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雯略有些得意揚揚的說:“有好處卻不做,那纔是腦殘呢!”
龐勁東問:“那麼我會得到什麼好處?”
林佩雯伸出五根纖纖玉指,保證道:“五百萬的酬勞,一分都不會少!”
“一下子拿出五百萬,任何人都會心痛,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可以錢債肉償。”
“啊?”林佩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高喊了一聲:“滾出去!”
按照龐勁東的計劃,林佩雯將所有老大召集到一起,在龐勁東的別墅開了一個會。
在這些老大里,龐勁東只認識疤哥和黑三兩個人。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爲龐勁東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些人面前,只有風間雅晴一個人負責招待他們。
這些老大顯然沒有對風間雅晴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多加註意,只是有兩個人用色迷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來回掃視,但是由於林佩雯在場,他們不敢太過放肆。
風間雅晴給每人奉上一杯茶後,林佩雯招呼道:“我新近買的武夷山大紅袍,大家都嚐嚐。”
聽林佩雯這樣一說,衆位老大紛紛舉起茶杯品嚐了一下。由於林佩雯沒有提出會議的內容,而是和左右的兩位老大閒談起來,因此其他老大們各自聊了起來。
黑三淺嘗了一口大紅袍,低聲問疤哥:“知道二小姐找咱們來有什麼事嗎?”
疤哥搖搖頭:“老大沒說,我也不知道。”
黑三又問:“龐勁東怎麼不在?”
“那小子啊,倒是的確有兩下子……”疤哥吸了一口煙,顯得很是無所謂的的說:“不過他畢竟不是咱們幫裡的人,咱們在這開會,他有什麼資格參加。”
“可這裡畢竟是他的家,而且他還是二小姐的好友。”黑三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二小姐現在面對很多麻煩,我希望有人可以幫到她。我在前天偶然遇到龐勁東,對他說了關於二小姐的很多事情。”
“哦?你都說什麼了?”
“包括二小姐的身世等等,這是因爲我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擺平二小姐的麻煩。但是今天開會,龐勁東卻沒在場,說明老大可能不是很信任他。”
“這麼說,姓龐那小子,也知道新加坡的事情了?”
“我有點後悔說了出去。”
“說出去又怎麼樣,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儘管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疤哥心中卻感到些許不安。
林佩雯過去召集所有人開會,總會事先說明有什麼事情,但是這一次卻例外。而且這次會議的時間也比較耐人尋味,恰好選擇在龐勁東知道了林佩雯的身世之後。儘管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說明,但是疤哥在直覺上,認爲這兩件事情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繫。
疤哥偷眼看了看林佩雯,只見她仍與另外兩位老大聊着什麼。會已經開了半天,卻沒說一句正事。
林佩雯掃視了一下會場,注意到兩人正在交談,於是大聲問道:“黑三,在向疤哥彙報戰績嗎?”
看似玩笑的這句話,說明林佩雯對兩個人私下開小會很不滿,而且有興趣知道內容。
黑三佯作不明白林佩雯的意思,借坡下驢的反問道:“老大說的是什麼戰績?”
林佩雯笑了笑,給了黑三一個臺階:“聽說你最近做了幾筆大生意,賺了不少錢?”
