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一看是警察，這就放心了，點點頭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又驀地想起什麼似的，走到我們窗子邊道：“警官，那個小旺媽媽你們得留意了，這個女人因爲失去了孩子，精神很大不正常，這幾天她幾乎天天來學校門口，也不說話，只是咬牙切齒的站在大門口看着文老師，這我怕出事呀，出事對誰都不好。”
“我知道了。”莫非往側歪了歪頭：“上車，跟我們聊聊在你眼裡的文老師。”
門衛答應下來，反正他閒着也沒事，再說了，警官叫呀，敢不動嗎？
“文老師雖然纔來學校不過一年，可是她人性格好，溫柔文靜，和同事們都相處得很好，對我們也沒什麼架子，對孩子更是上心。”門衛拼盡了他所有能誇的詞把文老師給誇了個遍。
我道：“這麼說來，她可真是沒有一丁點缺點。”
“這個……。”門衛搓了搓手：“人嘛，無完人的。”
好像話裡有話。
莫非便有意將眼色微沉：“有什麼你就痛快點告訴我，大家的目的都是爲了孩子，再者，知情不報是要負責任的。”
“哦喲，警官你言重了，文老師這個缺點，和小孩子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症，是這樣的，有些老師家在市裡，離家比較遠，所以學校給安排了宿舍，而且他們老師也是要輪流值班的，所以大概每個人月，文老師會留下來值一天班，然後好巧不巧，就讓我發現了她的秘密，她有夜遊症。”
“夜遊症？”
“對啊，有一天晚上，我看一她穿着睡裙站在院子裡那個池塘邊，一站在那裡沒動，當時把我嚇一跳，叫她也不答應，後來走近些看，她的眼好像是閉着的，我這纔想起別人說過，遇到夜遊症的人是不能打擾到她，否則驚醒之後，她會被自己嚇到。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後來又遇到過幾次，就沒再打擾她，反正這種病誰也不想得，而且關係到她的隱私，所以我沒跟任何人說。”
莫非指着窗外：“就是一進校大門口的這個池塘嗎？”
“是啊。”
“池子裡有水嗎？”
“有。”
我和莫非的都明白，夜遊症沒什麼，但如果每次出來都站在同一個地方，那就有問題了，有的時候，人的執念強大到自己都不知道，那怕是一種潛意識的舉動。
又問了一句：“文老師最近還值夜班嗎？”
“值啊，就今天晚上。”
……
等門衛走後，我去學校大門口的邊上的小賣店裡買水，打算離開了，因爲她不出校門，我們也看不出什麼來。
哪知就在我接過老闆娘手裡的找補錢時，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聲音：“老闆，來瓶水。”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文老師。
大概是才見過一面，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便先叫她：“文老師。”
“哦，是你呀，小旺媽媽還好嗎？”她才意識到我們見過面，便朝我笑了笑，很溫和的問。
“她沒事，回家去了。”
“嗯。”她捂着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當老師確實是挺辛苦的。”我道。
“那是，尤其是這幾天，小旺失蹤後，我一直睡不好。”
“注意身體呀文老師。”
她笑笑。
這時候老闆家的小狗歡天喜地地從外面回來，剛跑進店內，小狗驀地趴到了地上，兩眼怯怯地眯起，嘴裡發出低憐的哼哼聲。
一般情況下，狗比人類要敏感得多，小狗的這個表現，除非是有什麼令他很害怕的東西。
老闆娘罵了小狗幾句。
而文老師卻無風無無雨的樣子，跟我說了一聲有事先走了，就轉身走出了小店。
她好像要去哪裡，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當文老師上車後，我從後車擋窗裡看到她坐得筆直的身影，驀地一眨眼之間，文老師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背影，發形一樣，穿着一樣，而且後來出現的那個，她緩緩地轉地身來，陰沉漆黑的眼睛看向我，綻脣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那眼神之陰森讓我不由後背一涼。
“看到什麼了？”莫非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的，突然問出一句話來，把我嚇一跳。
“沒有。”我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們先回車上。”
我不知道那是文老師的分身，還是另一個變成和她一樣的陰靈，關鍵的是她看到了我，並且那笑意裡，好像知道我是誰的意思，現在我們有些背動了，不能再追過去，因爲不知道那些孩子現在怎樣了，所以不能把她逼太急。
……
莫非送我回到了旅館。
因爲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我叫他一起吃過飯再回去。
狐狸喜滋滋地掛着粉色圍裙從廚房裡端着兩大碗悶肉飯出來的時候，看到莫非就一愣：“莫警官，真不好意思，我只做了兩份。”
“狐狸……。”我氣結。
回頭想要跟莫非說點什麼，畢竟這是我的家，也是我請他進門吃飯的，現在可好，狐狸故意拆我的臺。
“沒事。”誰想莫非亦淡淡然地：“你們吃，我給自己下碗麪條。”
“……”這一次狐狸啞了，看着莫非挽起袖子朝廚房裡走去竟愣在那兒，而我白了他一眼，也朝着廚房跑去：“莫非，我來做。”
卻聽到身後狐狸說了一句：“我的天，臉皮有城牆厚。”
呃！
就這樣，莫非也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慢慢悠悠吃過荷包蛋麪條才走，其實他和我都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以前沒有，現在更不可能有。
我們的性格和人性軌跡，完完全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但是誰叫狐狸要有事沒事去撩撥一下他呢，所以莫非就會偶然也忍不住要還擊，總之男人的世界我不懂。
在狐狸沒心沒肺地把最後一口悶肉飯塞進嘴裡的時候，他終於發現我好像有些不高興了。
“咦，可兒，你怎麼了？”
他瞪大眼睛，拿張紙巾擦了擦嘴。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莫非，我把他當哥哥，你就不能把他當哥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