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認知當中,秦始皇,應該是氣宇軒昂,掃滅六國,一統天下的霸主。據說最初這個角色是準備由姜-文來演,可姜聞沒答應。
其實姜-文會演成什麼樣,蘇浩也挺好奇,可惜沒機會見到。。。。。。
【荊軻刺秦王】開篇背景介紹:“戰國末年,七國爭雄。秦王嬴政,野心最大。意圖吞併六國,一統天下。”
這是開篇的背景介紹,也是秦王的野心。
然後第一個畫面出現,李雪建飾演的秦始皇一點都不霸氣,而是滿臉猥-瑣且嚴肅,被太后詢問着“你忘了秦國曆代先君一統天下的大願了嗎”的時候,嬴政回答:“嬴政……一刻也不敢忘啊!”
這時李雪建的回答給人的感受不僅是有力的,更是一種壓迫和恐怖,秦王統一天下,是歷代先君的願望,他不可能違背。
這是全片第一幕,第一幕有着提綱挈領的作用,接下來的故事,都是圍繞着這個綱領發展,而其中嬴政就是一個個體和集體衝突下的產物。
接着電影繼續拍攝,【荊軻刺秦王】全篇由“秦王/刺客/孩子們/趙大夫/秦王與刺客”五個部分串連而成,電影第一章是《秦王》。
說是秦王,然而第一幕出現的卻是趙太后、嫪-毐和呂不韋。
這是有意義的,因爲電影的主角是秦王和荊軻,更深的層次是歷史和人。那麼人爲何是人,是受他生活的背景影響的。
這三人對秦王性格有極大影響,因此當蘇浩看到三個人出現時,那種壓抑和壓迫,蘇浩才更能理解秦王的性格爲何如史書中記載的那樣“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食人”。
然而這三人也沒有完全淪爲襯托,短短几句話,就很容易看出他們的關係和心理。
嫪-毐附屬於趙太后,秦王只要不動趙太后,嫪-毐就不會有事。
呂不韋附屬與秦王,呂不韋的作用是滅六國,所以呂不韋需要權位,就必須讓自己“有用”。
......
接着拍攝朝議,朝議上的呂不韋聽了嫪-毐的建議,主張不攻韓,這時秦王下場了。
李雪建用他那獨特的嗓音、讓人不適的腔調,喧囂着整個朝堂。
從一本正經到瘋瘋癲癲再到面露兇光,不提他演的秦始皇是不是觀衆心中秦始皇,光看他剛纔的表演,蘇浩被震住了,李雪建老師的表演,人物情緒轉換是那麼的自然,真的是演什麼活什麼,太厲害了。
這之後呂不韋憤而離席,秦王如同一個孩兒一般的追趕,二人的背影對比,和內心的勾勒,惟妙惟肖。
接着是嫪-毐和嬴政的對手戲,其實是王志紋一個人在飆戲,濃厚的舞臺劇風格,嬴政在和嬴政走開後的模樣對比,漂亮至極。
接着鞏利出場,刻薄的趙姬帶着鄙視的目光對嬴政說,我要走。
嬴政那一臉無奈的模樣,然後帶趙姬去見他的雄心,去見他的目的。
......
接下來着重是荊軻的戲份。
拍攝進入第二章《刺客》。
這裡有個非常有趣的點,這裡沒有用“荊軻”,而是“刺客”,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在燕太子、在嬴政的心中,刺客就是個符號,只有當荊軻成爲了‘荊軻’,當他知道他爲誰而活之後,他纔是荊軻。
“荊軻,你去殺一個人。”另一個人物終於出現,開篇簡潔明瞭,讓你去殺一個人。沒有任何對荊軻的描寫,也沒有任何對荊軻的憐憫,此時的荊軻,只是一個“刺客”,不是一個“人”。
接着,荊軻和樊於期席地而坐,樊於期說:“你說我的門是朝哪邊的?”
荊軻道:“秦國。”
樊於期點頭道:“對了。”一聲巨雷傳來,樊於期出畫。
荊軻站在雨中,身後傳來樊於期拔劍自刎的聲音,荊軻接水洗臉。
雨是傾盆大雨,嘩啦嘩啦地從天而降,拔劍聲在大雨聲中近在咫尺般清晰。
史書記載,荊軻經此,“馳往伏屍而哭,極哀。”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燕太子在逼他,樊於期也在逼他。
能讓他成爲一個“人”的,只有他自己。
於是荊軻刺秦王。
最後一幕荊軻刺秦王,是全片的高潮,但也是着墨最少的一部分,荊軻刺秦王短短几分鐘就結束了,本應是最濃墨重彩的地方,被這麼輕描淡寫過去了。
荊軻在笑。
“倚柱而笑。”
秦王疑惑地問:“你笑什麼?”
是啊,他笑什麼,他又沒有成功。
......
拍攝繼續,荊軻刺秦失敗被抓,有人拿着他的頭往牆上撞。看到這一幕蘇浩感到壓迫感油然而生。
就是這樣一堵牆。張封毅飾演的荊軻從頭到尾沒有叫。相比於李雪建的嬴政的歇斯底里,他是內斂的。內斂地可怕,因爲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殺人機器。
相比於張封毅版荊軻在面對酷刑時的面無表情,李雪建版嬴政的表情可以說是最豐富的,當他看到嫪-毐的兩個孩子,又在聽嫪-毐說那是他侄兒之後,猙獰的隱忍、平靜的憤怒,一一通過瘋癲的面部表情來體現。
他可不是威風凜凜的秦王政,他首先是一個人,面對母親的不忠,他所釋放的情感是個人的,怒氣衝衝的一個人承受,李雪建老師豐富的肢體語言將秦王內心想說的話都勾了出來。
劇組拍戲並不是按照劇本順序一幕幕來,而是按導演制定的拍攝計劃以及多方調節現場而定。
這一場戲,有個非常有意思的對比。
嫪-毐的門客們,腳步聲急促、有力,說明力量很強大,“踏踏”的聲音十分脆耳。但是到了嬴政出現,他的那些士兵的腳步沉悶、有序。大戰來臨了,嫪-毐和嬴政的深不可測相比,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這一幕,三個人的表情也非常有意思。
嫪-毐失敗了,史書上只有這樣的一段話:“長信侯毐作-亂而覺,矯王御璽及太后璽以發縣卒及衛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將欲攻蘄年宮爲-亂。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戰咸陽,斬首數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戰中,亦拜爵一級。毐-等敗走。”
但嫪-毐面對自己的失敗,有沒有想過,他要的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