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被惹怒,也沒再計較杜海椒的事,賴帳本就是女人的專利,再說他收小弟也有原則,除了看本事,還得看人品。結論是杜海椒連當他小弟的資格也沒有。
傍晚時分,易泉自己開着奔馳回到學校宿舍,準備着手收拾行李。
慕容雪荷不知是長了順風耳還是早就在隔壁守株待兔了,一聽到動靜立刻趕過來,氣陷囂張地倚着門框,那神氣的臉色彷彿是抓到了對方什麼把柄。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她對易泉已經徹底卸下了防備,直接披着睡衣就敢跑過來,有點風情萬種的味道。
易泉隨意瞅她一眼道:“又想耍什麼陰謀?我可能沒有功夫陪你瘋。”
“裝什麼?難道你忘了自己的承諾?”慕容雪荷冷哼道。
“什麼承諾?”易泉愣了愣。
“你還裝糊塗?坐過山車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什麼來着?”慕容雪荷沉着臉道。不管她再怎麼正經,也有一股撒嬌的味道。
易泉恍然大悟,她要是不說,還真忘了這一回事,不由慚歉道:“那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可以喊我,但提醒你,必須提前通知,我會安排時間替你搞定,因爲我不能住在這了。”
慕容雪荷聽完臉色一變,心沉了下去,怔道:“你又去哪?”
易泉猶豫片刻,嘆口氣道:“紙包不住火,早晚大家都會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得搬去跟何倩雨一起住,但暫時希望你替我保密,能清靜一會是一會。”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靜,聽得出裡面有許多身不由己。
慕容雪荷詫異萬分,睜着秋水眸子走到他身前,仍有些懷疑,道:“跟何倩雨一起住?這是爲什麼?你這傢伙已經把人家……那個了?”
靠,什麼叫“那個”?打鐵也沒有這麼快啊。易泉沒好氣地斜她一眼道:“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我是去執行任務的。”
“執行任務?”慕容雪荷感到不可思議,有許多疑問卻不知如何問起,嚴格來說易泉的事情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必要對她解釋,只是來得太突然了,讓人感覺過去的事情都像做了一場夢。
易泉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但自己又何嘗不是被人矇在鼓裡,只得苦笑道:“實在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現在也糊里糊塗的,爲什麼這次任務會選擇了我,爲什麼要讓我身兼兩職,再加上你這活我已經身兼三職了,我自己都沒弄明白,除了服從命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既然是機密,你幹嘛還對我說這麼多?”慕容雪荷語氣古怪地說,似乎在期待什麼。
然而她失望了,易泉雲淡風輕地回道:“我當你是朋友呀,雖然你一直不把我當人看,但沒關係,我這個人就是心胸豁達,肚子可以撐船,能認識我你就偷笑吧。”
慕容雪荷瞬間崩潰,他要是不說出來還真像這回事,可說出來就變了味道,如此厚臉皮到哪找去?
她一甩身道:“你還是快點滾吧,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再給我點時間嘛,我馬上就滾。”易泉平淡道。
這一夜,辣妹子失眠了,要命的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是什麼。
太單純,也未必是好事。
易泉把自己的所有家當扛到奔馳的後尾箱,絕塵而去。其實心裡還真捨不得,估計以後很難找到機會和辣妹子吵架了。
閨房內,慕容雪荷早早就上一牀,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戴玉蓉一看到她搖尾巴就知道她在發騷,本着八卦到底的精神,溜到牀上做個鬼臉道:“在煩什麼呢?又是爲了某人?”
“爲你的頭啊。”慕容雪荷喝道,但顯然看得出她對這個話題並不反感,甚至是正愁找不到傾訴對象。
戴玉容可以說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了,哪能猜不透她那點心思,興致勃勃地當起了聽衆,賤笑道:“快說來聽聽,那天晚上一夜不歸,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晚上”自然就是在青雲山山頂的那點事了,原來戴玉蓉一直還沒有機會問,本想先留點懸念,如今也到了嚴刑拷問的時候。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傻b行爲,慕容雪荷把煩惱都忘得一乾二淨,露出一個很幸福的笑容,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毫無保留。就連在酒店裡一起睡了個午覺也忍不住坦白了。
戴玉蓉聽完羨慕不已,眼冒春光道:“還真的過夜看日出啊?那不是很浪漫嗎?有沒有擁抱?熱吻呢?哪怕只是親一下?蜻蜓點水地?”
慕容雪荷瞪起白眼,很快就把她藐視了,道:“你當我是你嗎?姐的便宜可沒有那麼好佔。”
“呸!”戴玉蓉唾她一臉,道:“那你就繼續清高吧,活該你四十歲都嫁不出去,那時候人老珠黃了看你怎麼死。”
“臭婆娘,你敢詛咒我……”
戴玉蓉的慘叫聲又爲黑夜湊響一首美妙的樂曲。
易泉第一次開奔馳,手自然是癢得緊,在大馬路上狂奔了好幾個小時,油標見底了才捨得罷休,暢快淋漓,直到半夜纔回到貴族別墅區。
小區裡的夜明燈昏黃,萬籟俱寂,寧靜中又洋溢着奢華之氣。沒有高大的樓房,卻到處是高貴的象徵,連腳下的石板都用上乘青花石鋪成,一路走進來如入宮殿。
易泉泊好車後,從車尾箱拿下行李,步行五十米便到了何倩雨的小別墅。擡頭看着這套奢華的房子,叫人心中感嘆,在某一段時間內,這裡就是自己的新家了。
可惜裡面的人不太歡迎自己。
不知爲何,從他站在門口開始,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裡面危機四伏,像是一個龍潭虎穴。
這種感覺跟房子的豪華氣質形成強烈反差。
“杜海椒應該不會設計暗算我吧?”易泉猶豫了一會,提高了警戒心,這已經是一種本能了。
爲了以防萬一,易泉打開門鎖後,直接一腳把門輕輕踢開。果然不出他所料,頭頂上方不知道誰吊了個水桶,裡面裝滿了水,突然間就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