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素描裸體畫
我從小就喜歡畫畫，從小學開始，拿着一支筆隨意亂畫，作業本上，書的空白處上，上課的黑板上，畫着一個個的人頭，有男有女，這個喜好是天生的，因爲我家族裡的人沒有喜歡畫畫的。
在支農的時候，我也曾去考過美院，那時報考的手續比較方便，只要畫幾張畫，寄到美院去，如果合格，再文化考試。我用白紙畫了幾張畫，是臨摹的，一張是契可夫的像，還有一張是魯迅的像，還有幾張記不得了，我畫好後就寄給學校。過了大約一個月，有一天哥拿着一個大信封對我說，恭喜你，你被美院錄取了。我一陣高興，搶過信封打開一看，是學校把我的畫退回來了，裡面還附着一封刊印的信，大意是感謝報考，未能通過，希望再接再厲等等。原來哥是作弄我，拿我開涮。雖然沒有考上美院，但我也不以爲意，還是保持着這愛好，有空時就臨摹一些書上的畫作，主要是素描作品。
上了大學以後，有了更好的畫畫條件，同寢室的張敏同學也喜歡美術，我們常在一起切磋。我們倆都成了系裡宣傳欄的美編，經常出黑板報，抄寫畫報頭，畫花邊。我與張敏常去圖書館借閱國外畫家的一些作品來觀賞臨摹，大衛，海倫，維納斯，等等，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我們最喜歡，透溢着濃郁的浪漫主義思想。我們就興致勃勃地臨摹，那些素描作品立體感很強，畫好後很有成就感。
有一次我和張敏臨摹徐悲鴻的畫，他臨摹徐悲鴻的馬，我臨摹徐悲鴻的裸體女畫。臉是側面的，以背影爲主，豐腴的臀部，秀長的腿。應該說畫作還是臨摹的很不錯，七分相似，我有點得意，捨不得收起來，就把這畫掛在我的牀鋪牆上，用以炫耀自己的得意之作，滿足一下年輕的虛榮心。
那時學校裡每週五的下午是安排學習討論，以小組爲單位，一個班分四個小組。學習討論的地點一般是在男生寢室裡，大家圍坐一起，由組長安排，學習一下報紙，傳達一下有關的文件，講講系裡發生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就在我畫好掛出這裸女畫後沒幾天，就到週末的學習討論時間。幾個女同學進了我們的寢室後，看到掛着的畫，大驚失色，有的臉都紅了。
班裡的團支部書記來找我了，是個女同學，長相很清秀，思想也很進步的。勸我把這畫取下來。我心裡想，取下來就取下來，反正也掛了幾天了，男同學女同學也看到過了，領略到了我的畫藝才氣，我的虛榮心也滿足了，讓大家瞧一瞧的目的也達到了。就在我準備答應時，書記又繼續說，這畫掛着影響不好，烏七八糟的，女同學們紛紛說以後都不好意思來了，不敢跨進我們的寢室門了。我一聽，火就上來了，心理開始逆反。有什麼影響不好？這是藝術作品，一個大學生，難道連藝術作品都接受不了？是不是太裝清純了？於是我斷然地回絕了，對她說這是我臨摹徐悲鴻的，這畫沒什麼不對的，我是掛在自己牀鋪上，自我欣賞，不關別人的事，不會取下來。
團支部書記口氣軟和下來了說，好了，好了，你也是班幹部，何必這樣呢？別賭氣行不行。同學們對這畫有反映，我纔來找你說說的。我說這是三四十年代的作品，那個時代的人都能接受，五十年後的我們反而接受不了，是不是有點太扯淡。
後來是輔導員出面了，他讓我顧全大局，既然其他的同學有想法，有意見，還是不掛出來爲宜。我估計是團支書去找了他，搬來救兵。對老師得尊重，無奈之下，我取下了這張裸體素描。當然心裡是不服氣的，還暗暗在心裡罵女同學：哼，裝清純，扮純潔，連藝術作品也不會欣賞。
團支書後來找了個學理科的對象，男的大學畢業後公派到美國留學，團支書後來也跟着出國去陪讀，再後來都領到了綠卡留在美國生活了。她後來回來過幾次，我們班特意爲她的回來開了同學會，大家相聚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