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黛蓉的面容依舊保持着燦爛的微笑,讓任何人都無法看出心裡其實正恨恨不已。她很希望龐勁東能夠跑調或者唱錯幾個字,最好能在舞臺上面摔個跟頭,總之就是要大大的出醜纔好,但是龐勁東卻比較完美的演繹了這首纏綿悱惻的經典。
另外三個認識龐勁東的人各有不同的反應,觀衆席上的龐無雙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冷雨微微鎖起了蛾眉,對龐勁東其人的好奇心更重了;葉夢涵則微微點頭嘉許:“沒想到他還很會唱歌……”
龐勁東剛剛把最後一個字唱完,陳黛蓉顧不得現場的掌聲,清了清嗓子說:“謝謝這位先生能夠慷慨的一展歌喉!”
“也謝謝你!”龐勁東感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說罷就要把話筒交給陳黛蓉,希望這場鬧劇就此結束。
陳黛蓉根本不看龐勁東手中的話筒,微笑着問:“這位幸運觀衆好像很着急下去,是因爲感到緊張還是其他什麼?”
龐勁東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別廢話了,快讓我下臺!”
陳黛蓉轉過去不再看龐勁東,面向所有觀衆宣佈道:“這位幸運觀衆還將得到一份幸運大禮,而且是絕對意想不到的……”
陳黛蓉有着豐富的舞臺經驗,說到這裡便有意打住了,以充分調動起觀衆的好奇心。正如她所願,舞臺下面“轟”的一聲吵嚷開了,粉絲們一邊興奮地討論着,一邊伸長了脖子向舞臺上面看去,想要知道幸運大禮究竟是什麼。
陳黛蓉以不易察覺的幅度點了點頭,顯然對這種氣氛感到十分滿意,等到吵嚷聲平息下去之後,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一個信封,交到了龐勁東的手裡:“這是兩張在明晚十八時舉行的慈善酒會的請柬,這位幸運觀衆屆時可以攜帶一位同伴參加,不僅可以與我近距離接觸,還有幸見到一位神秘嘉賓……”陳黛蓉掃視了一下現場,然後才繼續說:“請允許我賣個關子,暫時不宣佈這位神秘嘉賓是誰,可以讓大家知道的是,她是一位在你們當中有着極高人氣的好萊塢巨星!”
“好萊塢巨星”這個身份讓龐勁東不由得想到正在國內的蕾妮茲,但是因爲沒有聽到蕾妮茲在電話裡的最後一句話,所以龐勁東不認爲蕾妮茲會與陳黛蓉扯到一起,直覺的認爲所謂的嘉賓不過是另外一個賣唱的。
龐勁東不把歌女的聚會當作一回事,但是臺下的粉絲們可不這樣認爲,把這兩張請柬當作是天大的幸運,驚天動地的又發出了“轟”的一聲吵嚷,其中夾雜着興奮、羨慕甚至於嫉妒,彷彿龐勁東的手中捧着的是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一般。
龐勁東很想將這兩張請柬丟到陳黛蓉的腳下,但是轉念一想卻把請柬好好的收了起來,因爲明天的這個酒會很顯然可以成爲報仇的好機會。現在當着上萬名觀衆的面無法做出的事和說出的話,到了那個時候就可以不再有什麼顧忌。
龐勁東再次想要走下舞臺,但是意猶未盡的陳黛蓉仍然不肯,拋出了一個自認爲很重要的問題:“不知道這位先生明天打算帶什麼人出席酒會?”
龐勁東狡獪的笑了笑:“你猜?”
“女朋友?”陳黛蓉的笑顯得更加狡獪,簡直就像是成精的狐狸一般。
“錯!”龐勁東搖搖頭,糾正道:“是妹妹!”
“妹妹?”陳黛蓉怔了一下,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於是打趣的問:“是表妹嗎?”
“堂妹,而且我沒有近親結婚的打算!”龐勁東關掉麥克風,低低的聲音說:“我倒懷疑你母親是你父親的表妹!”
