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武道歧路與新的境界
整個蟲王鎖鏈，由於四分之一的蟲王突然湮滅崩碎，驟然散亂開來，露出中間，那一個金色的龜背殼。
林硯感知不清楚，那神將做什麼，只是再過了幾個呼吸之後，那金色龜貝殼驟然粉碎，且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忽然掀動起周遭的海洋，驚起一片滔天海嘯！
那神將，顯然極爲憤怒，衝動動作間，力量波及，又是令幾隻倒黴的蟲王粉身碎骨，其中就有一隻林硯的分身。
而後，那神將不知動用什麼力量，剩餘所有的蟲王，忽然騰空而起，彼此相互再次連接變形，組成了一條全新的蟲王鎖鏈，被那神將大概是用手，抓在了手中。
從蟲王分身的視角感知，就好像是一根數千米長的巨型鞭鎖，被抓在一個小小人形的手中。
那神將掄起蟲王鞭鎖，就朝周圍海域瘋狂甩動，恐怖的震動如同雷霆一般，瘋狂炸響。
由於那蟲王鞭鎖數千米之高，從高度上來說，已然能夠連接住上方的迷霧星球！
所以揮舞之間，真是頂天立地，攪動上層的迷霧和下層的海域。
發泄片刻後，那神將停住動作，像是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拖着巨型蟲王鞭鎖就竄出去了。
林硯眼睛睜開：“走！朝右前方走！”
“什麼？”
“那神將又動起來了，朝右前方，能最大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龜靈聖母當即輕輕動作，向着右前方遊動而去。
林硯再次感知那神將的動作路線，發現他並沒有轉向，依然還是朝向那個方向前進，不禁鬆了口氣：“可以了，那神將距離我們會越來越遠，我們安全了。”
“好！太好了！”
一人一龜一老秦這纔是徹底鬆了口氣。
龜靈聖母體內，所有龜靈一族之人，已經全部被送出去了，如今體內世界，只剩下林硯和老秦兩個。
林硯直接找到龜靈一族的辦公區，找了間辦公室一屁股坐下，靠在椅背上，長長舒出一口氣。
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雖然勁力支持，加上精元聖火，身體仍然撐得住，但精神上，卻仍是極度疲憊，無法緩解。
“我先休息一下，你記得儘量往更深處隱藏，不要被發現了……”
說話間，林硯眼睛直接閉上，就靠在椅背上，緩緩睡去。
意識混沌，朦朦朧朧的。
忽然，林硯彷彿隱約聽到了小芷的聲音。
“哥哥，哥哥……”
小芷……
林硯想回答，卻感覺自己的眼皮、嘴巴俱都壓上了千斤重擔，根本張不開來。
“哥哥，哥哥……”
林硯感覺到，小芷的聲音，就在耳畔，是如此逼真真實，就好像她重新出現了一樣，但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睜開眼，朝她應答。
忽然，一張猙獰的面孔，突兀鑽進了他的意識，造型詭異噁心，是蜚虻蟲王！
而後越來越多的蜚虻蟲王出現，彼此拉扯成一條巨大的蟲王鎖鏈，每一隻構成鎖鏈的蟲王，都在嘶吼、吶喊，匯聚成混亂不可名狀的聲響，衝擊林硯的精神與意識。
而在這些，恐怖巨大的蟲王鎖鏈最後，一個渺小的、毫不起眼的身影，正在一步步，向他走來……
林硯陡然驚醒，從椅背上坐起，滿頭冷汗。
剛纔那是夢嗎？
可給林硯的感覺，卻是極度真實。
閉目微微感知，林硯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站了起來：“快！換個方向！向左前方六十度左右！那神將，有可能發現我們了！”
感知中，那原本跟他們距離越來越遠的神將，此刻竟是調轉了方向，向着他們這個方向急速追來！
龜靈聖母應聲而動，在林硯身邊漂浮的那金色小龜，也是陡然加快速度，繞着林硯快速遊動。
林硯沉凝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個時辰。”
“這是去哪兒？”
