華夏偉人毛領袖,曾說過一句非常經典的話:“世界上的事情,總是一物降一物,有一個東西進攻,也有一個東西降他。”
劉成基這人,絕對是老不正經的典範。
他要是犯起混來,恐怕沒幾個人能制的住。
偏偏,尤長老就是能夠剋制這個老傢伙的存在。
無論兩人年輕時候,有過什麼樣的情感糾葛。
人老之後,總是能把當初那樣的相處關係,一直延續下來。
所以,看到劉成基調侃荊紅命的時候,尤長老第一時間收拾了下這個老不正經的。
惹來周圍幾人的輕笑。
而劉成基則是低着腦袋悶哼:“梅梅,守着這麼多人,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
他低聲抱怨,卻也沒有任何猶豫,轉頭看向荊紅命,客客氣氣回禮:“荊局長,你好。幸會,幸會。”
禮數倒是很周全。
可——這“荊局長”算是什麼稱呼?
“劉先生,我複姓荊紅。”
“呀?複姓嗎?不好意思,從小沒把百家姓背全過,荊紅局長,幸會幸會。”
劉成基真是沒有半點隱士高人的風範,那架勢都能和路邊的小混混有得一拼。
讓荊紅命和這樣的人交流,也真是難爲他了。
還好,荊紅大局長是個有涵養的人。
壓着心裡的無奈,緩緩開口:“劉先生,能否問一句,你是怎麼來明珠的?”
“我是飛過來的啊。”
“坐飛機?”
“不是,是騰雲駕霧、凌空飛翔的飛。”
劉成基說完這句話,很悲催地又捱了尤長老的一巴掌。
“姓劉的,讓你好好說話,你胡說八道什麼!”
“梅梅,我真的沒有胡說八道,就是飛過來的啊。算了,說了你們也不信,喝茶喝茶,我嚐嚐明珠的小糕點。”
劉成基短短時間裡,就被他的梅梅拍了兩次後腦勺。
只感覺面子丟盡。
而罪魁禍首就是主動問他話的荊紅命。
爲了不繼續丟人,他明智地選擇結束話題,打算朝桌子上的甜點下手。
誰知,荊紅命卻是開口一句:“劉先生,我相信。”
“哈,你相信?”
“對,因爲我們調查過,要想讓那個叫迪庫扎的北疆年輕人,在短短時間內就跨越幾千公里的距離,從四川到明珠,除了飛,沒有別的辦法。而且,你們使用的交通工具,也不可能是正統的飛機。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嘿嘿,沒錯。我這可算是碰上明白人了。”
劉成基擡手拿起塊糕點扔進嘴裡,扭頭看向尤青梅:“梅梅,你看我說我沒胡說八道吧。”
這麼老不正經的姿態,真是讓尤長老看着又氣又惱。
索性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這老傢伙。
荊紅命不在意劉成基和尤長老之間這種打情罵俏的作態,他只關心一個問題:“劉先生,請問您是用了什麼交通工具,把迪庫紮帶到明珠來的。”
“我、咳咳,這事你怎麼問起我來了。你不是警衛局的老大嗎,直接問那個小子去不就行了。反正,我知道的他都知道。”
“可是,劉先生,那個迪庫扎已經死了。”
“什麼,那小子死了?”
劉成基伸出去準備拿第二塊糕點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他怎麼死的?”
“被烈焰谷的叛徒給殺死的。”
荊紅命這話一出。
劉成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老不正經的,終於是在這時候,正經了起來。
“請荊紅局長明示。那個迪庫扎與我非親非故,但卻是我帶來明珠的。如果是因我而死,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認真管一管。”
劉成基鄭重其事的說出這番話。
荊紅命沒有絲毫猶豫,就是把事情完完整整說了出來。
從疏勒古城開始,林康白如何拿陰龍脈吸引關注。
到兩條斷腿被迪庫紮帶出來,分別送到青山和四川。
再到後來烈焰谷的叛徒綁架迪庫扎,試圖拿着那個人和官方談條件。
一切解釋清楚。
劉成基沉默了好一會兒,便是長嘆一聲:“伯仁非吾所殺,卻是因我而死啊。”
周圍衆人,靜靜地看着他仰天長嘆。
沒有人說話,只因爲大家知道,他會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也擺在檯面上說出來。
“四川臥龍谷內,不是你們所說的陰龍脈。”
這句話出口,劉成基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從頭開始說的話,還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那是我離開烈焰谷,遊歷天下的第二年。
偶然一次機會,在四川某個山崖下,救下來一位不慎摔傷的採藥老者。
我原本是想把那老者送回家裡,請他們的家人好好照顧的。
誰知,最後去到的地方。
卻是臥龍谷內的一處世外桃源。
那老者自稱吳楚山人,是明代開國元勳,明太祖朱元璋身邊軍師劉伯溫的後人。
居住在臥龍谷內,就是世代守護一處風水寶地——龍鳳呈祥。
世人都知道“朱元璋活葬母”的故事。
而朱母葬身的地方,風傳是江西的臥龍崗。
