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節 樑芷柔的救兵

雲姨眼裡瀰漫上水汽來。

一念之差!一念之差!任她怎麼樣悔恨,也再也回不去了!

水霧漸漸聚集成大的水滴,就要奪眶而出,雲姨連忙掩飾性地背過臉去,“我,我上趟洗手間!”低着頭往洗手間去。

喬軒注意到她的異樣,探詢地望望杜南星,“你爸爸,最近怎麼樣?”

“還是那樣,每天過得很開心!”杜南星嘲諷的口吻。

喬軒不再追問,杜南星也笑道:“不管他,我們好好吃飯!”

慶功樓上喜憂參半,喬容家裡,卻是真正的歡天喜地。楊可心受了辱罵,但是也帶回了絕對值得慶賀的情報。喬容和蕭玉珊都樂得合不上嘴!

喬軒和樑芷柔吵翻,喬軒搬出喬家,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鵲巢鳩佔,這是喬容一直以來仇恨喬軒的理由!本來,樑芷柔和喬天陽結婚多年都沒有生孩子,她和媽媽就盼望着喬天陽把樑芷柔這個不會下蛋的女人攆出去。媽媽和爸爸複合,她就有了個完整的家,有了自己的爸爸!

可是誰想到樑芷柔忽然弄了個孩子說是自己的兒子,喬容的夢想就此幻滅!揹着破舊的書包去上學,同學們嘲笑她,大一點的男孩子欺負她,她不敢還手也不敢還口,因爲一點小小的抵抗,就會被同學們罵:賤貨!我媽說了你媽偷人呢!你爸不要你了!

這樣地時候。她只有把眼淚吞進肚子裡,孤孤單單回家去。1——6——K回家去除了做作業還有很多活要幹,因爲媽媽一個人幹不了。她繫着圍裙做飯,竈臺比她的頭還高,她端了板凳墊上,做飯炒菜。她洗衣服,由於年紀小手上的力氣也小,衣服洗得並不乾淨。但是媽媽沒時間洗。

偶爾進城看爸爸,樑芷柔愛理不理,指桑罵槐地罵人,喬天陽就像沒聽見,半句話也不說。

有一次大冷的天,她穿着一身破舊單薄的衣服去喬家。過完年要開學了,媽媽成天忙也沒掙到學費,她去要學費。她進了喬家門,喬軒穿着一身嶄新的棉衣棉褲。更顯得她寒酸瘦弱,她就想那棉衣其實應該穿在自己身上。

喬家有很多客人,是江詩蘭和駱夢一家。陳語馨和王婷婷也穿着一身新衣,和喬軒在屋子裡蹦蹦跳跳。她想要參加他們的遊戲,陳語馨和王婷婷都不願意理她,喬軒倒是和她親熱,她一把推開他。

吃飯的時候,她坐在桌子地角落裡。所有人都當她是透明物。沒有人注意她。

走的時候。她悄悄把喬軒叫出來,喬軒那時候還小,嘴裡叫着姐姐姐姐就跟着出來。門口有一個大水窪。趁沒人看見,她一把把喬軒推到水窪裡,地上很滑,喬軒的新棉衣吸了水很重,他爬不起來,伸着手叫姐姐。

她高興地唱着歌走了!

下一次去,樑芷柔不讓她進門,喬天陽衝出來狠狠給了她兩個耳光。

所以喬容的心裡,最仇恨的不僅僅是樑芷柔,還有喬天陽,還有喬軒

爲了慶祝,喬容特意做了火鍋。今天她的表哥何新民也來了,裡裡外外打下手。火鍋端上桌子,喬容先敬了蕭玉珊一杯酒,“媽,祝你身體健康,活到一百歲!”

蕭玉珊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年輕時候細膩白淨的皮膚早就發黃,爬上層層皺紋,頭髮也花白,但是端了酒眯着眼睛笑的時候還是很有風情。笑着喝了酒,招呼何新民,“新民,來,多吃點牛肉!”