黑三笑了笑,回答說:“應該說是咱們星龍幫運勢昌隆,現在出去做生意,只要打出星龍集團的旗號,對方沒有不給面子的。”
這句話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但是卻說得十分好聽。黑三平日最擅長說這樣的話,此時一言既出,讓在座的老大們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好了,玩笑開過,現在開始談正事。”林佩雯突然板起面孔,一字一頓的說:“這次把幾位老大請來,是想談談海外的那幫弟兄們。”
“終於開始了……”黑三心想,同時與疤哥對視了一眼。
“海外那幫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聽人胡說八道,認爲我害死了星龍幫正牌老大。底下的兄弟們不瞭解實情,在座的大哥們可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林佩雯越說越激動,最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而就在她站起的同時,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雙目呆滯無光。緊接着,她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昏厥了過去。
見林佩雯出了事,在座的老大有些慌亂,正要起身查看林佩雯的情況,卻全都感到一陣陣昏厥向自己襲來。不多時的工夫,在場的老大們全部人事不省,七扭八歪的躺倒在沙發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這些老大們先後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感到身體傳來陣陣痠痛,而且絲毫動彈不得。等到更加清醒一些,他們發現自己被人牢牢的捆綁在了沙發上。
“這是怎麼回事?”老大們紛紛吵嚷起來,情緒有些惶恐,眼下這種情況意味着星龍幫被人一網打盡了。
這些老大都帶來很多小弟,但是開會的時候是不允許小弟們在場的,因此這些人就守在了門外。
有的老大立即高喊起來:“快進來人!”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了兩下巴掌,一個聲音緊接着傳來:“希望各位老大能夠安靜一些,否則會對你們的生命構成嚴重威脅。”
伴隨着話音,龐勁東笑眯眯的出現在老大們的面前,手裡拎着一把槍。
疤哥怔了一下,然後厲聲質問道:“龐勁東,你要幹什麼?” 龐勁東沒有理會疤哥,徑直來到林佩雯面前。
林佩雯有氣無力的的問:“姓龐的……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龐勁東說着,把槍對準了林佩雯的頭部。“有人要我幹掉你!”
林佩雯苦笑了兩聲,問:“是誰?”
“來自新加坡的星龍幫。”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多說一點。前幾天,新加坡來了兩個人,打算要幹掉你。至於具體原因,你自己清楚,我也明白,就沒必要複述一遍了。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找到機會,於是就找到了我。因爲這段時間裡,我和你的接觸是最多的。”
“結果你就答應了?”林佩雯的目光裡充滿了憤怒,咬牙切齒的說:“我居然還很信任你……”
“表演很不錯……”龐勁東心中很是嘉許,但在表面上,則是得意洋洋的回答:“他們給我的好處,讓我沒辦法不答應。”
“龐勁東,你糊塗了?”疤哥用力掙扎了幾下,然而卻無法掙脫那強力的束縛,最後只得無奈的放棄了。他恨恨的盯着龐勁東,氣勢洶洶的問:“你敢殺星龍幫的老大?你的家不要了?你自己不想活了……”
“夠了!我沒興趣回答你那麼多問題!”龐勁東打斷了疤哥的話,不耐煩的說:“我馬上就能買十棟這樣的別墅,就算把這裡炸了,也沒什麼可心痛。”
“等等!”剛纔一直沒有說話的黑三,這時插嘴說:“你不是不知道,大小姐是因爲車禍死的,和二小姐一點關係沒有。爲了一起並不存在的謀殺而復仇,你不覺得荒唐可笑嗎?”
“我以爲你是一個聰明人!”龐勁東看着黑三,微笑着搖了搖頭,目光裡充滿了嘲弄。
面對龐勁東的表現,黑三猛然醒悟:“如果僅僅是爲了殺死二小姐,新加坡那幫傢伙的開價,未免也太高了!”