實際上,臥龍崗不過是劉伯溫爲保住明代的萬世江山,撒出去的幌子。
真正的風水寶地,還是在四川臥龍谷內。
劉伯溫留下後人,世代守護那裡。
一來,是爲了防止有人打探到那裡,搶走了大好的風水。
二來,則是等待一個人。
據那位吳楚山人說,劉伯溫臨死前,曾推衍未來變化,得出一個八百年之約。
八百年後,會有一人帶着信物到臥龍谷內,劉氏後人必須滿足那人的一個願望。
事情辦成,便再也沒有任何約束。
那處龍鳳呈祥的風水寶地,就不用費心去看守了。
七百多年過去,守護那裡的劉氏後人,一代代傳承下來,到了吳楚山人那一代。
眼看就要到約定時間,徹底結束守墓的生涯。
可問題也出來了。
那位吳楚山人,白丁一個,活了七十多年,沒娶到老婆,連個子孫後代都沒有。
距離八百年之約,又差了三十年的時間。
老頭子就尋思着,踩點奇珍藥草,煉製個長壽丹。
只爲了多活三十年,就算是死,也要完成祖先交代的任務再死。
可他也沒想到,煉丹的事沒辦成。
倒是上山採藥,摔了個重傷不治。
吳楚山人沒能堅持太久,我救下他之後,硬撐了三個月,就駕鶴西遊了。
他一撒手啥事也不管了,輕鬆得很。
卻把我給捆在那個深山老林裡面。
我答應他,幫他繼續完成劉家的八百年之約,守在那裡,等着約定的那個人出現。
說實話,我是真不明白,那些玄門中的高人,究竟是怎麼推衍未來的。
一個劉伯溫,竟然能算到八百年之後的發生的事情。
喂,大長老,你也是玄門高手。
你告訴我,這事怎麼算?”
劉成基說到這裡,好像是勾起來什麼困擾他很久的問題一樣,扭頭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只是微微點下頭:“玄門之術向來都是在於一個‘玄’字,如果一兩句話就能與你結識清楚,那也就沒有任何玄妙可言了。
不過,但凡是玄門中人,都有一種習慣。
那就是自覺大限將至的時候,就會徹底放開所有的顧忌。
傾盡畢生所學,去推衍身死之後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大唐袁天罡天師,推衍一千四百年,留出來一個西梁山的潛龍在天。
大明劉伯溫,推衍八百年,留出來臥龍谷的龍鳳呈祥。
八十年前,精通玄學的那位王上,推衍八十年後發生的事情。
這些都是玄門之中的傳統而已。
常人無法理解。
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說了,事實不也是印證了劉伯溫的推衍無比正確嗎。
要不然,你有怎麼會遇見那位迪庫扎?”
大長老的這一番解釋,可謂是引發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同。
玄門之所以是玄門。
就是因爲它的“玄妙”。
懂得人,無需解釋。
不懂的人,解釋再多也沒個毛用。
劉成基衝着大長老高高豎起來大拇指,嬉笑道:“嘿嘿,大長老,這話讓你說的,弄得我都想研究一下玄學了。可這話說回來,你打算什麼時候推衍一下身後事,你有能推算出來多少年啊?”
“哼!老朽命還長着呢,趕緊把你沒說完的話說完!”
大長老就知道那個劉成基沒憋着什麼好屁。
一兩句話的功夫,在這問起來他什麼時候會死了。
要不是顧忌身份,非把這個老不正經的,打到滿地找牙不可。
劉成基倒是樂得看大長老吃癟。
挑着眉毛嘿嘿一笑,繼續之前的話題。
“常言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既然答應了那位吳楚山人,肯定是要幫他把事情辦成的。
只不過,那深山老林裡,實在是寂寞無聊。
守了兩年之後,我沒耐住性子,把劉伯溫傳下來的八百年之約的信物,拿出來看了看。
一封書信。
一幅卷軸。
書信的內容,請原諒我不方便說出來。
但是那副卷軸,倒真是個世間難見的寶貝。
那是一副——仕女圖。”
劉成基說到這裡,沒等繼續下面的話。
胡滅唐和荊紅命兩人就齊齊一驚,異口同聲地問道:“是不是一副唐代仕女圖?”
“哎?你們怎麼知道?”
劉成基反問回來。
可那三人全都是沉默了下去。
他們早該猜到的。
能讓兩個大活人,不借助飛機,飛躍幾千公里。
除了那種不知道出處的仕女圖卷軸,還能有什麼東西,能做到這樣神奇的事情。
現如今,荊紅命等人手中,就是掌握者兩幅這樣的卷軸,仔細研究之後,已經確認兩幅卷軸湊在一起的時候,能夠託舉起來兩個成年人踏空而行。
那麼,迪庫扎和劉成基是怎麼來到明珠的,這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劉成基眼見着三人不說話,只能是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劉伯溫的八百年之約,就是說會有人帶着同樣的卷軸信物找到臥龍谷。迪庫扎,就是我等到的帶着信物的人。”
這話一出,荊紅命等人更加不能淡定了。
迪庫扎也有一副卷軸,他手裡的卷軸又是哪來的?
難道是,林康白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