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與周文心握了握手,非常淡然的說:“我只是喜歡管閒事而已,周姐過於客氣了!”看了看陳黛蓉,龐勁東又對周文心說:“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告辭了!”
周文心笑了笑說:“您就這樣離開,不太好吧!”
龐勁東無奈的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那我要怎麼離開?”
周文心的話與陳黛蓉說的差不太多,不過比起陳黛蓉的年少懵懂,周文心的行事就老辣許多了,明確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龐先生救了小姐,如果我們沒有拿出一點表示,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不太好!”
這句話雖然說得比較得體,但是龐勁東聽在耳朵裡卻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因爲周文心顯然是將自己凌駕於龐勁東之上了。龐勁東擠出一絲笑容,告訴周文心:“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
周文心意識到剛纔話語有失,這時便立即找機會彌補回來:“就算是別人不說什麼,但是我們自己一想到,也會感到寢食難安的。”
龐勁東聽到這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不能陪你睡覺,不過可以陪你吃飯!”
陳黛蓉和幾個保鏢聽到這句話,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來,周文心也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對龐勁東說:“既然這樣,那麼我就請龐先生吃頓便飯,好嗎?”
“我還是回家吃吧!”
周文心看了看錶,堅持說:“現在剛好是午飯時間,怎麼能讓龐先生餓着肚子回去呢?”
陳黛蓉走了過來,貼在龐勁東的身旁,用極爲溫柔乖巧的聲音說:“是啊,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讓我們表達一下心意!”
周文心補充說:“就去社區會所,很近的。”
龐勁東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好吧,那就打擾你們了。”
“天下名城”的會所是一棟五層建築,內部裝修極爲豪華,包括餐飲、洗浴、酒吧和TV,可以提供全功能的綜合服務。這裡通常只面向業主開放,二十四小時營業,看起來生意很冷清,實際上卻是盈利驚人。蓋因爲有許多業主是公衆人物,平常不方便隨便拋頭露面,但是卻也有交往應酬的需要,所以便會選擇這裡。
進門之後是一個寬廣的的大廳,大理石的地面可以映出人影,頂部的水晶吊燈慷慨的灑下金黃色的光輝,可以照亮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豪華的消費場所連知客都是豪華的,大廳的兩側分別站立着六個佳麗,每一個都有着模特的身材。周文心顯然是這裡的常客,知客美女一見到她立即迎了上來,帶着可以融化冬天的微笑問:“周姐,您好,有什麼需要嗎?”
周文心隨手一指龐勁東,回答說:“請一個朋友吃飯!”
知客美女的目光隨着周文心的手指落到了龐勁東的身上,臉上的微笑頓時變得僵硬冰冷起來,幾乎可以把赤道變作北極。
龐勁東知道自己的這一身行頭很寒磣,完全是爲了低調才穿成這個樣子,不過換了一個場合,這種低調反而變成高調了。回想起自己衣着華貴時處處所受的禮遇,龐勁東不由得回想起宋代釋惟白的名言:“近來俗世多顛倒,只重衣衫不重人。”這一“近來”卻是延續了千百年,不但沒有改變,反而愈演愈烈。
不過衣裝雖然可以改變,氣質卻無法改變,知客美女雖然對龐勁東的行頭很是不屑,但是卻也能從龐勁東的身上感受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置身在這金碧輝煌的場所之中,龐勁東神態自若,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倒像是經常出入這種場合似的。
更加重要的是,對於周文心帶來的客人,這裡的人是絕對不敢慢待的。知客美女強忍着反感,儘量讓自己的笑容和緩一些,輕聲細語的問龐勁東:“歡迎,請問先生怎麼稱呼?”
龐勁東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對方的的情緒,所以心裡對這位知客很是不屑,有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在上流社會的場所工作,並不會讓自己也變成上流社會。
聽到知客的問話,龐勁東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我今天來一次就不會再來了,所以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知客美女愣了一下,然後努力保持着笑容說:“先生真幽默。”
對於龐勁東的這句話,陳黛蓉和周文心有着不同的感覺,陳黛蓉是覺得有趣,而周文心卻隱隱的發覺,龐勁東其人似乎不像表面看起來這樣簡單。
周文心十分慷慨,把這頓“便飯”安排得非常豐盛,陳黛蓉篤定了龐勁東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更沒有見過這樣的美食,僅僅日本青森網鮑這一道菜就夠讓龐勁東開眼界了。但讓她大失所望的是,龐勁東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樣狼吞虎嚥一番,只是每道菜都嘗上一口,然後就把筷子放下了。
對龐勁東的這種表現,周文心當然也注意到了:“看來龐先生還不餓啊……”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像是在勸龐勁東動箸,實際上卻是在表達自己的失望,因爲龐勁東的表現沒有讓他們找到作爲有錢人的優越感。
龐勁東當然聽得出來,不過懶於計較:“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您的這頓飯。”
“龐先生接下來沒有什麼安排吧?”
龐勁東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不經意的問:“還有什麼事嗎?”
