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看透了,所以才趁着這次大難未死,還留着一口氣,提前懺悔一番。
把想說的還有要說的,全部都說了。
“這麼多年,我們一力想要家族事業再次光大,可以說我們雖有私心,但這一輩子的精力也都給了家族,所以說啊,我們是最不忍心看到家族沒落的。”
楚佑霖讓杜書榮說完,他一直聽着,沒有提到戚雪的名字。
如果這件事放在以前,楚佑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與戚雪有關,現在時過境遷,楚佑霖堅信戚雪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因此楚佑霖纔將林大龍送到了明水縣。
就是怕戚雪報復林大龍。
“杜二爺,你說這些,其實用處不大,你只是在追緬過去的時光。還是好好休息吧,你不說的,我們也不問,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他們都會浮出水面。”
杜書榮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我也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只是我不能說。”
他當然不能說,一如他方纔所說,一旦他說出來,對方就會針對整個杜家。
這就是等於說了,在南陵,杜家在商界也是赫赫有名,連杜家都招惹不起的勢力,無非也就是那麼幾個而已。
出了病房,楚佑霖對杜濤說:“看來事情有點大,不過應該對你們沒有太大的威脅,現在對方只是針對杜書榮一個人。”
“越是這樣,我們杜家就越要小心。大家族內人心叵測,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我可不能讓他們抓住我的不是。”
雖然說杜濤頗有心機,然而這是必須的。
楚佑霖想着,應該是時候再去找一次戚雪了,面對面談一次,看看她有什麼話要說。
“佑霖哥,我叫你過來,是想問你,接下來我要怎麼辦?”杜濤一臉嚴肅。
這種老成持重的神色,着實不應該屬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杜濤應該無憂無慮。
但是做爲杜家的族長,他的少年時代早就結束了。
楚佑霖莫名有些心疼杜濤,心疼他在不應該承受一切的時候,過早的接觸到人心詭計:“這個要看你二爺爺的意思了,如果他願意繼續幫你打理家族事務,那你就保持現有的狀況。如果他不想管理了,那麼你就和他商量一下,看看找什麼人接替他比較合適。”
聽完楚佑霖的話,杜濤點了點頭,不管他有多老成,這個動作還是顯出了他的稚氣一面:“我就按你說的辦,有事我再聯繫你。對了,佑霖哥,我媽天天在家唸叨你,你有時間去我家裡一趟吧。”
“好!”楚佑霖說到這裡,與杜濤分別。
是時候去再去青龍幫看看了,看看戚雪對件事有什麼反應。
只要一想到戚雪,楚佑霖的心就隱隱做痛,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拿戚雪怎麼辦?
以前楚佑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如此心軟的人。
青龍幫的總部,也就是現在戚雪的住處就在眼前,楚佑霖看到了別墅,心裡越發的難受起來。
不管有多難受,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楚佑霖不能逃避。
雖然不常來,但楚佑霖還是臉熟的,沒有人攔他,他就直接進去了。
在客廳中沒有看到戚雪,傭人對楚佑霖說戚雪在樓上,可能是不舒服,大半天沒有下來了。
楚佑霖沒有讓傭人去叫戚雪,而是徑直上了樓。
他與戚雪之間的關係,說真的很親近,如果不是戚雪一步踏錯,那麼楚佑霖與她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改變。
門沒有反鎖,楚佑霖推門進去,看到戚雪躺在牀上,背對着門口。
楚佑霖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輕輕走過去,聽戚雪說:“張媽,都和你說了,不要打擾我。”
聲音中明顯中明顯帶着哭腔,楚佑霖叫了一聲:“小雪!”
戚雪一個激靈,突然轉身坐起,她雙眼發紅,頭髮凌亂,臉上還有絲絲淚痕。
“佑霖哥,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戚雪邊說邊抹眼睛。
“小雪,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啦?你和我說,我幫你出頭。”楚佑霖以前就是這樣的,處處護着戚雪,以至於戚雪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現在都到這一步了,楚佑霖還沒有發現他一直都錯了,他的錯誤舉動,讓戚雪萌生出錯誤的愛情,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沒事,剛纔睡着了,做了一個傷心的夢。”戚雪明顯在說假話,她的眼神閃爍不定。
楚佑霖沒有再深問,他過來這邊,主要是因爲杜書榮的事,只是一路上想了許多,最終還是沒有想到戚雪會獨自一人在房中哭泣。
枕頭上有一片淚痕,而她卻在佯裝無事。
人就對面前,可是心已經離的遠了。
楚佑霖想要打開戚雪的心,怕是不可能了。
戚雪只穿着睡衣,也沒有換,從牀上下來,一把將窗簾拉開。
再回頭時,剛纔被抹淨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小雪,你到底怎麼啦?”楚佑霖問。
戚雪抽泣着,卻不似以往再去找尋楚佑霖的懷抱,以期能得到他的安慰。她看明白了,楚佑霖的懷抱不屬於她,她要來的安慰,卻要付出卑微的代價。
自己一人支撐着青龍幫,不就是爲了有一天在楚佑霖面前不再仰視他嘛!
“我有點不舒服。”戚雪說。
楚佑霖讓她繼續坐回牀上,她拒絕了,說是睡了一天,頭有點疼。
不知爲什麼,楚佑霖看着現在的戚雪,她的一舉一動裡,都透着虛假。
可是楚佑霖又沒有辦法,他不得不承認,戚雪變了。
“佑霖哥,你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楚佑霖有些不解。
戚雪接着說:“鄧小杰的事,你沒有聽說嗎?”
這就是明知故問,網上的視頻她都看過了,怎麼可能不知道楚佑霖與林大龍之間的關係。
“鄧小杰的事我知道。”楚佑霖說:“我還要問你呢,爲什麼他的貨裡出現了八百磅冰粉?”
“他做生意,我從來都不知道,出事之後我才知道的啊。”戚雪說着,淚珠子再次斷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