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頭虎目瞪口呆的看着火球,片刻之後嚷了一聲:“怎麼回事?”就要衝上前去。
龐勁東急忙拉住金頭虎,吩咐道:“先別急!”
“那不是姓陳的父女嗎?”金頭虎不明就裡,急三火四地說:“你難道不管了?”
“現在就是管,他們該死也早就已經死了!”龐勁東嘆了一口氣,吩咐說:“你馬上報警,然後負責維持現場秩序!”
金頭虎木訥的點了點頭:“哦……”
龐勁東正要說話,張浩馳急急忙忙的衝了過來,看了看外面的火球,找到龐勁東等人劈頭蓋臉的就問:“怎麼回事?”
龐勁東白了一眼張浩馳,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回答:“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那誰知道?”張浩馳一把拉住龐勁東,聲色俱厲的指責道:“你們是學校的保安,必須對學校發生的一切事情負責!”
金頭虎拽住張浩馳的胳膊,一把從龐勁東的衣服上拉下來,恨恨的咒罵道:“要是你媽在學校被人操了,是不是也要我們負責?”
張浩馳立即把矛頭轉移到金頭虎身上,不過面對第七軍團的這些人,態度終歸還是不敢太過囂張:“你怎麼罵人?”
“我還就罵你了,你能怎麼的?”金頭虎擄胳膊挽袖子,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架勢:“操!老子還他媽要揍你呢!”
張浩馳聽到這句話,最初的一剎那如同那無用的***一般立即萎縮了下去,但是當他四下裡看了看,發現越來越多的教師從教學樓裡面出來,頓時如同吃了偉哥一般強硬了起來:“你敢!”
“我操你媽!”金頭虎罵了一句,掄起斗大的拳頭砸倒了張浩馳的腦門上,速度之快連龐勁東都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
龐勁東嗔怪金頭虎:“你怎麼真動手啊!”
其實龐勁東也很想揍這位教導主任,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能節外生枝。
“東哥放心!”金頭虎衝着龐勁東狡獪的一笑,接着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快來人啊!張主任被嚇昏了!”
龐勁東笑着搖了搖頭:“你留在這裡善後吧!”然後招呼幾名僱傭兵:“跟我走!”
“沒問題!”金頭虎答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攙扶起了張浩馳,雖然表面上裝出一副焦慮的樣子,但是目光中卻透着一股興奮。
“快打120啊!”金頭虎又喊了起來,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別往同仁醫院送!”
漸漸的很多師生圍聚了過來,但是一看到出事的人是張浩馳,竟然沒有一個願意上前幫忙的。
金頭虎見狀更加興奮,狠狠地一拳搗在了張浩馳的軟肋上,緊接着又是第二拳,第三拳。張浩馳實在是有夠倒黴,不但昏迷中被人暴打一頓,還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了金頭虎的拳頭,結果沒有一個人看到這個場景。
在董事會當天,龐勁東提早兩個小時就來到了陳氏集團總部,簡單的安排了一下之後,就一直坐在會議室裡面,看着董事們一個接着一個走了進來。
龐勁東坐在董事長旁邊的位置上,看起來倒像是負責記錄的秘書,只不過是個男人而已,但是如今沒有哪一個董事敢小瞧龐勁東。
陳明駿是最後一個到的,“啪”的一聲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之後,徑直來到了董事長的位子上坐下。
陳明駿的恢復能力是比較驚人的,現在已經告別了輪椅,可以依靠自己的雙腿走路,只是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是他很想表現出自己的風度,所以走起路來有意大搖大擺,結果造成了一種很滑稽的效果,看起來就像是剛下了蛋的公雞。
“現在開始開會!”陳明駿高聲發話,儼然是一副董事長的樣子,但是此時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陳梓風在拘留所的慘死,陳梓雲家中的大火和陳梓陽車子的爆炸,使得整個董事會籠罩着一股悲慘的氣氛。董事們儘管彼此勾心鬥角,各有效忠的對象,但是如今在所有的主子都沒了之後,他們猛然發現陳氏集團已經陷入了空前危機。
這種危機不僅意味着集團內部的權勢爭奪已經血腥化,每一個站錯位置的人都有可能遭到生命危險,更加意味着耽於內鬥的陳氏集團將無力度過當前的金融危機。
陳明駿用眼角的餘光狠狠的看了龐勁東一眼,然後宣佈道:“現在開始開會!”
陳氏集團離開陳家的人也就不成其爲陳氏集團了,陳家的人開創了這個集團,而且掌握着集團絕大部分的資源和客戶,陳家倒臺也就意味着陳氏集團的倒臺,而陳氏集團如果真的倒臺,在座所有的董事都要喝西北風。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陳明駿做爲陳家唯一在世的成員,自然而然的便成了首領。
“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那麼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陳明駿掃視着在場的所有人,緩緩的說:“現在的金融危機已經給陳氏集團造成了重大影響,而我們偏偏在這個時候損失許多優秀的領導,也就是我的家人們……”陳明駿說到這裡,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才接着說了下去:“但是現在不是我們悲傷的時候,而是應該把悲傷化作力量,重新投入到市場當中去,爲陳氏集團開創一個更加美好的明天,也爲各位董事創造更豐厚的回報!”
