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又一次習慣性地鬥嘴了。旁邊的莉莉卻越來越氣,這兩個死傢伙,東拉西扯的,擺明就不是不想買東西,於是她不禁黑了臉。
一邊往回走,一邊罵罵咧咧地道:
“果然是越有錢越吝嗇,那麼多錢不花,搞不好,就要帶到棺材裡去花咯……”
這話說得挺大聲的,明顯是說給他們兩個聽。別說舒羽,便是樑燕語,聽了這話也惱了,她說:“哎,你怎麼當導遊的?有你這樣說話的麼?”
誰知道那莉莉比他們還大牌,頭也不回地說:“我怎麼當導遊不用你教,總之,有錢又吝嗇的人,我是最看不起了的……”
樑燕語漲紅了小臉,正要和她爭吵,卻聽到舒羽霍地站起來,冷冷道:“道歉!不道歉,讓你難看。”
這個平日裡嬉皮笑臉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還是挺可怕的。尤其是,他還是一個殺手,那種殺氣釋放出去,便是普通人也都有種冷顫的感覺。
偏偏那莉莉不知死活,潑婦罵街似的大喊起來:“什麼道歉?我說錯了麼?大家都有眼看,誰又有錢又吝嗇了?自己心知肚明瞭吧?那啥?讓我難看?我倒想知道,像你們這種人,能讓我難看到哪裡去?看你就一小白臉,有啥本事?看你就是傍大款,傍富姐的,說出去也不知道害羞!”
這是舒羽第二次被人喊作小白臉,他怒極反笑:“你還真是欠揍啊!好,你等着!”
說完,拳頭捏緊,便要上前去揍人了。
樑燕語一愣:“舒羽,你真的想動手打她啊?那不墮了你的威名?快回來,我們自有法子對付她。”
她揚揚手中的手機,笑着說:“她剛纔的話,我全部錄音了,上傳到網上的話……”沒想到她話沒說完,那導遊莉莉就瘋子一樣撲了過來,惡狠狠地說:“給我,你快給我!”
但舒羽哪容她撒野,撲過來的時候,他不經意地伸腿一鉤,那莉莉就打了個趔趄,撲了個狗啃泥。不過,她還不消停,翻個
身爬起來,又一次想要搶手機。
那瘋狂的勁頭,讓人吃驚。
舒羽嘆了口氣,正要下重手,突然不遠處車聲大作,幾輛高級的寶馬、法拉利之類的名車停在不遠處,幾個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興沖沖地跑到旅遊大巴上來了。
莉莉正在發狠,但看了這幾個人,卻不禁愣住了。
這幾個,她幾乎都認得,當先一個,是當地旅遊局的郭局長,隨後的分別是之寶齋有限公司的祁總,還有一個,是他們旅行社的車老闆。這三個人,隨便放在雲瀾省當地,都會引起一番轟動,更何況,是三個人合在一起。
看他們的樣子,又像是找人來了。
三人當中,那祁總眼尖,一下子看到樑燕語了,趕緊跑過來,說:“樑總,樑總,您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郭局長和車總也紛紛便是歉意。
這一來,那莉莉不禁傻了眼。她雖然猜得到樑燕語是某個公司的高層,但打死她也想不到這個公司影響力會有多大。這不,一個旅遊出來,連玉石也不買上一些的人,那公司的財力,就十分可疑了。
可往往沒想到,連郭局長、祁總這些大人物都給驚動了,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莉莉念頭沒轉過來,舒羽已經冷冷地說了:“恕罪?我看要恕的罪多着呢,這什麼雲瀾省還是旅遊大省呢,歪風邪氣鋪天蓋地,下一次不來了。”
這話並不是樑燕語說的,可效果跟她說差不多,畢竟在這些人眼裡,舒羽是樑總的跟班,代表着樑總的意見的。
郭局長馬上又誠惶誠恐地道歉,同時問是怎回事。
舒羽一指那形容舉止狼狽萬分的莉莉,說:“想知道怎麼回事?問她吧!”
莉莉驚恐不已,她張張嘴,想爲自己辯解,可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本來嘛,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不對。
衆人相視一眼,大概都能猜出是什麼原因了。車老闆面對自己下屬犯的錯,更是恨鐵不成鋼,怒斥道:“杜莉莉,你是不
是又在強迫遊客購物了?旅行社已經說過多少次了,這些行爲是禁止的,你明白嗎?”
怒斥一番後,車老闆更是當衆宣佈,即日起,解僱杜莉莉,並且保留追究她讓公司蒙受損失的責任。
一番有如雷電交加的打擊,讓杜莉莉懵住了,她坐在那裡,一聲都不吭。到後來,眼淚潸潸落了下來。
樑燕語有心相勸,但想到這個導遊剛纔那惡劣的表現,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三位老總待他們消了氣,這才告訴樑燕語他們來的目的。
原來,他們聽說梁氏有意進軍旅遊業,還派了公司副總前來考察,這可真是喜從天降。自省長以下,到地方的大小頭目,以及旅遊相關產業的負責人,對梁氏的到來充滿了期待。
他們都覺得,在自然景觀已經開發得差不多的今天,如果有資本大鱷投資,把一些現代化的設備設施引入進來,那麼,對旅遊產業來說,是新的增長點。這麼一來,樑燕語他們,可就不是普通人了,而是非常明顯的財神爺。
財神爺到來,這些人哪能不鞍前馬後服侍好呢?別說開除一個杜莉莉,便是把全公司的導遊都炒了,可都不能得罪一個樑燕語啊。
衆人相談甚歡,對此行樑燕語也覺得收穫甚多,她表示回到京城後,會馬上把相關情況彙報給總公司,讓總公司儘快做出決定。
郭局長等人自然大喜過望,他們又一次提出道歉,道歉的方式換成了吃飯。
於是乎,一頓飯吃下來,直到舒羽把那些人都給喝倒了,纔有些意猶未盡地回賓館去。
路過旅行社大門時,樑燕語覺得有些奇怪,那蹲在旅行社大門嗚咽的人,不正是白天那噁心的導遊杜莉莉麼?
樑燕語好奇地想過去看看。這人哭得那麼傷心,肯定會有緣由的。
舒羽卻說:“別去了,不要管她。”
“她哭得那麼傷心,肯定有可憐的地方。”
“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可恨之人,未必有可憐之處。”舒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