“我準備依次去取回我的力量，此前我遭受了龜靈一族中叛徒的暗算，使得我的靈力被封印剝離，我爲了防止靈力被其他生物奪走，便分開藏在幾處地方，現在，我正往其中一個地方去。”
林硯再次感知了一下，發現那神將並未改變方向，仍然是向着原來的方向走。
而且那方向仔細判斷一下，也並沒有跟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重合，而是指向大概來路時的某個位置。
這說明，那神將並沒有實時追蹤到龜靈聖母的位置，而是在龜靈聖母經過某個位置時，忽然得知了龜靈聖母的位置？
類似於，監控區域一般？
林硯皺了皺眉：“你藏靈力的地方，距離還遠嗎？”
“馬上就到了。”
“那好，我們儘快去取，取了就轉一個方向！”
龜靈聖母便繼續向着原方向而去，林硯則是一直關注那神將的行動軌跡，之前半小時，他們已經分開足夠遠的距離，那神將速度也並不比龜靈聖母更快，暫時還沒有危險。
不多時，龜靈聖母便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也不知她做了什麼，整個金光小龜都是大放光明瞭一瞬。
“呼，總算回來了一部分！不過這些靈力封印時間太久，已然固化，給我一兩日時間活化，到時候，我送你一份大禮！”
林硯不置可否，靈力這玩意兒，大概是一種類似法力、魔力之類的東西？
但怎麼還需要活化？
暫時不管這個疑惑。
林硯想到，剛纔那疑似夢中，自己看到蟲王鎖鏈以及神將，正在快速向他靠近，醒過來後，就發現確實如此。
那夢中夢到的，小芷在叫他，是否也並不完全是夢境？
等龜靈聖母掉轉一個方向，確定再次與那神將拉開距離，林硯看向身邊那刨遊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的龜靈聖母：“龜靈聖母，伱能跟我說說，那寶相、靈域，是怎麼回事嗎？”
金色小龜上下打了個圈，人立起來，兩隻上肢插在腰間，說道：“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在這個星球上，沒有人，比我更懂寶相和靈域了！”
星球？
林硯心中再次震了震，果然，當時那《霸三絕》傳承中，霸氣男子所說的此星，真就是不同星球的意思了？！
但林硯沒有打斷龜靈聖母。
“你之前說，你曾見過神將發威，那肯定知道，他的力量有多恐怖吧？
林硯點點頭，回想起那木甲怪人神將，和這次未知的神將……
不禁說道：“我還是無法想象，生物的血肉之軀中，能發揮出這般恐怖的力量。”
“血肉之軀，自然是不能的！” 金色小龜伸展了一下身軀，舒舒服服地遊了一圈。
“天下衆生，截侷限於血肉之軀。
“哪怕是像我這般，天生肉身巨大，遠超其他生物的，僅憑血肉之軀的力量，也遠遠比不上那神將力量的分毫。
“但，血肉之軀有極限，而生靈的靈性，卻能無窮無盡，沒有極限！”
林硯再次沉聲道：“靈性？”
“靈性，即是靈質、靈魂力，乃是精氣神三寶的共同展現，是一者生命意識、生命智慧、生命火花的綻放表達，也是唯一能夠超越血肉之軀的力量來源。”
靈質，或者說靈性，這個詞林硯並不陌生。
就比如現在，菩提金章，就是在吸收他的靈質力量，即將再次凝聚成一顆黑玉菩提。
也比如九慧菩提，是通過吸收靈髓等物質之中蘊藏的靈質，塑造成功的。
前者能蛻變神異特效，後者能夠令他進入頓悟的空狀態，俱都萬分神奇。
所以靈性，或者靈質中，蘊藏神奇力量，林硯並不覺得意外。
“所以，那說的寶相，本質上，是來源於靈性？”
“不錯，所謂寶相，乃是自我心相，與天地靈相，彼此結合之後，所形成的自我化身。
“他與本體乃是一體兩面，一心兩身，是自我靈性的物質具象化釋放！”
林硯再次問道：“心相、靈相又是什麼？什麼又是相？”
“這個我知道！我想起來了！”
這時候老秦插嘴道：“凡眼所見的、耳所聽的、鼻所聞的、舌所嘗的、身所感的、思維所想所塑的，皆可稱爲相！”
“這是佛一道思想的總結，是以己身爲中心所解釋的相，雖然也對，但只能說片面。
“我知道的解釋，相是系統空間中，各處強度性質完全相同，又能顯著與周圍環境區分開來的部分。”
