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人猛的不是戰鬥力,而是有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堪稱醫學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過同時他又有個怪才之稱,因爲他的才華全部展現在外科手術上,對於內科疾病則是一竅不通,就連普通的傷風感冒他也沒轍,只能乾瞪眼。
可是,如果開膛破肚、移筋接骨,他刀子一劃,堪稱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據說他做過最變態的一次手術就是把一個人的脖子完全切斷,只剩下大動脈和脛骨還連着,然後又縫了回去,該人躺上大半年後,又能活蹦亂跳了。
孫豔從易泉口中得知這些信息後,張大了小嘴,無法置信。
“這個猛人多大年紀了?”螃蟹也忍不住好奇。
“六十幾歲了吧,仙風道骨。”老莊見易泉正跟孫豔在*,自主接過話。
“那麼說是剛退休不久的人了,爲什麼住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這種人才應該去大學裡當教授啊。”孫豔不解道。
“他在這裡出生,自然就回到這裡了,而且他二十年前就退休了。”易泉笑道。
“二十年前?那不是才四十幾歲?”孫豔吃了一驚,覺得這個故事聽起來很不靠譜。
不過易泉說了段秘密,從人就釋然了,卻也久久感傷。
“當年猛人的事業正處在鼎盛階段,在職業生涯的高峰期,但因爲違反了紀律,從此吊銷了執照。”易泉長嘆道。
“是什麼紀律那麼了不起?”螃蟹不屑道,覺得因爲違反一次紀律就吊銷了執照,太浪費人才了。
“我也是偶然聽他提起的,那年之前,猛人有個女兒被個富二代開車惡意撞死。數年以後,那個不可一世的肇事者期滿出獄,不久自己也發生了重大車禍,被送去猛人所在的醫院,全醫院只有猛人的醫術能救他,但是猛人失女之痛還沒忘記,眼前的人又是殺人手,他做了個讓醫學界無法接受的決定,拒絕救治。”
易泉默默失神,娓娓道來,“醫生以救治病人爲己任,他做出這種決定,和殺人也沒什麼區別,犯了醫學界的大忌,然後被判刑入獄,永遠都不可能再當醫生了。”
在場就連明浩兄弟都爲之動容,久久失神,唏噓不已。朗朗乾坤,因果循環,作孽者終自斃,但這件事情上,誰對誰錯實在是很難下定論。
“活該那個富二代,死得好,換成是我,我也不救他,寧可坐牢、不當醫生。”螃蟹不恥道,此時心裡對猛人產生了一種崇拜,那是硬漢子,真性情,有仇就得報。
“那猛人進去蹲了多少年?”螃蟹又道。
“十年。”易泉長嘆了口氣。
“之前撞死人的那個富二代呢?蹲了多久?”螃蟹又問道。
“這個……好像是三年……”易泉垂下頭,說出來連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草……”螃蟹恨恨地跺了一腳,有殺人的衝動,惡意撞死人只判了三年,人家痛失愛女,拒絕給兇手救治卻判了十年,這是什麼世道?
這是瞎扯蛋,不用想也知道當中有什麼貓膩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據說此案當時引起了很大轟動,不過易泉和螃蟹等人均還年幼,所知甚少。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相對的公平,諸多各種無奈,非人力所能爲。
這也是易泉立志要離開部隊出來獨乾的原因之一,縱然他現在有殺人許可證在手,卻也不能胡作非爲,遇到些擅長鑽法律漏洞,無法受到制裁的惡棍,他也無可奈何,畢竟他不是救世主,更不是神。
但如果脫離了道德和情操上的束縛,他不介意去滅掉幾個十惡不赦的奸詐小人,絕對容不得那些人逍遙法外。
當然,這種理想要實現的話,必須建立在擁有絕對的實力的前提上,否則是空談,正常人只要安分守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個富二代他爹現在還活着嗎?”螃蟹怒氣衝衝,咬牙切齒。
“你想幹什麼?”易泉冷眼瞪着他。
“草,等老子有空就去斃了他,宰了他全家,m的這什麼玩意……”螃蟹義憤填膺,看樣子真想宰個人以出心頭怒氣。
“不要激動,事情都過去了,這是猛人的悲劇,我們就算幫他報了仇,也無法改變什麼,何況現在他也釋懷了。”易泉盯着螃蟹,鄭重提醒。他第一次看到螃蟹會因爲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發這麼大脾氣,過去這小子雖然年紀輕輕,可也算個隱忍的人。
易泉自然不會理解,在黑道上混的人,也有正義之士,平時再怎麼吊兒郎當,當路見不平時也拔刀相助,當中不乏憤世疾俗之徒,奇人異士更加不少。
不多時,飛機在一片荒山上降下來,拉開一張巨形的草皮紋大布,蓋住了飛機,雖然附近一片秋色,落葉紛紛,許多草木都開始凋零了,但勝在處地荒涼,把飛機藏在此處相對來說還算隱蔽。
接着,四兩越野摩托車從機艙內爽出來。
螃蟹、李雲鶴共騎一輛,跟隨着老莊的方向駛去。老莊則載上公孫明,一騎絕塵,狂奔而去。
易泉這邊比較滑稽,孫豔坐在他後面,緊緊抱着他的腰,這是第二次在山地上搭乘越野車了,而且是兩個輪的,上次她差點連胃酸都被折騰出來,此時甚是緊張。
而歐陽浩則被易泉一把拽到了車頭上,兩腿張開騎在上面,像一尊活寶,嘴上咒罵不斷:“我草你祖宗,老夫堂堂一資深學者,一隻腳都踏進棺材裡了,你敢把老夫架在車頭上,成何體統……”
易泉可管不了他,開車朝另一方向飛奔而去。隊伍分成了兩路,規模一大一小,雙方約定在猛人的家裡集合,快馬加鞭。
車子衝出山脈後,進入了一望無邊的大草原,風景秀麗,儘管初秋的草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翠綠,卻也讓人心曠神怡,如入仙境。
越野車在遼闊的草原上狂奔,清風撲面,吹得衣裳簌簌作響,無比清新的空氣滲進了人的骨子裡。如果沒有切身親臨過這種錦秀河山之地,完全無法想象這一帶的空氣和大城市裡比起來有多大的差別,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由於草地平坦,孫豔已經沒那麼緊張了,感到異常的舒服,眺望無邊的草原風光,忍不住要張開雙臂,擁抱大自然,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