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牀異夢

黃耕看了看在座的人,緩和了口氣:“我們都知道,東南亞各國打心底是防備我們這些華人的,所以華人多年來儘量不過問政治,安安分分的生活,以防止給人口實。然而,果敢共和軍的所作所爲,卻所有華人拖入到了政治泥潭當中。”

無論黃耕還是在座的其他理事,都沒有想到龐勁東主動把這些話說了出來。只有副秘書長龐仰煥和周心農當即意識到,龐勁東既然主動出題,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破題了。於是這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看着龐勁東將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龐勁東立即糾正黃耕的話:“政治並不是一個泥潭,而是一場危險的遊戲,這場遊戲是我們不得不玩的。既然玩了,就只能贏而不能輸,否則……”龐勁東說到這裡就打住了,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各位華人理事仍然是表情各異。

黃耕立即則問道:“我們爲什麼要玩政治遊戲?”

“你們當然可以不玩!”龐勁東冷冷一笑,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印度尼西亞的華人在這方面是典範,完全符合黃會長的行事作風,結果九八年怎麼樣呢?我當時在國,看着電視上慘遭荼毒的華人,心中頓時涌現出兩個字,你們知道是什麼嗎?”龐勁東又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所有理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這裡,於是不等其他人說話,立即給出了問題的答案:“這兩個字是——活該!”

龐勁東說“活該”的時候,不僅加強了語氣,而且有意拖長了音調。這兩個字讓在座的所有理事大吃一驚,其中有幾個人看起來有些坐不住了,打算衝到龐勁東面前理論一番,不過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表現比較激動的正是來自印度尼西亞的華人理事,龐勁東這樣刺激他們的情緒,是要給接下來的話做出鋪墊。

印尼華人理事雖然最終沒有出聲,黃耕則爲他們鳴不平了:“龐秘書長,你這東南亞華人協會不是要爲華人謀福祉嗎?怎麼竟然對華人同胞的苦難幸災樂禍呢?”

“我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想起了一句名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龐勁東指了指印尼華人理事,毫不客氣地說:“相信你們應該很明白我爲什麼這樣說,如果你們不明白,那麼我可以在這裡明白的告訴你們,你們爲什麼會被印尼土著迫害?因爲你們內訌,因爲你們不團結,因爲你們僅僅爲了意識形態上的分歧而互相殘殺!也是因爲你們從來不過問政治,在國家政治上沒有一點發言權,更沒有一點影響力!可是你們偏偏又那麼有錢,控制着人家國家的經濟命脈,你說不拿你們下手,拿誰下手呢?”

幾名印尼華人理事中,比較有聲望的是雅加達商業協會會長林逸遠,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膚色比多數東南亞華人都要黑。

聽到龐勁東的這番話,林逸遠冷笑一聲:“這些道理大家早都知道了,我以爲龐秘書長可以說出一些大家不知道的道理。”

“可我說出的道理偏偏是大家都知道的,問題在於大家卻都不肯面對。”龐勁東看着林逸遠,口氣緩和了下來:“比起九八年及之前,今天印尼華人生活的怎麼樣?”

林逸遠顯然城府很深,對於龐勁東剛纔的那番話似乎沒有任何反應,此時緩緩的回答起了問題:“雖然反華事件仍然偶有發生,但是總體上有改善。”

“那麼我希望你來告訴大家,這種改善的原因是什麼!”

九八年的暴亂雖然讓印尼華人博得全球各地華人的同情,但是卻也讓一種對印尼華人的蔑視情緒暗暗涌動,很多大陸人甚至在網上高喊活該。雖然這些網友通常都是大腦有殘疾,但是卻也指出了印尼華人身上存在的許多問題。

其實林逸遠對那番“活該”的評價是很火大的,只是沒有在表面上流露出來,因爲他馬上就意識到,龐勁東表面上是在抨擊印尼華人,事實上是要藉着印尼華人說事。龐勁東的這句話擺明是讓他反駁黃耕,他雖然不願意出頭,但打算借這個機會澄清一些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印尼華人內訌,其實主要責任不在印尼華人自身,而是輸出革命的大陸和在印尼搞統戰的。”

“林會長,如果當年基本上由華人組成的印共沒有在華人內訌中消亡,而是取得了國家政權,至少可以割據一塊土地自治,你認爲還會有九八年的暴亂嗎?”

林逸遠對於這個問題實在不願正面回答,說“不會”不符合事實,說“會”又必然得罪了黃耕,於是他只能轉而說:“在九八年的暴亂之後,我們組織了武裝保安,在華人社區巡邏保衛安全。組建了政黨,參與國家政治。當然更重要的,還是瓦希德就任總統,雖然他是穆斯林,但是卻也是華人。”

儘管林逸遠沒有說出支持龐勁東的話,但是卻已經證明了龐勁東需要證明的一件事:“我相信大家從林會長的話裡已經聽出一些什麼了,獲得民族安全和尊嚴的根本途徑,不是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而是要主動爲自己爭取和捍衛。”

“爭取和捍衛是一回事......”黃耕的臉色有些漲紅了,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但是搞獨立是另一回事!”

“黃會長能夠承認華人需要爭取和捍衛自己的權利,已經是一個進步了,不過究竟怎樣爭取和捍衛,恐怕我們還需要詳細的談談。”龐勁東看着黃耕,目光變得深邃了:“說到爭取,生活在別人的屋檐下面,人家會理所當然的認爲你的一切都是他們施捨的,這也就是說他們會隨時將這一切奪走;說到捍衛,在異族統治的國家,面對異族的政府和軍隊,怎樣才能最有效的捍衛自己的權利?”

