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羣星走了,帶着巨大的興奮心情,一邊暗罵嶽清科就是個傻缺,一邊朝青山飛速趕去。
現在纔是晚上八點。
只需要兩個小時的高鐵時間,就能到達青山。
隨後聯繫上他早就安排去青山的手下,一路衝進西梁山。
找到那塊風水寶地,然後把他前兩天偷偷弄來的,家中老父的一百毫升鮮血,潑灑在那裡。
絕對的完美。
不是說,陰龍脈有一滴血早就一世帝王的神奇作用嗎。
這一百毫升血,是不是可以百世無憂?
算了,管他呢。
只要賀蘭羣星能登上皇位就行。
羣星公子自詡要比嶽清科聰明很多。
那個慫包蛋還沒真正確定陰龍脈的位置,就迫不及待地把他老爹推下山崖了,這不是明擺着讓人抓住把柄。
嶽清科說這是段襄自作主張,他根本不知情。
傻子纔會相信這種鬼話。
還是他賀蘭羣星高瞻遠矚。
先把血撒過去,然後在整件事塵埃落定的時候,再把他老爹弄死。
整個計劃堪稱完美。
誰也不能說的爲了權力,親手弒父吧。
賀蘭羣星頭腦精明,做事也是直接了當。
正如當初他去找賀蘭小新套取巨大利益的時候,直來直往地擺出讓賀蘭小新都難以抗爭的條件,逼得新姐都要摸電閘去死。
看似一根筋,實際上是把一切都掌握之後,纔會認準一個目標走下去。
西梁山就是陰龍脈,那他必定成功。
西梁山不是陰龍脈,他還有一百毫升的血給下一個地方準備着。
哪怕是兩個地方都不是陰龍脈,他也不在乎。
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失敗,有嶽清科給他墊底,他本人早就被賀蘭家排除到核心之外,更不會損失什麼。
如若成功,大好的前程等着。
怎麼算都不是賠本買賣。
傻子纔會像嶽清科那樣多疑。
當然,也不能完全貶低嶽清科,畢竟這趟青山之行,那位嶽少爺給他羣星公子提供了一個巨大的助力。
號稱玄門第一高手的空空大師,將會在青山和賀蘭羣星會和,一起夜探西梁山。
嶽清科是怎麼聯繫到空空大師的,賀蘭羣星不知道。
嶽清科也不會把空空大師和岳家的關係,明明白白告訴他。
就好像嶽清科明明已經很清楚,西梁山那裡絕對不是陰龍脈的真正所在,卻還是沒有明確說出來那樣。
羣星公子不相信他。
他也懶得解釋那麼多。
對於嶽清科而言,當務之急,是穩定住已經迴歸岳家的嶽梓童岳家主。
之前提到過。
嶽清科爲了報復李南方,才和段襄聯姻,兩個人一起謀劃如何才能把那個人渣徹底弄死。
計劃的第一步,當然是把嶽梓童從家主之位上推下去,好讓他嶽清科重新把握住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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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裡。
嶽清科藉助段家的資源,不斷掌控岳家的外圍產業。
他的地位水漲船高,而段家從中獲利。
如此雙贏的局面,其結果必然是美好的。
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嶽梓童好像中了邪似的,對岳家的事不聞不問,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也讓嶽清科重掌岳家的計劃無比順利。
面對這種局面,恐怕換個別人來,早就舉起討伐的大旗,把嶽梓童從家主之位上踹走了。
偏偏嶽清科生性多疑。
他主動放緩了所有行動,就是擔心嶽梓童那邊暗地裡憋着什麼壞招呢。
他是不知道真相。
過去的幾個月,嶽阿姨一直被某件事情所困擾。
就是沈輕舞把她抓走,找來幾個老光棍,把她給嚇唬得有些神經衰弱了。
她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有閒心思去理會嶽清科在做什麼。
如果,這種局面繼續持續下去。
頂多就是三五個月的時間,嶽梓童還是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那麼嶽清科也就一定不再猶豫,徹底完成岳家家主的換屆。
偏偏,在這個時候。
黑龍龍珠的消息傳出來,疏勒古城的拍賣開始。
林康白所說的陰龍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嶽清科的目標從岳家家主之位,轉移到了虛無縹緲的“皇位”上面。
這就使得他收攏岳家外圍勢力的步伐,從放緩的狀態,直接變成了停滯。
偏巧,嶽阿姨在疏勒古城見到了李南方,還知道自己要和那個人渣回八百結婚了,所有的心理陰影都被這件大喜事衝散,無異於滿血復活。
短短几天之後,嶽梓童隨着李南方去了八百。
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嶽阿姨被一個算不上誤會的誤會,刺激的頭腦發瘋,強行冷靜之後,做出了一系列瘋狂的舉動。
一方面,是開動她那腦汁越來越豐富的小腦瓜,去清除某人渣身邊的女人。
另一方面,則是激勵鞏固她的岳家家主地位。
嶽梓童很清楚。
如果她不是岳家家主,那麼她和楊甜甜母女兩個只能是依附在李南方的身邊,任由那個人渣欺凌。
只能是保住她的家主之位,她纔可以有更充足的資本,和李南方談條件。
