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涵手裡握着空酒杯,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舉目環神四周,見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自己,於是他又接着未說完的話緩慢開口。
“所以,大小姐決定,但凡是今天自願加入我們飛魚黨的人,全部要登記,造一個花名冊。以後飛魚黨不許亂招人進來,現有的人都會安排工作。”
混混居然有工作,那還是混混嗎?
再說從來就沒有一個幫派要登記的,都是來去自由。
“這靠譜嗎?”
“我覺得懸。”
“楚佑霖的爲人應該還不錯,至於孫子涵,我不看好他。”
“……”
竊竊議論,嗡嗡囂囂。
孫子涵的確是名聲不太好,先是跟着袁飛,又與楚佑霖成了朋友,然後又投了南霸天,現在又迴歸飛魚黨,幾次反覆,不知內情的人,自然是有些信不過孫子涵。
“大家聽我說。”楚佑霖走到孫子涵身邊:“子涵是我楚佑霖的兄弟,有時候爲了戰勝對手,我兄弟替我背了黑鍋,這是雙方較量的一種手段,不涉及我兄弟的人品。當然了,自願加入我們歡迎,心存疑慮不想加入,我們也不強求。”
還是楚佑霖的話有氣勢,他說完之後,那些來投靠的人都表示願意加入飛魚黨。
其實他們並沒有其他的路可走,現在城南幫與飛魚黨已是水火不相容,很明顯楚佑霖這邊佔了上風。還有一點,就是南霸天對李威做的事讓人心寒齒冷。
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入飛魚黨,與過去的生活揮手說再見。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明天就要看到花名冊。”楚佑霖提醒道:“你們擬好的名單,將會在警方備案,要是有人還像以前那樣爲非做歹,警方一抓一個準。”
混混都自由慣了,突然受到這樣的約束,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就在大家又一次陷入猶豫之中時,楚佑霖再次開口:“當然了,要是有人也欺負我們,只要對我說一聲,我帶人給你們出氣。”
氣氛幾經週轉,最後變得無比輕鬆。
“那就是說,只要你同意,我們還是可以打架的,對吧?”有人問。
“我們是混混,就算是有工作,也不想應時應點。”又有人說。
還有人問:“工資怎麼樣?可不要壓榨我們啊,我們手下的小弟,每個月再不濟也有兩千多塊的保底收入呢!”
“……”
楚佑霖將幾個重要的問題羅更彙總,最後統一回答。
“對,只要我同意你們開打,你們就使勁打。架可以打,但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有人不給力,我可要踹他的屁股。”
衆人大笑,從楚佑霖身上,他們看到了一個光明磊落的老大,比之南霸天截然相反。
楚佑霖擡手朝下壓了壓,接着說:“至於工作,你們放心好了,其實你們也應該明白,像我們這樣的渣渣,要學歷我們沒有,要工作經驗我們同樣沒有,想按時按點朝九晚五上下班做白領,簡直就是做夢。因此,最合適我們的工作,我已經想好了,回頭我和興宇集團的董事長聯繫一下,搞個大型運輸公司,讓大家跑遍世界。”
這次,在場的人不笑了,而是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有人喊:“佑霖老大最牛X。”
“大小姐最漂亮!”楚佑霖帶着大喊:“敬大小姐一杯。”
喝乾杯中酒,楚佑霖藉着這個機會,回答最後一個衆人關心的問題:“最後再說一下工資,剛纔有人說兩千多塊的保底好像很牛。現在我楚佑霖給大家一個保證,從明天算起,只要是加入飛魚黨的人,那怕是沒事做成天在家裡睡覺,月底我也會給他五千塊。”
好吧,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所有人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來到這裡,都對楚佑霖有種難以言說的欽佩。
如此氣魄,一般人真沒有,一個人五千塊,聽起來不多,但是飛魚黨加上青木社,再加上現在的城南幫,少說也有一千多號人,這麼多人算起來可就不是一筆小錢了。
城南幫正式解散,在酒會結束之前,孫子涵叫人把李威推了進來。
李威的左腿廢了,但他撿了一條命。
他不知道應該恨楚佑霖,還是應該恨南霸天,於其中糾結,難以自拔,不過這裡發生的一切剛纔他都看到了眼中。
從楚佑霖身上,他看到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這是他跟着南霸天許多年來不曾感受到的。
看到李威進來,城南幫那些人便圍了過來。
“大家不要可憐我,通過我你們都看到了南霸天有多狠,對自己的兄弟都下的瞭如此重手,我心冷。雖然我中了楚佑霖的坑,但我不怪他,以後跟着楚佑霖,相信大家都能有個好前途。”李威知道,這種時候,要深藏心中的怨懟。
事情很圓滿,楚佑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城南幫的人走了,施家傭人打掃現場。
施文琪、堂叔、孫子涵和楚佑霖便來到二樓的書房,對於下一步做更詳細的打算。
“佑楚,你用心良苦,堂叔給你鞠躬了。”
楚佑霖扶住了堂叔:“別這樣,你折我的壽啊。剛開始我進入飛魚黨的時候,就和大小姐說了,我們不過是相互相用,在這個過程中,我會找出老幫主的死因,同樣也會盡自己所能讓飛魚黨強大起來。”
現在楚佑霖與施文琪算是真正的朋友了,但是他並沒有因爲這層關係而改變初衷。
“佑霖,你說是相互利用,其實你幫了我們更多。”施文琪也有些動情,收起任性,收起刁蠻,她用明澈的眼睛望着楚佑霖,那眼中是無盡的感激。
飛魚黨不過就是一個幫派,就算是做夢,他們也沒有想過,他們的存在會得到京城方面的認可。
楚佑霖擡手道:“子涵,你給我打住,我知道你也想對我說這樣感激的話。我們雖然是相互利用,但我們也是朋友,其他的就不要多說了,現在我要去找詩茗,商量一下成立運輸集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