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不是很差,是不是對你們男人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過了一會,柳輕眉轉頭看向秦海,才一會的工夫,她眼睛已經哭得通紅,淚眼迷濛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疼。
秦海強忍着心裡的酸楚之意,擠出一絲乾澀的微笑,“當然不是!輕眉姐你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男人喜歡。你要不是我姐,我都想追你了。”
柳輕眉慘然一笑,“漂亮有什麼用,就算再漂亮他也不會喜歡我。我等了他五六年,連孩子都爲他生了,依舊沒有什麼用。”
“什麼?!”秦海猶如被一道悶雷劈中了似的,呆愣了片刻後,急促地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就是囡囡的親生父親?”
“不是他還有誰,我這輩子就愛過他一個人,可是——”柳輕眉的聲音再度哽咽,眼淚不停地滾落。
“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秦海猛然想起柳輕眉以前的話,驚訝地問道。
哭了許久之後,也許眼淚都已經流乾了,柳輕眉才擦掉臉上的淚痕,緩緩搖頭道:“他沒死……不過他心裡從來就沒有我,可能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柳輕眉又是慘然一笑,輕輕地搖頭,好像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和癡傻。
這時,秦海腦子裡猛地閃過一道亮光,柳輕眉說她等了那個男人五六年,也就是說,她在六年前就已經喜歡上那個男人了。
也就是說,當初他對柳輕眉施暴的時候,柳輕眉心裡其實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他當初的魯莽和粗暴徹底毀掉了柳輕眉一生的幸福。
因爲以柳輕眉的相貌、人才和家世,恐怕這天底下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拒絕得了她。但是她深愛着的那個男人最終還是拒絕了她,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柳輕眉在把自己交給對方的時候,很有可能把自己已經失貞的事實也向對方做了坦白。
對有些男人來說,可能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女人的失貞,儘管明知道她是被強//暴的,是受害者。
所以那個男的纔會拒絕柳輕眉,纔會永遠地離開她。
秦海越想越覺得肯定就是這樣,心裡的自責和愧疚也越來越深。
如果不是因爲他,柳輕眉現在早就和自己的愛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囡囡也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
都是因爲他,是他毀掉了柳輕眉一生的幸福!
本來蹲在柳輕眉面前的秦海,突然委頓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無比。
深深的自責讓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可是抽耳光又有什麼用,大錯已經鑄成,柳輕眉的幸福已經被他徹底毀了,他現在就算去死也無濟於事。
難怪,難怪柳輕眉會那麼恨他。如果換了是其他的女人,恐怕早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吧,哪裡還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了他!
秦海失常的狀態引起了柳輕眉的注意,柳輕眉仔細看了看秦海,發現秦海的眼神竟然變得呆滯無神,好像是被她剛纔的一番話重重地打擊到了一樣。
難道他是真的很喜歡我,所以知道我心裡一直有喜歡的人之後纔會這麼失落?
柳輕眉心裡微微顫動了一下,不可否認,她對秦海也非常有好感,雖然名義聲是姐弟相稱,其實她很享受和秦海在一起的時光。
尤其是在秦海身上她經常能感受到和蠻牛相似的地方,彷彿是蠻牛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要說她對秦海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假話。
然而在她心裡,蠻牛始終是排在第一位的,那個魁梧霸道的身影永遠無法被別人替代。
柳輕眉一直是這麼認爲的,也一直是這麼做的,雖然這麼多年對她示好的男人不計其數,雖然明知道秦海對她有那種意思,但是她一直在堅持,一直在堅守。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的自以爲是。
難道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
看着突然變得失魂落魄的秦海,柳輕眉一時間也迷茫了。
就在這時,秦海突然轉身拿起了一杯酒,盯着猩紅色的酒水凝視了幾秒鐘,然後一口全都倒進了嘴裡。
不僅如此,他接着又倒了滿滿兩大杯,咕咚咕咚地全都喝了個精光。
連着三杯酒下肚,酒意很快上涌,秦海的眼睛都紅了,他不停地喘着粗氣,心裡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他。
決定很快就有了!
他決定現在就向柳輕眉坦白一切,然後向她深深地懺悔。不管柳輕眉是否能原諒他,他都必須這麼做。
秦海轉頭看着柳輕眉,緩緩道:“輕眉姐,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哪知道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柳輕眉忽然用手掌封住了秦海的嘴,搖頭道:“你別說,我都知道。你再給我點時間,多給我點時間!”
“……”
你都知道?你知道什麼?
秦海愕然,腦子裡有些迷糊了,不知道柳輕眉是什麼意思。
柳輕眉卻掙扎着站了起來,跪在茶几邊重新給秦海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說道:“什麼都別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陪我喝酒,然後讓我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醒了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海沉默片刻,點點頭道:“好,從今以後不管輕眉姐你想幹什麼我都陪你。”
柳輕眉心中一顫,忍不住問道:“如果我去死呢?”
“我也陪你!”
秦海回答得很快,好像沒有任何思索似的。但是他的目光裡透着堅定,很顯然,他說的是真心話。
柳輕眉心裡又是一顫。
許久之後,她舉起酒杯,凝視着秦海的眼睛說道:“乾杯!”
叮!
兩隻水晶杯輕輕地碰在一起,然後兩人分別仰頭,將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
夜色漸漸深沉,茶几上的酒瓶越來越多。
到最後,兩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就連秦海也醉了,柳輕眉更是醉得不省人事,軟綿綿地趴在秦海身上酣睡了過去。
秦海掙扎着站了起來,抱着柳輕眉上了樓,把她放在了牀上。
而他也一頭栽倒在牀上,就此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