周文心微笑着說:“這裡有一個很不錯的游泳池,如果龐先生不介意,我想請龐先生游泳。”
這個邀請多少有些莫名其妙,陳黛蓉驚訝的看向周文心,但只是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麼。
說“介意”實在是過於客氣了,能夠和一大一小兩個美女一起游泳,是任何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拒絕的。如果說一定介意什麼事,那麼肯定是介意對方身上畢竟還穿着游泳衣,想要完全通透的欣賞美麗的胴體,哪怕只是巴掌大的布片也是多餘的。
龐勁東是個正常男人,當即點了點頭:“樂意從命。”
在進游泳池之前,龐勁東與陳黛蓉和周文心分開了,被侍者領着進了男更衣室。更衣室裡有一個小店,出售泳衣、泳鏡和內衣褲,龐勁東挑了一條藍色的平角泳褲,衝了個澡就換上泳褲,來到游泳池邊了。
一般來講,女人換衣服都會比較麻煩,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周文心竟然一早就已經換好泳衣,坐到了泳池邊的一把椅子上。見到龐勁東從男更衣室走出來,她急忙招招手,示意龐勁東坐到自己身邊來。
泳池的四周擺放着許多小圓桌,每張圓桌上面都插着一把傘,兩旁放着兩把椅子。
龐勁東剛剛坐到周文心的對面,一名漂亮的女侍者立即走了過來,躬身問:“請問先生喝點什麼?”
“紅茶。”
不知道會所的老闆究竟安的什麼心,安排在這裡的女侍者比門前的知客還漂亮,而且性感妖嬈,很容易讓男人看到之後就產生衝動。這種衝動一旦體現在身體上,游泳褲那點可憐的布料是斷然遮擋不住的。這讓龐勁東突然很想知道,這裡在往常的時候是不是會呈現出一片“長槍如林”的場景,只可惜今天客人太少,龐勁東沒有機會搞清楚。
龐勁東的目光沒有在侍者的身上多做停留,就轉移到了周文心這裡,因爲此時的周文心更加誘人一些。
周文心穿着一件連體白色泳衣,看似保守,實則魅惑無比。兩條腿的部位開得很高,把胯骨全部露在外面,胸前的V字領則開得又寬又低,不僅把乳溝完全漏了出來,而且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幾乎就可以露出兩側的乳頭。她的胸很大,甚至可以說是肥碩,白皙細嫩又飽滿,被泳衣從兩側向中間擠壓,使得乳溝的形態顯得很是陡峭。只是或許因爲年齡的關係,她的胸有些下垂,再加上由於體積較大,像是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龐勁東目光無意間落到周文心的乳溝上,就再也無法移開了,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順着乳溝看了下去,只可惜更深處被泳衣擋住,無法看個究竟。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動作,龐勁東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像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隨口問周文心:“你怎麼不下水?”
周文心一早就敏銳的注意到了龐勁東的目光,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因爲一般男人見到她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只不過龐勁東表現出的定力,倒是讓她有些欣賞。
周文心嫣然一笑,問:“不知道龐先生何處高就?”周文心說這話的同時,向龐勁東靠近了一些,不經意的把乳溝的正面對準了龐勁東。
龐勁東不假思索的回答:“無業遊民。”
“龐先生這樣的大好青年,不可能終日無所事事吧?”
“我還真就無所事事。”
周文心微微一皺眉頭:“那麼龐先生的生活來源呢?”
“哪的地不平我就去剷剷,誰家的樹長高了,我就去砍點柴火。”
龐勁東不願意把自己的真實情況說出來,於是就把一部電影裡的臺詞改了改,隨口說了出來,但是這句話聽在周文心的耳朵裡卻產生了另外的理解。
周文心的心思其實根本就不在游泳上,正在思忖着應該如何向龐勁東開口。這句話讓她認定了龐勁東是個混社會的人,那麼有些話也就方便開口了:“我有個發財的機會想提供給龐先生,不知道龐先生是不是有興趣呢?”
龐勁東聽到這句話立即明白了周文心請自己游泳的用意,在其他地方,陳黛蓉總是跟在旁邊,有些話不方便說出來,而來到了這裡就可以很容易的創造機會獨處。只是周文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龐勁東還揣測不到。
龐勁東裝作饒有興趣的樣子說:“願聞其詳。”
周文心長長嘆了一口氣,告訴龐勁東:“這話要從頭說起。”
“請講。”
“我是陳家的管家,還是個姑娘的時候就進了陳家,到了今天已經將近二十年了。黛蓉是我看着長大的,甚至可以說我是一手拉扯大的,我把她視爲自己的親生女兒。”頓了頓,周文心寓意綿長的說:“我希望她幸福。”
在周文心或其他任何一個人看來,龐勁東的這幅樣子都與陳黛蓉是兩個世界的人,龐勁東的心裡十分清楚這一點,而且還很清楚此時如果是換做其他男人,周文心肯定會先是誇獎對方一番,然後間接委婉的提出,希望對方不要再和陳黛蓉有任何來往。但是龐勁東自始至終的表現,使得周文心根本就沒有理由說出這樣的話,因此龐勁東很想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龐勁東點點頭:“難爲你了。”
周文心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突然問:“龐先生有家人嗎?”
“父母早就過世了。”
“結婚了嗎?”
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正在討論的話題而言,周文心的這兩個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就像查戶口一般,讓龐勁東感到有些不太舒服。龐勁東不願意如實回答,於是順口胡謅道:“結了!”
“哦……”周文心點點頭,似乎還想說什麼。
龐勁東不等周文心再開口,立即補充說:“不過已經離了。”
“那太遺憾了……”
“前段時間再婚了!”
周文心愣怔了一下,然後強擠出一絲笑容:“那要恭喜龐先生了。”
龐勁東裝作萬分遺憾的樣子說:“可惜又離了!”
周文心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問:“那麼龐先生現在是單身,還是…….”
“單身!”
“哦……”
“不過馬上就要結束了!”
周文心苦笑一聲,問:“是又要再婚嗎?”
“不是!是我的女朋友想要和我同居!”
周文心嘴角抽搐了兩下,言不由衷的說:“那還是要恭喜龐先生了……”
“但是我打算和她分手!”
“方便說一下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