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俱沉,天空突然被團團烏雲遮蔽,兀地掠過一道閃電,耳邊響起一個巨雷,不久,下起了迷離細雨。
凌晨一點鐘,易泉和杜海椒已把繁華的大都市拋在腦後,下了高速公路,往遠處的山區開去。到了一座山腳下時,易泉把跑車隱藏在高高的草叢裡,然後砍來幾十條葉子茂密的樹枝蓋住車頂。遠遠看去,隱蔽性還蠻高。
跑車是沒有車尾廂的,兩個人的工具袋都放在坐椅後面,一把提出來關上車門便奔上了山坡。
冒着豆大的雨點,易泉一身衣服立刻變得骯髒不堪,溼了個透。
杜海椒此刻溼身的狀態也是十分狼狽,卻又別有一番韻味。
易泉定定看着她,越看越覺得這妮子風情萬種,和平常的學生打扮比起來別具一格,煞是迷人。
杜海椒作爲一個女人,卻也非常理解對方的心情,背上包裹甩了甩頭髮道:“你看夠了嗎?像我這種貨色要是能進你的法眼就真的是怪事了。”
“我並不是來看美女的,但你不應該是這麼沒自信的人。”易泉眺望着空間飄零的雨點,淡淡笑道。
杜海椒自然不會上他的當,論身材和美貌,何倩雨都比自己強上不止一籌,又有什麼好驕傲的。遙想當年,杜海椒對自己的姿色也是自信十足,但自從兩年前認識了何倩雨,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其實她還是多慮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應該跟何倩雨那種奇葩做比較,這是非常幼稚的,因爲那貨簡直就是仙女下凡,人間難得幾回聞。
看了看易泉身上的白襯衫和西褲,杜海椒頓時翻個白眼,嗔道:“你以前去打仗的時候都是打扮得這麼酷的嗎?”
易泉拿出自己的信號接收器,一邊看着上面的屏幕,一邊回道:“那你呢,是不是每次出去打仗都穿得這麼性感?”
杜海椒厭惡地轉過身去,捫心自問,心裡還是挺甜蜜的,這該死的虛榮心啊。她合了合眸子,不冷不熱地說道:“這不叫性感,只是爲了手腳活動方便。”
“那你爲什麼不脫光呢?脫光了豈不是更加方便?”易泉打趣道,惡劣地瞅她一眼,笑得更加猥瑣。
杜海椒居然不生氣,只是閉上了嘴。
調戲美女也該到此爲止了,易泉此時更加有理由相信自己受了宋偉祥的嚴重影響,只要看見美女就矜持不住。
只見易泉抓住自己的襯衫衣領猛地一撕,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他撕成了兩半,丟在腳下的草堆裡。
杜海椒看得目瞪口呆,他襯衫下面居然還有一件內衣,也是黑色的背心,緊緊包裹着身體,結實的肌肉若隱若現,極具藝術感。
等他脫下褲子的時候,杜海椒又震驚了,大夏天的他居然穿了兩條褲子,裡面那條也是黑色的緊身褲,這身行頭乍一看去,和自己還相差無幾。
但要命的事情來了,他穿着這身衣服倒挺專業,可皮鞋絕對不適合爬山。
雖然他的皮鞋並非那種表面發光發亮的皮,但畢竟不方便翻山越嶺。
“我說你這人可真會自找麻煩啊,穿兩套衣服我就不笑你了,但難道你還能穿兩雙鞋嗎?”杜海椒看着他的腳嘲笑道。
“這就無需你擔心了,哥有的是辦法。”易泉不屑地哼道,蹲下去脫掉鞋子,抓住鞋後跟的內側往上一拉,竟拉出一大片軟皮,原本的職場皮鞋瞬間變身爲近乎有防水功能的靴子,讓人大跌眼鏡。
穿好靴子紮好鞋帶後,易泉站起來輕輕地跳了兩下,感覺輕飄飄的,說不出的舒服。
杜海椒只能折服,幾乎要五體投地。
“怎麼樣?知道自己涉世不深就不要隨便取笑別人,那隻能顯得你很愚昧,很無知。”易泉冷哼道,眉飛色舞。
杜海椒鐵青着臉,決定忍氣吞聲,道:“你千萬不要忘了,現在我們是搭當,不管你服不服氣都好,我們的命都握在對方的手裡。”
“莫非你想在背後放我一槍?”易泉隨口道,動身向山頂處爬去。
終於肯開始行動了,還以爲要站在這裡吵架吵到天亮呢。杜海椒暗暗鬆一口氣,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默契跟配合,而不是矛盾。”
剛纔那樣踩她,她居然還如此心平氣和地分析眼下狀況,很隱忍嘛。易泉想着,不由肅然起敬,朗笑道:“嗯,不錯,看來以前是我走眼了,你完全有資格當我的搭當,就衝你這份隱忍。”
杜海椒忍不住斜他一眼,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敢情這傢伙剛纔的胡言亂語都是在考查自己啊,心機可真不是一般的深。
爬到了山頂上,易泉再看手裡的信號接收器,道:“國寶就在我們一點鐘方向,距離五千米多一點。”
“那你還磨蹭什麼?是時候出發了。”杜海椒擡腳就要翻過這山頭向對面衝下去,可發現易泉無動於衷,又停住了,“你還想什麼呢?”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次被盜的可是國寶,卻只派了我們兩個人過來工作,其他人難道都吃屎去了?”易泉挑着眉頭,仍然在思考着這個令人費解的問題。
“你白癡嗎?我們已經可以確認目標的位置,他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要是大張旗鼓地大隊人馬跑過來,人家不早收到消息嚇跑了?打草驚蛇懂不?”杜海椒沒好氣道,很懷疑這個男人的智商都快要跌到負數了。
易泉沒再跟她斤斤計較,很淡定地說道:“這個我也明白,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當然不簡單,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杜海椒擺出專家的架勢,兩手插腰道。
易泉愣了愣,眼睛突然一亮,道:“你是說他們偷國寶只是個噱頭?那最終目的呢?”
“逼何董下臺呀。”杜海椒吊着白眼道。每一次有機會對易泉說教,她都非常有成就感。 wωω¤ TTkan¤ ¢O
“有這種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易泉驚訝道。
杜海椒徹底服了,冷哼道:“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好不好?”
其言下之意,就是說易泉沒有腦子,這是赤衤果衤果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