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同學留級
大學裡有主課,輔課,選修課,象我們中文系的,現代漢語,古代漢語,語言學概論,文學概論,等算是主課,英語,政治經濟學,哲學,黨史等算是輔課,選修課很多,也數不過來,唐詩宋詞紅樓夢邏輯學比較文學民間文學美學等等,那時的規定是三門主課不及格就要留級,輔課則是可以五門以上,有一個老兄三門掛紅燈,留級了。
這位老兄是班長,人長得好,品德也好,是同學公認的好人。做事仔細,學習努力,樂於助人,雖說是班長,許多事情都搶着做,如寢室裡主動地掃地打開水,掃走廊,管理班級的信箱,他還會理髮,天晴的日子,在樓下空地上義務爲同學理髮,理髮的工具是系裡的,可以借來用,一件白大褂,幾把剪子,幾個理髮鉸子,雖然理得不是很好,但是免費的,理得同學也較多,讓他忙個夠嗆。我也讓他理過。
他還有一手漂亮的鋼筆字,是系裡出黑板報的成員,每星期一次,又是畫報頭,又是抄寫文章,與幾個同學一起忙上半天,把二塊黑板畫好。
那時候我們讀書只有助學金,沒有獎學金,大多數人學習不努力,看看電影睡睡懶覺,有的同學早上要睡到九點多才起來。進了課堂也是坐在教室後面看小說,一句流行的口號是六十分萬歲。也就是及格就好,不求最好。臨考試前十多天,突擊一下,抄抄筆記,看看課本。老師對我們也很寬鬆,每到要考試時,就會列出考試提綱
,也就是把要考的內容透露給我們,列出一些思考題。
考試的時候也不是很嚴格,如果是公共課考試,一百二十多個同學,坐在一個大教室裡,基本上是沒有分隔的,也就是說可以東眇西看,左鄰右舍間可以作弊偷看的。因此許多不自覺的同學常常相互聯絡好,互相抄答案。有的課是分班考的,也就是四十幾個同學坐在大教室裡,那基本上是一個坐位隔一個坐位的,比較難偷看,但也有的同學把做好的答案帶進去抄,老師也不會很嚴厲監管。
我那時讀書也不用功,是隨大流的一分子,看電影很積極,看小說很開心,就是學習不上心。但有一點我堅持,就是從不睡懶覺,從不缺課,如果老師上的課不感興趣,聽不下去,就在下面看小說什麼的,課堂筆記也堅持做。到現在我還保存着,有幾十本。考試時有把握的就自己做,象英語等沒把握的考試,我就坐在成績好的同學身邊,到時偷看一下,所以我的成績總在七八十分左右。
那班長老兄有幾門弱項,而且都是主課,一門是英語,因爲那時考上大學的人,大多是農村的考生,英語不被重視,有的乾脆就放棄,所以農村來的同學基本上英語成績比較差,他也是來自農村,對於英語,只認識二十六個字母,幾個字母合在一起就認不出是什麼了,進了大學,英語是重頭教起的,從二十六個字母開始重新學習起,但教育的進度比較快,基礎差的一下子消化不了,用的是許國璋編的教材,共有四冊,
但難度越學越大。掉隊的同學很多。第二門弱項是語言學,那老兄的口音較重,普通話不標準,拼音學不好,語音沒感覺,他老是把拼音與英語字母搞混了,可憐現在小學生都會的那時成了他的難點了。第三好象是古代漢語。他這三門課紅燈的比較多。其實成績比他差的同學還不少,但他們都比較靈活,考試時作弊偷看抄寫,他一方面爲人誠實,一方面身爲班長,不好意思幹這種事,所以總是考不好,過不了關。要補考才過關。但在大二年級升大三級年的時候,他沒考及格,補考也沒能過關,按照學校的規定,要進行留級。
宣佈這個決定時,我們的輔導員流淚滿面,一個勁地自責,是他輔導員的不好,考慮不周,不應該讓他當班長,因爲公共事務,佔用了他許多的學習時間,以至於影響了學習和成績。說着說着,泣不成聲,我們聽着也很難受,畢竟以前只是說說要留級,現在是真的有同學要留級,狐死兔悲,很爲他難過。
同時留級的還有一個同學,那同學是作爲特長生特招進來的,是省城人,體育特別好,系裡爲了增強體育實力,特招了五六名同學。他是考試時連答案也會抄錯的,也是因爲許多的課目沒及格留級了,也是給班長老兄作一個伴。
四年下來,全年級就他們二人留了級。到最後畢業時,還有一個同學是肄業,發了畢業證,但沒有學士學位,原因是一門英語怎麼考都考不及格。
誠實的人,總是要吃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