喝了幾杯酒,何新民有些病態的臉色好看很多,搭着喬容地肩膀笑:“阿容,這一次,你要多和你爸爸走動走動,爭取早點把他拉過來!”

“最好讓外公回我們家,和外婆團聚!”楊可心滿不在乎插嘴。

蕭玉珊抿着嘴笑。

“這麼多年,那個女人也掙了不少錢,就算分一半,也足夠我們家用一輩子了!”

這一夜的風很大,家家戶戶都緊閉窗戶。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喬容家裡熱氣騰騰,一家人在一起喜笑顏開。

衆人忙着慶祝,樑芷柔在家裡陰沉着臉。李阿姨進她的房間擦衣櫃,小心翼翼,繃足了神經。把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輕拿輕放,擦乾淨梳妝檯地時候,樑芷柔說話了,“你說人這一輩子,圖的是什麼?”

李阿姨望望屋子裡,喬天陽在客廳看電視,屋子裡只有自己和樑芷柔,這句話應該是在問她。可是她不敢隨便發表意見,弄得不好樑芷柔認爲自己偷聽他們家的家事,把自己解聘也說不定。

李阿姨轉而擦牀頭,樑芷柔又說話了,“人這一輩子……李阿姨,你說,到底想要什麼?”

這一下點名道姓,李阿姨不得不說話了,想了想放下手裡的抹布轉過身來說:“我也說不好!不過在我們鄉下,就是夫妻和睦,兒孫滿堂……”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大大觸犯樑芷柔地禁忌,連忙尷尬笑道:“最好地還是自己手裡要有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嘿嘿……嘿……”

趕緊三下五除二搞完衛生出門去,到了衛生間一邊清洗抹布一邊暗自埋怨:你瘋了不是?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人這一輩子,就是夫妻和睦,兒孫滿堂!

樑芷柔黯然神傷。

喬天陽最近經常偷着去喬容家,她不是不知道。而喬軒,那天她也不得不放他走,走去展顏地身邊。

她還剩什麼?

誰都*不住!忙碌了一輩子,結果誰都*不住!她*在沙發裡,沒有開燈,她由着自己籠罩在黑暗中,她第一次這樣束手無策!

電話在響,喬天陽在外面喊:“芷柔,來接電話。志天的電話!”

她恍然從夢遊中回來,她還有*得住的人——自己地親外甥朱志天,她姐姐的兒子。她姐姐死得早,留下兩個年幼的外甥,是她早出晚歸掙錢養大了這兩個外甥。當時朱志天已經懂事,知道她的艱辛,把她當做母親一般!她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連忙道:“我在裡面接,你先掛了!”

她關了房門拿起話筒,眼淚止不住流下來,“志天,你再不來瞧我,就再也看不見小姨了!”

“小姨?”朱志天的父親是山東大漢,朱志天也長了個一米九左右的個子,身材魁梧雄壯,說話的聲音也渾厚有力,但是卻格外壓低了聲音問:“小姨?”

“喬軒跟着別人跑了,不理我這個當媽媽的了!你姨父前妻的女兒也來了,成天拉着拽着他回家去和好……”

樑芷柔悲從心起,嗚嗚咽咽。

聽完樑芷柔的話,朱志天勃然大怒,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聲道:“小姨你別哭,我過來一趟!”

“可是,你廠子裡的事情那麼忙?”

“我交給別人,錢這東西,永遠也掙不完!”朱志天掛了電話就給妻子說:“明天就去訂機票,我和你,還有志平一起看小姨去!”、

“這,廠子裡的事情?”他妻子正在查看自己工廠的賬目,聞言吃驚道。

“我會和陳經理說一下!”

“志平一向不喜歡去小姨家……也要叫他一起去?”他妻子放下筆猶豫着說。

“叫他一起!也不想想媽死了後,沒有小姨,我們都餓死掉了!”朱志天憤憤不平道,幾把扯開西服釦子,“這個喬軒,太不像話了!我要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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