臺下的觀衆發出了鬨堂大笑的聲音,卻不知道龐勁東沒有開玩笑,的確打算帶龐無雙去參加這個酒會,而且打定主意讓龐無雙放開手腳修理陳黛蓉。想到這兩個女孩鬥法的樣子,龐勁東的笑容中增添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陳黛蓉今天表現出的涵養出奇的好,絲毫沒有生氣,又拋出了一個問題:“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龐勁東搖了搖頭,說:“你可以報名,我會認真考慮的!”
龐勁東說出來的完全是真心話,只不過陳黛蓉如果真的做了自己的女朋友,並不是用來痛愛而是關在屋子裡天天折磨的,什麼灌腸器、肛塞、拉珠、皮鞭等等輪番使用。正因爲存了這樣的念頭,所以龐勁東說後半句話的時候,不免給人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不過臺下的觀衆沒有留意龐勁東的語氣,只是注意到了這句話的本身,結果又“轟”的一聲笑開了。有的人認爲龐勁東很幽默,有的人則覺得龐勁東的大腦似乎缺點什麼,但是不管持有什麼樣的觀點,大多數的人對龐勁東都沒有敵意了。
陳黛蓉當然也無從知道龐勁東的真實打算是要性虐自己,只當龐勁東也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這種滿足感讓她心軟起來,決定就此放過龐勁東:“我很榮幸自己被這樣喜歡!”她說着接過了龐勁東手中的話筒,示意龐勁東可以下去了。
在現場觀衆複雜的目光注視之下,龐勁東從容淡定的從正路下了舞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然後面帶輕鬆的看着舞臺上面的陳黛蓉。
坐在旁邊的幾個人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龐勁東,有的人甚至直接開口問道:“你怎麼當上的幸運觀衆?”
龐勁東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因爲幸運唄……”
過了許久之後,直到觀衆們不再注意自己,龐勁東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壓低聲音對龐無雙說:“我這輩子沒有幾次這樣緊張過!”
龐勁東剛剛走下舞臺的時候,龐無雙把身體坐得正正的,面無表情的正視着前方,看都不看一眼龐勁東,裝作好像根本不認識龐勁東一般。這時聽到龐勁東的這句話,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其實這種地方也是戰場,但卻不是你所習慣的那個戰場……”
龐勁東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種場合根本就不適合我,看來我還是適合做一個僱傭兵……”
“這個陳黛蓉擺明了想要你難堪……”龐無雙看着龐勁東,愁眉苦臉的說:“哥哥,你可嚇死我了……”
“那麼我就要她更難堪!”龐勁東突然轉過身去,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龐無雙的柔荑,同時目光堅定的看着龐無雙面龐:“明天和哥哥一起去那個酒會,你可以徹底放開手腳,想做些什麼事情都可以!”
龐無雙聽到龐勁東的這句話,剛纔的愁雲一掃而空,目光中甚至帶上了些許的興奮:“真的?”
龐勁東肯定的點了點頭:“真的!”
龐無雙豁的站起身來,站到了龐勁東的面前,催促道:“咱們還聽什麼演唱會啊,現在就回家去好好準備吧!”
“我的好妹妹…….”龐勁東張開雙臂摟住了龐無雙,擡起頭看着那張雖然稚嫩卻很堅定的面孔,頗爲動情地說:“哥就全靠你了!”
龐勁東也沒有心思聽演唱會了,而且龐無雙的這個動作幅度太大,重新又引起了周圍觀衆的注意。於是龐勁東沒有再說什麼,拉起龐無雙的手就急匆匆的向大門走去,只想要儘快離開這個戰場。
幸運的是龐勁東這一路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只是在離開會場的時候偶然聽到兩個僱傭兵在聊天,其中一個滿面淫賤的表情:“這個陳黛蓉唱歌的聲音真的好像天籟一般,不知道***的聲音是不是也猶如天籟!”