“我明白龐秘書長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我希望龐秘書長不要忘記,我們東南亞華人並不是國人,而是所在國家法律上的公民,換句話說是這些國家的一份子,只有國家的安定才符合華人的利益。”

“既然你不是Z國人,爲什麼要參與Z國搞的這個協會呢?”

面對龐勁東的這個質問,黃耕怔了一下又說:“因爲我畢竟是華人。”

“幸好你沒忘了自己是華人。”龐勁東冷冷一笑,繼續說:“我們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國家,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中華民族,這是你們從出生那一天開始就決定了的,永遠都無法改變。你們可以盡力融入到當地環境當中,甚至可以放棄傳統文化,但是你們要記住在別人看來,我們仍然是一個整體。”

對龐勁東的這句話,黃耕無法反駁,只得試圖岔開話題“我們華人需要做的,是與其他民族友好相處......”

龐勁東打斷了黃耕的話:“其他民族想要和你友好相處嗎?”

“我相信溝通可以解決彼此之間的一切隔閡。”

“那麼黃會長慢慢去溝通吧,只是有一天當你的妻子女兒被馬來猴子***,你的屍體被馬來猴子在街上拖着走的時候,九泉之下的你不要感到後悔。”

黃耕被龐勁東的這句話刺激到了,豁的站了起來,手指顫抖指着龐勁東:“你......你說什麼?”

林逸遠冷笑一聲,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有的人說話的確是過分。”

周心農見場面要僵持住,馬上出來打圓場:“今天咱們開會是爲了解決問題,不是爲了製造問題。大家都冷靜一下,不要太激動了。龐秘書長也是爲了華人的事業着想,當然了。黃會長的話也沒有錯。”

龐勁東嘆了一口氣,略帶有些抱歉地說:“我剛纔的話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但是我希望在座的諸位都明白,這一幕不是不可能發生。東南亞華人定居時間最長的已經二三百年了,如果一切道理真如黃會長所言,這麼久的時間足夠解決所有問題了,爲什麼直到今天反華叫囂仍然此起彼伏呢?!”

“我堅持認爲,我們應該採取溫和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儘管觀點不同,黃耕仍然不願意與龐勁東徹底鬧翻,這時坐了下來,語氣也緩和了:“而且我說的這些,也是國政府一直採取的政策。”

“如果真的是國一以貫之的政策,那麼就不會有東南亞華人協會的成立。”龐勁東淡淡一笑,用帶着提示性的言語說:“大家是否意識到,這說明國家對海外華人政策發生了根本性改變,爲什麼發生了這種改變?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改變之前的政策是錯誤的!”

無論是黃耕也好,還是其他理事也罷,都不可能公開明面上反對國的政策,儘管他們可能在事實上反對這政策。今天能夠坐在這裡的人都與國有着緊密的聯繫,或者是對國有深厚的情感,或者是基於現實原因,比如在國內有着很重要的利益。

所以黃耕這一次沒有說話,龐勁東也不打算徵求他的意見,而是提醒在場的人說:“不客氣的說,Z國這麼多的領導,這麼多的智囊,思考問題的深度和範圍恐怕都要超出在座諸位。”

龐勁東擡出了一個過於強大的後臺,使得黃耕仍然沒有辦法正面反駁,但是他不肯輕易放棄:“那麼我很想知道,Z國有沒有想過,果敢地區一旦獨立,今後其他國家會怎麼……”

“你又不是網絡作者,需要一句話重複很多遍,以騙取稿費。”龐勁東打斷了黃耕的話,不耐煩地說:“這個問題已經提過了,我正要回答。”

黃耕撇了撇嘴,強壓住火氣說:“那你就回答吧!”

“黃會長的這種憂慮是想當然得出的結論,表面看起來似乎順理成章,實際上卻嚴重脫離實際。請大家好好想想,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建國之後,其他國家對猶太人的態度如何?阿爾巴尼亞人在科索沃搞獨立之後,其他國家對待阿爾巴尼亞人的態度又如何?恐怕都是越來越好吧!”

在座的人互相看了看,多數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一個人提出:“你怎麼肯定猶太人和阿爾巴尼亞人的事例,就可以因應在華人身上呢?”

“因爲這其中的道理都是共同的,大家回顧一下世界歷史就知道,越是溫良柔弱的民族就越遭到殘酷的迫害,越是強橫的民族就越是受到優待。不僅僅是個人才有欺軟怕硬這種行爲方式,就是國家和政府也有。”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龐仰煥,這個時候適時的插進來一句:“用一句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林逸遠看了看黃耕,又看了看龐勁東,提出了一個問題:“僅僅有Z國支持果敢是不夠的。”

“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們,這一次不進是Z國,西方國家也會支持我們,至少會保持中立。至於具體原因是什麼,我無法對大家明說,只能讓事實來證明了。”

林逸遠又問:“既然如此,國家援助果敢是明來也好,暗中也罷,直接出手就可以了,爲什麼要弄出來這麼一個協會呢?”

“林會長的問題提到點子上了。”龐勁東微微點點頭,然後解釋說:“首先要承認諸位對東南亞華人協會和果敢共和軍做出了很大貢獻,但是不客氣地說,以Z國目前的經濟實力來說,完全可以不需要大家付出的。”

林逸遠似乎想要喝水,但是端起杯子又馬上放下了,若有所思的說:“讓我們籌款的目的並不只是爲了錢,箇中的道理恐怕與協會成立目的是一樣的。”

林逸遠的這句話無形中與龐勁東一唱一和,立即在會場上引起了一連串“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疑問。

龐勁東微微一點頭:“林會長說的對,其中道理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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