於是,離開八百之後,第一站去到青山,先是見到閔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忽悠得小柔柔跑去美帝,不再回來了。
解決掉這件事,嶽梓童連夜回了京華。
然後,以雷霆手段,把那些在她精神不濟的那段時間,偷偷倒向嶽清科一方的外圍岳家勢力主要成員,挨個召回岳家老宅訓話。
正是這一次訓話,變成了嶽清科謀奪家主之位的過程中,遇到的嶽梓童的第一次反擊。
嶽清科之前做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正是因爲,嶽梓童的無所作爲。
而嶽梓童現在有所作爲了,那麼嶽清科應該感到高興,然後見招拆招纔對。
可問題是,嶽清科忙於尋找陰龍脈。
甚至連段襄都插手進來,把他老爹往死裡坑了。
兩人哪有閒心思,放在一個小小的岳家上面。
如果是段襄來做這件事情,一定是放棄整個岳家,一門心思撲在陰龍脈上面。
可嶽清科不一樣。
這人不僅有足夠的涵養功夫,有生性多疑的特點,更天生帶着一種,習慣於一件事情沒做完,就給自己提前找好退路的優柔寡斷。
陰龍脈很重要。
可嶽清科同樣不願意放棄岳家。
他要在尋找陰龍脈的同時,繼續抓住他在岳家的既得利益。
那麼一旦出現意外的時候,讓他能夠有條後路可走。
所以,賀蘭羣星離開精華,去往青山,朝着那塊風水寶地使勁的時候。
嶽清科回到了岳家老宅。
他回來這裡,就是要擺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穩住嶽梓童。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不能變成一個,在岳家都無法站穩腳跟的孤家寡人。
當宗剛看到嶽清科的時候,心情無比複雜。
這位岳家青年一代中唯一的男丁,原本可以成爲岳家真正的家主,卻因爲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成了遊離在岳家邊緣上的人。
整個岳家都成了,嶽清科和嶽梓童爲權力而爭鬥的戰場。
非要說兩個人水火不容,那也可以。
原本嶽梓童從八百回來的主要原因,是聽說了嶽臨城生命垂危。理應第一時間去找嶽清科,或者把他召回岳家問個明白的。
可嶽梓童回來好幾天了,再也沒提這件事。
宗剛滿以爲,這是嶽清科和嶽梓童形成一種對手之間的默契,沒出現結果之前,絕不正面接觸。
萬沒想到,嶽清科竟然自己主動找來了。
換做別人,這麼晚了還來打攪岳家主,宗剛肯定不會准許的。
可是面對嶽清科,他沒辦法私自做決定。
只能是客客氣氣請嶽清科在前廳喝茶,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後面書房,彙報這件事。
“嶽清科來了?”
書房內,嶽梓童還在書案錢看着什麼資料,聽到宗剛的彙報之後,不由得愣了下。
在她看來,嶽清科應該是爲了陰龍脈焦頭爛額的,怎麼會深夜跑來見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理由不聽聽那傢伙說些什麼。
“帶他過來吧。”
嶽梓童隨意揮揮手,便再次低下頭去,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那堆文件資料上面。
直到敲門聲響起,她才隨手一扣面前的東西。
擡頭喊道:“進。”
房門打開,嶽清科跟隨在宗剛身後走進屋內。
看到這副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嶽梓童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幾何時,這位堂哥只是一個所有人眼中的懦弱男人,被龍城城壓得死死的,在整個岳家都是一丁點地位都沒有。
那情況,和她嶽梓童是一模一樣。
所以每次看見嶽清科,嶽阿姨總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悲哀感。
可短短一年多時間過去,一切都變了。
她貴爲家主。
而他,是恨不得殺了她,卻而代之的人。
“坐吧,宗叔叔倒茶。”
那種對過往回憶而產生的異樣感覺,一閃即逝,嶽梓童輕輕一揮手,就像是對待普通客人那樣,顯得相當禮貌。
可他掩飾的再好,也逃不過嶽清科的眼睛。
只憑那種淡淡的情感流露,嶽清科就想好了,該怎麼穩住嶽梓童了。
等宗剛倒好茶,慢慢退出去,嶽清科微微一笑,帶着一種濃重的情感,輕聲說道:“走進這間屋子,我突然想起來,咱們小時候,一起站在屋子中間,聽爺爺訓話的場面了。一晃眼,十幾年過去,物是人非啊。”
淡淡的憂傷,配上應情應景的回憶。
嶽清科猝不及防地打了一記感情牌。
不得不說,他沒有白比嶽梓童年長十歲,只是第一句話,就主導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嶽梓童微微一愣,隨後同樣的苦笑道:“是啊,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按理說,我作爲岳家家主,也是你的親堂妹,應該在你結婚的時候,親自到場送上祝福的。可是你和段襄的婚禮,我沒有去參加。你,不會怪我吧?”
嶽清科是打感情牌做幌子。
而嶽梓童這句話,是真的拿親情當回事了。
兩相對比,某小姨還怎麼去和別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