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都不能永遠保持良好,因爲過度的善反會摧毀它的本身,正像一個人因充血而死去一樣。想做的,想到了就該做,因爲旁人弄舌插足、老天節外生枝,這些都會消磨延宕想做的願望和行動;該做的事情一經耽擱就像那聲聲感慨,越是長吁短嘆越會銷蝕人的精力和志氣。”——《哈姆雷特》
與此同時,賓利工業園,機動車廠房。
“走快點!”
“拐彎。”
“磨蹭什麼,走!”
段家豪被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推搡着,匕首在他們手裡明晃晃的格外令人心驚膽戰,他踉蹌着繼續往前走。
得知父親出事後,段家豪的世界崩塌了,在學校裡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作爲大二的優質生,自學、上課基本沒什麼差別,他想去見見父親的遺體,可誰知剛踏出校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輛黑車給劫走,他想喊,一把槍抵在他腦門上,他想抵抗的心生生被遏制住。
機動車廠房內設備齊全,看起來是一家經常使用的私人工廠,機器上一點灰塵也沒有,廠房內開啓着細小的機器轟鳴聲。
綁匪從段家豪的揹包裡掏出手機,對他喝道:“警告你,說話小心點!”
段家豪一時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給你家打電話!”綁匪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讓她拿着東西來救你!”
另外一邊,段庚明豪宅的客廳裡。
易莎說:“是的,具體他投資了多少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數目大概很大,好像有千萬以上,那個人是他朋友介紹的,叫梅廣增。”
話音剛落,茶几上的手機響了,易莎拿起手機:“喂,家豪?”
“我,我在······”
“他被我們抓了!聽着,準備八千萬,”綁匪從段家豪手中奪過手機惡狠狠的說,“還有那個東西,你自己一個人來,記住,不準報警!否則就等着收屍!”
“什,什麼?”易莎一愣,“······等會兒,我這信號不好。”
她回過神忙擡手按住手機,對宣辰說:“宣警官,我有件事處理下。”說着匆匆朝門外走。
她神色慌張的走到院子外面,又從院門往裡探了探頭,確定裡面的兩個警察聽不到了纔拿起手機:“八千萬?我哪有那麼多錢?······可能你們還不知道——他不是我兒子,他是我死去的先生的兒子!”
“他不是你親兒子,但法律上就是你兒子,他老子死了,你想一個人獨吞所有財產?你不想管他兒子?別他媽跟我廢話,你要是不拿着錢和那個東西過來,我們會把你剛纔說的那句話散出去,名譽掃地的滋味你想嚐嚐看?那我們奉陪到底!”
易莎後背竄起一陣涼意直衝到頭頂:“這麼多錢我需要時間準備!······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少他媽給我裝蒜,配方!梅廣增賣給他的新品配方!”綁匪在電話那頭很不耐煩的喊,“給你兩天時間,到時把八千萬和配方拿過來,地址我會發給你——記住,不準報警!不然,你和你兒子的小命都難保!”說完掛了電話。
易莎心驚肉跳的看了一眼四周,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須臾,呼出一口氣,轉身走進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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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綁匪把手機仍在一邊,帶着兇相的臉冷笑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她不想管你死活,可見她對你老子有多假!小子,你最後還有什麼遺言嗎,說出來哥幾個聽聽?你就等着去死吧,她十有八九不會來救你!”
段家豪渾身疼痛,衣服上沾滿了血跡,這是他反抗企圖逃走時被這幾個亡命之徒給暴打留下的。他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但他儘量還是強撐着靠在牆邊:“······她本來就不應該承擔這些,你們用我來要挾她沒用,如果我死了,性質就不一樣了,現在公安局要求命案必破,警察會佈下天羅地網全力搜捕,但只要我還活着,你們就判不了死刑,最多幾十年也就出來了,怎麼選擇就看你們自己!”
馮旺海冷哼一聲,緊接着大笑:“大學生說話就是不一樣,哈哈哈,只可惜死到臨頭無人救!少廢話!她要是不把東西拿過來,哥幾個就撕票,犯了大案就跑路,警察上天入地也找不到,還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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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莎躊躇了半天,嘆了口氣,對宣辰說:“宣警官,我兒子被綁架了。”
“嗯?”宣辰面色一沉,“綁匪怎麼說?”
“他們要我準備八千萬贖金——我哪有那麼多錢啊?”易莎吐了口氣,“我先生剛死,又遇到這種事,我一個女人都不知道怎麼面對······”
宣辰霍然站起身:“地址給你了嗎?”
易莎把手機點開拿給她看,說:“那些人不讓我報警,宣警官你們千萬別讓那些混蛋發現了!”
“嗯,警方會做好部署,”宣辰剛走幾步,突然頓足:“那個叫梅廣增的,有聯繫方式嗎?”
“有的,”易莎走出客廳,片刻後她把寫好的電話號碼拿給宣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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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大樓門前,宣辰步履匆匆,一頭鑽進警車,龔帥、蘇子俊和周琪等在後面跟上。
紅藍警燈一路飛馳呼嘯着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武警已經快到了,我們還需要半個小時,”龔帥熟練的把着方向盤從車流中切出一條道:“趙局隨後就過來,他說這次務必要救出人質。”
“子俊,給易莎打電話,”宣辰突然開口,“讓她等我們過去之後再出發。”
蘇子俊應聲給易莎打過去電話,不料,電話剛撥通,那邊就傳來易莎的哭聲:“警官,你們快點過來!這邊出事了!”
警車內幾個人同時一愣。
宣辰望向龔帥,龔帥會意忙猛打方向盤掉頭,向易莎住的地方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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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你冷靜點,別他媽衝動,警察知道了又怎樣——”
“那個死女人不把配方拿過來,我他媽怎麼跟大哥交代,”馮旺海咆哮道,“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是不會那麼輕易把配方交出來的。”
加工廠的車間空地上,幾名毒販偃旗息鼓的爭執着:“出了這麼大的案子,這裡是待不長了,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