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跟何倩雨坐在一棵大樹後面,悠然自得,易泉眼看四下沒人,掏了根菸出來,抽得十分銷魂,也沒有搭理旁邊的何倩雨,似在閉目養神,又似乎在追憶往事,叫人捉摸不透。
何倩雨反感地瞪着他道:“你知不知道教師在學校裡抽菸有多缺德?尤其是當着他學生的面,特別是讓他的學生吸二手菸。”
易泉睜開眼睛愣了愣,苦笑道:“抱歉,很多時候我都忘記自己是個教師了。”
嘴上雖然說抱歉,但煙卻是吸得更猛了。
稍微能思考的人都聽得出來他語境之蒼幽,可何倩雨對他這種所謂的“惆悵”並不感興趣,反而覺得像無病呻吟。
易泉也沒打算對這個美女掏心掏肺,用慕容雪荷那句話說,被人瞭解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能神秘就儘量神秘。於是他把話鋒轉到對方身上,道:“我聽說,你那支鋼筆是你媽送給你的禮物?”
何倩雨聽到這句話渾身顫了顫,臉色瞬間沉下來,頗爲敏感。
見她不作答,易泉也沒好意思追問,人家女孩子的小宇宙是不能輕易侵犯的,貌似有點唐突了。
“這槍怎麼瞄準?教一下我,我想去殺幾個人。”何倩雨眉心一展,將手裡的玩具槍把玩起來,很巧妙地轉開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易泉對她這種應變能力十分佩服,便孜孜不倦地教她使槍。
倩雨同學悟性還不是一般的高,學起打手搶來如魚得水,不到片刻功夫技術就突飛猛進,已經可以上陣殺敵了。
易泉此時也開始行動,一定要把杜海椒那夥人拿下,否則面子真沒地方擱。爲了玩這場遊戲,他之前還厚着臉皮搶劫了慕容雪荷一節課,前後兩節課加起來纔有可能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
幸好這裡有個杜海椒,勉強有資格讓他過過打仗的癮。
多年不打仗,連眼神都不好使了。易泉不止一次在漫漫長夜中如此感嘆一番。
杜海椒現在已經擊斃了七個“警察”,圍在操場中央談笑風聲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人在替藍色隊加油打氣,全然忘了自己在遊戲規則上已經是個死人。
“杜海椒啊杜海椒,今天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拜倒在我‘石榴褲’下只是時間問題。”易泉自信滿滿,胸有成竹昂首闊步向前衝去。
就在這時候,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間地動山搖,所有人耳邊都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攝人心魂。
“發生什麼事?”
沒多久,衆人便看見學校外面的大馬路上冒起了滾滾濃煙,驚叫、逃竄聲四面八方傳來,陣腳大亂。
還沒來得及反應,校門外面一夥人拿着真槍實彈闖了進來,均戴着頭套,見人就抓,手上似乎還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凡是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里面裝的是鈔票。
果然,約二十幾個“恐怖分子”奔進校園後,門外警車鳴笛,不久便傳來世界上最老土的開場白:“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不久之前,這二十幾人搶了某個銀行,估計有上千萬的鈔票,跑路的時候丟了一半,現在每個人手上都扛着沉重的袋子,若是慶幸能躲過一劫,八輩子都不用操勞了。
由於杜海椒跟曹包那夥人在球場旁邊的樹下埋伏,結果很悲劇地被人逮住了。
說起來也奇怪,何倩雨之前提着槍衝出去想解救遊戲中的“人質”,此刻站在最空曠的操場中央,旁邊還有一大堆人,居然也成了目標。
按道理說,那些搶劫犯進來後應該是逃進建築物裡躲藏起來,可偏偏又朝操場方向奔去。
其他學生立即四處逃竄,亂作一團。
何倩雨卻站着沒動,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很莫名其妙,彷彿知道對方是衝着她來的,而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至於爲什麼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只覺得此刻很迷茫,很慌張,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易泉身經百戰,當那聲轟炸響起的時候,就感覺到大事不妙,可眼下禍從天降,他縱然有分身術也無暇顧及其他人,剛找到逃跑路線時,卻發現何倩雨那丫頭像撞了邪一樣,別人都在逃命,她直接站着不動了。
“你傻了?”易泉跑上去拍她一耳光,然後拉着就往校園深處跑去。
可惜來不及了,身後的子彈突然“撲撲”射來,打在何倩雨旁邊的草地上,激起一片片灰塵。
“好槍法。”易泉眼前一亮,暗暗忖道。他可不認爲對方是想殺人但打偏了,正好相反,他們不想殺人,而是要抓活的。
“再動老子射死你們。”子彈一到,人已到,一個戴着頭套,看起來身材十分結實的男人衝上來,先擄了何倩雨,一隻手勾住脖子,擋在自己身前用槍指着頭,隨後一步步退進了飯堂裡。
何倩雨被易泉拍了那一巴掌後清醒了許多,此時臉色一片蒼白,那炙熱的槍口指着自己的太陽穴,卻如身在冰窟,渾身發涼。除了向易泉投入求救的眼神外,她一句話不敢說,一說不出,喉嚨裡就像堵了棉花。
但此時易泉也被隨後趕來的好幾個歹徒逮住,好幾把槍把他逼進了食堂內。很快又有十幾人奔來,每個人手裡都抓了個人質,幾乎連杜海椒、曹包、歐小珍等一羣平日最爲熟悉的人都在,唯有楚光那個死光頭不知去向,走了狗屎運啊。
食堂裡還有些提前放學的學生和老師,由於沒來得及跑,也被人像趕羊一樣趕到人質羣中。
校園內一片恐慌,所有師生在緊急疏散,大片特警如潮水般涌進來,貓着身子逐步往食堂方向行去。
這些特警的制服上都有一個標誌:“fh”,赫然是大名鼎鼎的飛虎隊。
慕容雪荷在聽說被挾持的是自己班的學生時,差點就昏了過去,聽到僥倖逃脫的學生說易老師也當了人質時,更是臉色一片慘白,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