“你說的沒錯!”龐勁東聳聳肩膀,略有些興奮地說:“這就是我沒有在平常時候找機會,卻要等到你們開會才下手的原因。因爲對方要的不僅僅是林佩雯一個人,而是在座諸位全部的性命。”
聽到這句話,老大們紛紛叫罵起來,有幾人還作勢要衝向龐勁東。
龐勁東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一個小瓶子,在衆人面前晃了晃,然後扔到了院子外面。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小瓶子炸裂開來,變成一團火苗,在院子裡的草坪上猛烈的燃燒着。
龐勁東又拿出了一個同樣的瓶子,放在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老大頭頂上,然後警告說:“這是我自己製造的簡易炸彈,只要受到輕微的撞擊就會立即爆炸。所以你最好保持現在的姿勢不動,讓這個瓶子別從你的腦袋上面掉下來。在你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想想,它主要成分是凝固汽油。知道什麼是凝固汽油嗎?它可以附着在任何東西上燃燒,尤其是人體,把你燒成北京烤鴨基本是沒問題的。”頓了頓,龐勁東揶揄道:“當然了,你不是東西。”
看到剛纔的表演,又聽到現在這番話,這個倒黴的老大噤若寒蟬。果然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龐勁東提高了聲音,說:“至於凝固汽油彈配方,作爲本人的商業機密,恕不能相告。我只能告訴大家,我給在場的諸位準備了足夠的用量,所以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聽話。”
黑三沉聲說道:“就算我們聽話,也一樣是死。”
“你說的沒錯,區別是死的會很痛快,像她這樣……”龐勁東說着,打開了槍的保險。
林佩雯怒喝一聲:“龐勁東,你不得好死……”
“也許吧!”龐勁東說罷,扣動了扳機。
安裝了消音器的槍支發出一聲低沉的響聲,林佩雯的額頭隨之迸出一朵血花。緊接着,林佩雯的身體和椅子一起向後跌倒,無力的躺倒在了地上。鮮血從額頭血肉模糊的地方汩汩涌出,在地板上流淌成了一大片。
看到林佩雯被殺,在場的老大徹底慌了陣腳,有不停叫罵的,卻又不敢太大聲;有苦苦求饒的,同樣不敢高聲。
疤哥問龐勁東:“新加坡那幫王八蛋,到底怎麼跟你說的?”
龐勁東淡然回答道:“你們全都死了之後,星龍幫就羣龍無首了。然後他們會扶植我成爲新的老大,控制你們的全部地盤和生意。作爲報答,我們會和他們五五分賬。”
疤哥對着其他老大,恨恨的罵道:“新加坡那幫王八蛋,我說他們怎麼想到要給林佩靄報仇,其實他媽的是藉口,看上了我們的地盤纔是真的,”
黑三看着龐勁東,一字一頓的說:“我們同樣可以給你好處,劃一塊地盤給你,讓你全權做主,怎麼樣?”
龐勁東問:“如果有一個蛋糕,你可以吃掉全部,難道只吃一塊就會滿足嗎?”
“新加坡人雖然給你的好處更大,但你沒有實力接管整個星龍幫。下面的小弟根本不會聽你的,而且你也不瞭解情況。就憑新加坡來的幾個和尚,能把我們辛苦經營這麼多年的經書念明白?”
“你說的挺有道理……”龐勁東裝作猶豫的樣子思考了一會,突然嘿嘿一笑,然後拿出一個炸彈,放到了黑三的頭上,告訴他:“你太聰明瞭,所以你要第一個死。”
黑三極力把眼睛向上擡,想要看到自己頭頂那個要命的傢伙。然而他的眼睛幾乎看到了自己的睫毛,卻仍然看不到炸彈。與此同時,一陣冰冷的感覺從頭頂傳來,隨之而來的一點重量,讓他如同畫面被定格了一般。
即便到了此時此刻,黑三仍然試圖說服龐勁東:“你怎麼知道新加坡那幫傢伙,對你許諾的一定會兌現?”
“我的確不知道,但是我又怎麼知道,你許諾的就一定會實現?我現在放了你,你馬上就可能調集一百多人來砍我!”
“如果你殺了我,真的會有幾百人來砍你,而且會把你砍成肉泥!”黑三帶有一絲威脅的說,緊接着又緩和了口氣:“你爲了一個並不能兌現的虛假成諾,而做出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實在不值得。”
龐勁東冷笑一聲,問:“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被龐勁東說破了自己的心理戰術,黑三有點難堪的點了點頭。
龐勁東說:“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夠明白,如果沒有足夠的信任度,我不會貿然答應這樣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