老秦搖了搖腦袋：“聽不懂聽不懂……話說，龜姐啊，我自認爲，我還是叫你小龜好。你看，你喊我大哥媽媽，我喊大哥大哥，這輩分，不是比你高一輩嗎？喊個小龜，完全沒問題嘛……哎呦別踢別踢！我這不是喊順嘴了嗎？而且你現在不想喊媽媽，也用不着踢我啊！”
小小金龜明顯是惱羞成怒，懟着老秦的頭頂就是猛踢，喊媽媽，那是她神智蒙塵時，受林硯身上玄武氣息的迷惑，潛意識喊的！
跟她現在有什麼關係！
林硯趕緊道：“好了別打岔了！”
小小金龜四肢刨動，趴在老秦頭頂，嫌棄地用四肢敲敲老秦的腦袋，一邊說道：
她似乎喜歡上了踩在老秦身上的姿勢，兩隻後肢乾脆下放，踩到老秦的肩膀上，前肢則是扣在老秦頭頂，做了個支撐姿態，繼續說道：
“天地負陰抱陽，萬物劃分陰陽，靈性，也有陰陽之分！
“衆生自我靈性，無形無質，千變萬化，不可預測，是爲靈性之陰；
“降服自我靈性，便可匯聚靈性之陰，結成心相；
“而天地之間，也有靈機！
“天地靈機，浩瀚宏大，自古自存，永恆不變，是爲陽。
“若能孕育靈種，吸納天地靈機，便可結成靈相！
“心相、靈相，二者合一，即可結成介於虛幻和現實之間的寶相，進可干涉物質，產生巨大威力，退可開闢更高維度的靈域，從而擺脫血肉之軀的限制，獲得無窮偉力！”
心相、靈相，合成寶相……
林硯似乎看到，一條與他之前所接觸的武道，截然不同、完全是兩個層次的修行法，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開口問道：“人類的武道境界中，除開最前的力境、剛境、豪境，後面還有兩個境界，分別爲妙境、心相境。
“有人跟我說過，這就是武道的境界頂點。
“這裡的心相境，是否就是你所說的心相？
“或者說，你所說的心相、靈相、寶相，就是這幾個境界之後的道路境界？”
柳嵐青、凌霜雪都說過，心相境是武道頂點，但實力比起玉品豪境，只是增長十分之一甚至更少不到。
這說法，顯然跟龜靈聖母所說的寶相的強大力量，是矛盾的。
卻沒想到，龜靈聖母還沒說話，老秦卻是喊了起來：“不對，不對！”
他頭頂着龜靈聖母，聲音顯得有些憤怒、悲愴、以及迷茫。
“哪裡不對？”
老秦卻又是僵住，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說道：“反正不對！人類，根本無法凝聚寶相！人類的武道路，早已經斷絕了！”
林硯一聽就明白了，他這又定然又是回憶起了什麼，又沒有回憶完全，記憶卡殼了。
龜靈聖母兩條前肢啪啪啪地左右連續，敲打了幾下老秦的腦袋，然後才道：“小秦說的沒錯，我說的靈相、心相、寶相，並不是，你剛纔說的武道後續。
“嚴格來說，靈相、心相、寶相，其實應該與豪境、妙境、心相境，相互對應纔是。”
“什麼！”
林硯雙目微微一凝：“可是豪境、妙境、心相境，根本沒有你說的，這麼強大的力量！”
“那是因爲現如今，人類的武道之路，在豪境之後，就已經徹底斷絕，走入歧途了！”
林硯手掌微微一緊：“怎麼說？”
“其實，我對人類的武道也只是一知半解，所有的認知，包括對那些隱秘的瞭解，都不過是來源於千年多前，一位點化我靈智、令我血脈返祖的前輩。
“他說自己來自異星，也是他告訴我，天穹之外，還有無數類似我們這裡一樣的星球世界。
“據那位前輩所述，力境、剛境、豪境，這三者境界，其實統稱爲一個，名爲凡境！
“而在凡境之上，也根本沒有所謂妙境、心相境這樣的境界，而是一個名爲寶境的大境界！
“所謂蛻凡爲寶，自此便可脫離凡胎，有開山蹈海之威能！”
龜靈聖母小小的綠豆王八眼中，眼神幽幽，彷彿回憶起，漫長歲月之前的無盡往事。
“所以寶相這名字，就是來源於寶境？”
“應當說，寶境這名字，來源於寶相，”龜靈聖母糾正道，“我曾聽他闡述過，進階寶境的方法。
“第一步，就是在進階豪境之時，按照特殊法門，感悟吸納天地靈機，凝結出一枚靈相種子！
“第二步，則是熔鍊自我的武道，在靈相種子的幫助下，將自身靈性，熔鑄成爲一顆心相種子。
“等心相種子凝結成功，便會自動融合靈相種子，吞噬天地靈機、宇宙能量，結成自我寶相，自此蛻變肉體凡胎，達至寶境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