龐勁東從後面拍了拍這個僱傭兵的肩膀,接着緩緩地說:“如果我有機會錄下她的***聲,一定會放給你聽……不!我要傳到網上去,弄個***門出來!”
說話的僱傭兵以爲龐勁東是陳黛蓉的粉絲,頓時自以爲說錯了話,忐忑不安的看着龐勁東,乾笑兩聲:“東……東哥,我是在開玩笑!”
龐勁東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理會這個僱傭兵,而是徑自和龐無雙離開了。
龐勁東最反感的一件事情就是被別人安排自己的生活,今天誤打誤撞之下竟然被陳黛蓉強迫在上萬人面前唱歌,那種因此產生的恨恨不已的情緒是很難不發泄出來的。所以自從回家之後直到第二天晚上,龐勁東都沒有半點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在揣測着龐無雙將會用怎樣的方法收拾陳黛蓉。
不過龐無雙沒有提前透露出半點,整天都躲在房間裡面不知道鼓搗着些什麼,直到在酒會正式開始前的半個小時,她才走出自己的房間去找龐勁東:“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龐無雙穿上一身華麗的紅色晚禮服,雖然與普通晚禮服的成熟和性感相比有着太過明顯的蘿莉風格,可以說與她的氣質相得益彰,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起來還是讓人感覺有些怪怪的。
龐勁東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這件禮服本來是比較寬鬆的,但是裡面卻鼓鼓囊囊的好像塞了不少東西。龐勁東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予以說破,開着車就上路了。
龐勁東穿着一身銀灰色範思哲的商務休閒西裝,看起來很是英俊瀟灑,像是一位成功人士。只是龐勁東身上的陽剛和戾氣,卻不是任何一位成功人士能夠具有的。
國內社會的社交習慣和風尚與西方國家不同,極少有社交場合需要穿着正式黑色禮服和領結,一身上檔次的休閒西服就已經足夠了。
酒會在皇城飯店舉行,不過不是飯店的主樓,而是附近的一座莊園似的別院裡面。當龐勁東駕車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現周圍到處都是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緊張的四處巡視着。
龐勁東帶着龐無雙來到正門前,將請柬交給守在門前的一個西裝男,對方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龐勁東,隨即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樣的酒會屬於休閒社交性質,所以沒有正式的開始儀式,受到邀請的人到場後自行安排。或是結交新朋友,或是與老朋友攀談,也可以自顧自的享受準備的美酒和點心。只是在舉行到一半的時候,酒會的主人會站出來說幾句話,介紹一下在場的嘉賓。這次酒會既然是以慈善爲幌子,免不了還要展示一些名人或明星從家裡蒐羅出來的破爛,以高價賣給其他名人或者明星。
能夠出現這樣一個場合的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富商巨賈,再或者是其他社會名流,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高級妓女。這些女人冠以社交名媛的頭銜,除了逛街、購物和美容之外沒有其他工作,而做這些的目的無外乎是在各種各樣的聚會上待價而沽。哪怕是裝出一副淑女和高貴的樣子,也不能掩蓋她們骯髒的***和陣陣騷臭味。
只要有一個具有實力的人出現在這裡,馬上就會有一些所謂的社交名媛圍上去,搞得遠遠看去好像花團錦簇一般。頭腦比較精明的名媛則是遠遠的觀望着,保持着虛僞的矜持,利用男人心理上的弱點欲擒故縱。
龐勁東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自然不會有名媛問津,何況身旁已經有了一個女孩,不過龐勁東對此並不感到有所失落,反倒還很慶幸。
在這些俗豔的花朵當中有一朵如出淤泥而不染,清新婉約又不失靚麗,配合以高雅的氣質和得體的舉止,在人羣中格外引人注目。她與那些名媛明顯不是一路人,既始終保持着一定距離,而且也沒有去做同樣的事。
這朵鮮花就是陳黛蓉,龐無雙發現了自己的目標之後,不等龐勁東吩咐徑直走了過去。龐勁東和龐無雙都沒有想到的是,由於一個人的出現,龐無雙計劃的伎倆絕多數都沒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