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瓷知道唐夜是個樂觀的人,一般都會大大咧咧,愛開玩笑,所以唐夜露出嚴峻神色時,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看向唐夜,此時她被唐夜拉着,就靠着唐夜的身子,這麼近距離地看着唐夜,她清楚地發現唐夜身上比以前多了一股暴戾,好像隨時都會爆發,她深深地擔憂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陸青瓷沒有推開唐夜,就那樣和唐夜親密地挨着身子,問唐夜道。
唐夜看着她道:“我跟你說說大世界與小世界、老道士與氣運桎梏、扶龍之臣與隨蟒之奴,以及玄黃大計與傳國玉璽的事,聽完了,你自會明白。”
陸青瓷點點頭。
唐夜便把目前自己瞭解到事情一一告訴她。
聽完唐夜的解釋,陸青瓷神色沉了下來,說道:“所以我現在非常危險,一旦暴露了身份,就會成爲扶龍之臣的目標,他們爲了打破玉璽氣運的結界,會不擇手段地得到我,是嗎?”
“對。”唐夜重重點頭道。
陸青瓷雖然神色凝重,但沒有驚慌得崩潰,她的心智比她的年齡要成熟得多。否則換做尋常女子,得知有扶龍之臣這麼一股大勢力要得到她,想必早已害怕得驚慌。她看着唐夜,想了想,說道:“爲什麼你會覺得扶龍之臣一定會傷害我呢?”
唐夜一愣,有些答不上來。
陸青瓷說道:“你爲什麼不這樣想,扶龍之臣要我幫忙破壞玉璽結界,那就會把我奉爲座上賓,對我百般呵護,捨不得我出一點兒的事?”
唐夜怔了怔,確實有這種可能。
陸青瓷又說道:“相反,隨蟒之奴爲了讓扶龍之臣無法得到我這個可以快速破壞玉璽結界的天女,在保護不了我被扶龍之臣得到的情況下,會不會把我……殺了?”
“畢竟我死了,扶龍之臣就再也無法快速破壞玉璽結界了。”陸青瓷盯着唐夜,神色凜然起來。
唐夜發現陸青瓷這種說法非常合理。事實好像成了,要對陸青瓷不利的,更多的應該是隨蟒之奴,而不是扶龍之臣。
那麼唐夜的擔憂就變得毫無意義。相反,他要應對的不是扶龍之臣,而是要提防隨蟒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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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瓷聰明絕頂,從唐夜的話中隱約知道唐夜對扶龍之臣沒什麼好感,認爲唐夜是隨蟒之奴。她盯着唐夜問道:“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挽救的時候,唐夜,你……會殺我嗎?”
“不要急着回答!”唐夜立馬想回答說肯定不會,但被陸青瓷一聲打斷。
陸青瓷依然緊緊盯着唐夜,說道:“我相信扶龍之臣和隨蟒之奴沒有誰對誰錯,扶龍之臣想讓天地重歸混沌,讓自己可以重新證道長生,這何嘗不是偉大的夢想?而隨蟒之奴想保護人間祥和,保護大地平安,以免被天上來客侵佔。以及,如果天地重歸混沌,氣運不再受限,那些妖啊,魔啊,鬼啊什麼的,都會肆虐起來吧。到時候那些普通的人們,就會成爲待宰的羔羊。隨蟒之奴要保護他們,保護這太平盛世,是偉大,且高尚的至善情懷。所以,這場戰爭,沒有誰對誰錯。但是,沒有對錯就更是意味着,任何一方都會全力以赴,不受道德心譴責,那麼戰爭就會爆發得更爲慘烈。所以……以犧牲個別的人取得勝利,有什麼不可爲呢?”
“唐夜,如果你是隨蟒之奴,而我落到了扶龍之臣的手中,你們無法挽救,你……會不會殺了我呢?”陸青瓷再次問道。
她向唐夜分析了形勢,給了唐夜足夠的時間思考,她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唐夜原先受木婆婆影響,以及對木採桑的憤怒,大體是站到了隨蟒之奴這邊的立場,所以認爲扶龍之臣會傷害陸青瓷。但是現在陸青瓷一分析,反而是扶龍之臣會保護陸青瓷了。他變得矛盾起來。但是看到陸青瓷期盼的眼神,他突地笑了。
所謂立場,自己什麼時候沒有過立場?
管他什麼扶龍之臣、隨蟒之奴,自己一直做的,就是保護身邊的人,再和女人過幸福,以及性福的生活。要是別人破壞到這一點,不管是扶龍之臣,還是隨蟒之奴,就都是敵人!
唐夜伸手把陸青瓷抱住,笑了笑,說道:“那我們什麼都不做,既不是扶龍之臣,又不是隨蟒之奴,我們就是我們,我們堅持自己的初心。”
陸青瓷怔了怔,而後主動把頭垂入唐夜懷中,抱上唐夜的腰,說道:“真的可以這樣嗎?”
唐夜伸手撫摸陸青瓷的頭髮,像是安慰,說道:“當然可以,我要的是你們不出事。不管是扶龍之臣還是隨蟒之奴想傷害你,我都不允許。還有,我們爲什麼要認爲一定會被他們牽制呢?”
“嗯?”陸青瓷昂起頭看着唐夜疑惑。
唐夜眼神堅決,說道:“你既然是天女,擁有那堪稱逆天的能力,那就讓自己強大起來。要是扶龍之臣來動你,你就殺了他。要是隨蟒之奴來動你,你也殺了他!你要變得比所有人都強,強到無一人敢有利用你的心思!”
陸青瓷又愣了愣,抱着唐夜的手抓了抓唐夜的衣服。她沒有失望,對唐夜的選擇感動。是啊,自己活着爲什麼要被被人牽制命運呢?自己有能力,那就主宰自己的命運!
陸青瓷突然覺得唐夜很有魅力。這讓她心裡生了些別的悸動,心跳加速,臉色紅潤起來。
她昂起的頭越昂越高,像是想用嘴脣觸碰唐夜的某個地方。
“唐夜、青瓷,飯做好了,你們跑哪去了?”突然樓下響起林有容的聲音。
陸青瓷心一慌,趕緊低下頭。唐夜卻是一臉坦然,壓根不知道陸青瓷的變化。他放開陸青瓷,重歸爽朗,笑了笑,像是父親疼愛女兒那樣揉揉陸青瓷的腦袋,說道:“好啦,大閨女,既然決定,那咱們一起努力。天變了就變了,我們的天不會變。下去吃飯吧!”
陸青瓷低着頭臉紅着,心也慌着,輕輕咬脣應道:“嗯。”
唐夜放開她走下樓去吃飯,她擡起頭,看到唐夜對她只是那種當女兒的疼愛,莫名來氣,撇嘴哼道:“誰是你大閨女!”
畢竟是一個快要十八歲的女生,怎麼可能把一個才二十幾歲的男人當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