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警察局的路上，易泉跟老莊家長裡短，就像兩個大嬸去菜市場買菜一樣，無所不談，大到國際大事，小到米缸裡的米蟲，甚至連避孕套的牌子都研究起來了。
幸虧何倩雨已經習慣了跟這類人爲伍，多見少怪，如果實在不堪入耳，就當做沒有聽見。
杜海椒是個好奇心極強的女人，終於忍不住道：“哎，那位大哥，你是叫老莊吧？”
老莊還記得易泉剛剛介紹過這個身材惹火的妹子，回道：“杜海椒小姐，正是小弟，不知有什麼賜教？”
靠，你都能當我爸的結拜兄弟了，居然自稱小弟，噁心。杜海椒一陣反感，卻強忍着，道：“剛纔那些人難道是你一個人幹掉的？”
這個問題連從來沒打過架的何倩雨也很好奇，頓時伸長脖子，打起十二分精神洗耳恭聽。
老莊不知幾時從褲袋裡抽出一根菸，叼嘴上，點燃抽了起來，選擇沉默。
他從來不喜歡炫耀自己，卻也不代表他一點虛榮心也沒有，易泉最懂那廝，索性就大方一回，滿足一下他狗日的裝b心裡，對杜海椒道：“你可能不知道，早在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軍中的槍神了。”
“槍神？”杜海椒瞪大眼睛，疑惑道。
何倩雨冷豔依舊，明明心裡也非常佩服這些軍人，甚至有些嚮往，卻硬是假裝毫不在意。
“故名思議，槍神就是槍法打得準，他的狙擊搶百發百中，不管什麼樣的死角，絕對不落空。後來他嫌狙擊搶效率太低，發槍慢，一槍只能殺一個人，於是就改練機槍，他這支傢伙每秒鐘能射二十發子彈，而且一發一個準，你肯定不行吧？憑心而論，就連我自己，也沒有這種本事。”易泉翹着二郎腿，自豪地說道，同時瞥了老莊一眼，這種自豪就像說的是自己一般。
而事實上，能找到這麼一個牛b的人替自己賣命，纔是最值得自豪的。更何況，老莊資歷比他深，年紀比他大，卻要聽他發號施令，還心服口服，這就間接地證明，他更加牛b。
所有人都聽得出易泉的弦外之音，紛紛瞪冷眼，就連老莊都不例外。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但你拿哥的偉大來襯托你自己的牛b，就有點招人討厭了。
“你們這幫人，果然沒個正常的。”杜海椒嘆口氣道。
老莊早被易泉說得春風滿面，即使被稱爲不正常也無所謂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看你小子得意的，讓本隊長再給你加點猛的。易泉瞟老莊一眼，又對杜海椒道：“老莊在我們隊伍裡還有個很響亮的稱號，雖然不經常提及，但只要是個人都知道，關鍵是說出來總能讓人心頭一振。”
“哦？是什麼稱號這麼給力？”杜海椒配合着道，算給足他們面子。
“魔鬼神兵。”易泉昂着臉道，說不出的得意。
“魔鬼神兵……又是魔又是鬼又是神的，的確有點響亮。”杜海椒點頭稱是，看一眼老莊以表示欣賞，看得出來是真心的。
“那還用說，他是神兵，卻更像魔鬼，平時看起來比誰都老實，可一旦兇起來，比鬼還恐怖，剛纔你也看見了。”
“看見了，是很兇。”杜海椒想起剛纔那血腥畫面，仍心有餘悸，心想幸虧這麼恐怖的人不是自己的敵人，否則多少箇中南海保鏢夠死？難道超級特種兵真的那麼厲害？
本着禮尚往來的傳統美德，老莊也覺得有必要給隊長的臉上貼點金，便道：“說了半天都是在吹奉我，其實你們知不知道，我的大隊長在部隊裡臉上叫戰神的稱號？”
“戰神？那他有你那麼變態嗎？”杜海椒顯然對易泉隊長更感興趣，一聽便更加來勁。
“比槍法他可能比我遜色一點，但除了這項技能，其他的一切包括頭腦智商，我相信無人能出其右。”老莊正兒八經地說道，說起來心服口服。
杜海椒不可思議地看着易泉，像在等待他否認一下，謙虛點做人。
但易泉卻哈哈一笑道：“過獎過獎。好漢不提當年勇啊，都陳年往事了，就休要再提了吧。”
咋聽之下好像是有點謙虛，但凡是跟他相處過幾天瞭解他爲人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一種變相自戀。何倩雨和杜海椒相繼作嘔，還好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他的臉皮了，
杜海椒仍在想剛纔那個問題，又對易泉道：“到底像你們這種變態貨還有多少個？或者說你這名隊長手下有多少人馬啊？”
“本來有十一個的。”易泉脫口而出，馬上就後悔了，想看一看老莊的反應，卻又不忍心，到底還是忍住了。
“那現在呢？”杜海椒不瞭解真相，又道。
“現在……”易泉深深吸一口氣，昂起臉閉上眼睛，看似傲慢無比都懶得說，實則被人勾起了傷心往事，完全沒辦法說下去，說得越多心就越痛。
然而任何事情始終是要面對的，更何況都過去那麼久了，悲傷可以讓時間去淡化，但曾經的深厚情誼也不能忘卻。老莊咬着牙替易泉回答道：“現在還有三個。”
“那另外八個去哪了？”杜海椒還一股腦熱地追問不休，就連何倩雨都想到了什麼，急忙捅了捅她的腰眼暗示，但她卻不開竅。
其實也情有可原，在杜海椒看來像他們這樣的鐵血硬漢，怎麼想都想不到英年早逝那裡去，哪怕是自己所在的中南海，裡面任何一個保鏢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幹掉的。
這一想法也證明杜海椒已打心眼裡承認了這些特種兵比她們中南海保鏢強，強的不止是一點半點。
面對這麼露骨的問題，連老莊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了，趕緊閉上了嘴，眼眶微紅。
“那八個死了。”易泉反而鬆一口氣道，露出個慘淡的笑容，十分悽慘。
儘管他們都使出渾身解數使自己淡定，但越掩飾情緒就越明顯。
杜海椒怔住，第一次發現自己什麼時候比倩雨還要蠢了，明擺着的事實自己居然還一直問個不停，實在是罪過。
“咳咳，當然沒有問過，你們也當沒說過吧。”杜海椒同情心氾濫，開自己開脫道。
不多時，四人就到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