陳明駿話音落地,會議室裡想起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不過這掌聲並不是給陳明駿面子,而是完全衝着那“豐厚的回報”而發的。
一個董事發言道:“陳梓陽、陳梓雲和陳梓風三位董事,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
“我知道……”陳明駿沉重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說:“但是我們實在是做不了什麼,所以還是把這些事情交給警方吧!在當前,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另外一名董事立即接過了陳明駿的話說:“蛇無頭不行,我們現在做任何事之前,首先要選出一名新的董事長!”
這名董事並不是陳明駿的人,但是卻很聰明的察覺到了陳明駿的用意,於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無論他是否說這句話,陳明駿都是當前最有希望成爲董事長的人,所以他急需向自己的新主子表示效忠。
這個董事的話果然深得陳明駿的讚賞:“說得不錯,我也這樣想!”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龐勁東,這時突然插了一句話,問陳明駿:“人選問題怎麼解決?”
陳明駿看了看龐勁東,發現龐勁東的表情十分平靜,看不出來任何內心活動。想起自己前幾次在龐勁東那裡遭受的屈辱,陳明駿的面部表情立即變得猙獰起來,考慮到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所以纔沒有發作。
陳明駿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回答說:“所有的人選都已經……罹難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人選嗎?”陳明駿說到這裡,緩緩的站起身來,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願意毛遂自薦,擔任陳氏集團的董事長!”
陳明駿話音落地,會議室裡面陷入了死寂,諸位董事只是互相看着,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陳明駿既沒有威望,也沒有經驗,實際能力更是受到普遍質疑,在董事們當中也沒有什麼人脈,所以除了臨時打定主意決定追隨的,多數董事並不支持他。但是他現在的確是最有資格當選董事長的,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公開站出來反對。
陳明駿的資格不僅僅是陳家僅存的人,也是因爲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很快就被他自己說了出來:“在我的大伯、三叔和四叔離世之後,我作爲陳家唯一一個在世的人,將接收他們遺留的全部股份!這也就意味着我現在擁有陳氏集團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陳明駿說到這裡的時候,將剛纔僞裝出來的悲傷一掃而光,顯得得意洋洋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比我更加適合擔任董事長!”
在座的董事們紛紛的點了點頭,有的是純粹是爲了拍馬屁,有的則是出於無奈。他們的心裡非常明白,董事長在名義上還需要選舉產生,大家至少還可以投反對票,但是事實上陳明駿已經是董事長了。
陳明駿側過頭來,似笑非笑問龐勁東:“龐先生以爲如何呢?”
龐勁東沒有回答,而是低聲提出了一個請求:“能不能私下談談?”
“好啊!”陳明駿咧嘴一笑,然後告訴其他董事:“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和龐先生有些事情需要談,等我們回來之後再繼續開會!”
以龐勁東和陳明駿這樣的身份,不可能站在會議室外面嘀嘀咕咕,私談是需要有一個合適的地方的。對於這個地方,龐勁東沒有給出建議,陳明駿也沒有說,而是擺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勢,把龐勁東徑直領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辦公室的裝修古樸雅緻,完全依照陳梓陽的個人愛好,無論桌椅還是其他陳設都是傳統的中式風格。此外還擺放着許多古董,懸掛着幾幅字畫,在紅木辦公桌後襬放着一扇屏風。屏風上書諸葛亮的《出師表》,倒有些像是陳梓陽自明其志。
陳明駿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辦公桌的後面,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環顧着辦公室裡的一切,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不屑:“過去我最嚮往的就是這個地方,現在真正擁有了這裡,看起來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龐勁東坐到了陳明駿的對面,提醒說:“你現在還沒有擁有這裡!”
陳明駿沒有理會龐勁東的提醒,而是對這間辦公室發表起了意見:“這是什麼裝修啊,看起來怎麼這麼土氣!這些桌椅傢俱要全部扔掉,全換成歐式風格的;這吊燈怎麼看着像是古時候的妓院裡纔有的,我要水晶大吊燈;還有那些字畫,特別是中間那副,上面歪歪扭扭寫這些什麼字啊,讓人根本看不懂,應該換上幾副油畫……”
龐勁東冷笑一聲,告訴陳明駿:“那幅字是臨摹張旭的狂草,而且頗爲傳神!”
龐勁東距離那副字的較遠,只能通過其本身作出判斷,如果走近前面看清楚上面的落款,就會知道是名家臨摹的。
“我不喜歡!”陳明駿轉過頭看,擡起雙腿搭在辦公桌上,緊盯着龐勁東問:“言歸正傳,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要說?”
龐勁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然後突然發問:“謝公究竟是什麼人?”
“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陳明駿坦率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在乎被人知道自己是被謝公操縱的,倒還不是無意間被龐勁東套出了話:“你龐勁東大概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吧,但是和謝公比起來,只不過是這個……”陳明駿說着豎起了小指。
“或許謝公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是他能夠讓你對自己的親人下此毒手,顯然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
“那又怎麼樣?”陳明駿“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豁然站立起來,語氣變得憤憤不已:“我認爲謝公說得對,在這個世界上,有錢、有勢、有權就是絕對的真理!親人算什麼?在爭奪利益的時候,還不是互相把對方往死裡整?”
龐勁東點點頭:“你的確把自己的家人往死裡整?”
“你才知道多少事,他們這都是罪有應得!”陳明駿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語氣變得更加憤怒:“我的父親就是被陳梓風害死的!”
龐勁東萬萬沒有想到陳明駿會說出這麼一句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你一定是有誤會……”
“誤會?”陳明駿狂笑了起來,眼眶中卻含上了一絲淚花:“這是他在我大伯面前親口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