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陽悄然走到了穹頂,陽臺上已經熱的呆不住人了,雖然謝承文的身體素質如今不比明勁武者差,根本不怎麼在乎這點溫度,但是嚴鈺玲和嚴鳳羽顯然不適應在這大太陽底下聊天。
所以三人又移師VIP病房,病房裡顯然剛剛被打掃過,消毒水的味道還沒有徹底散去,空氣裡又添加了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窗戶打開了一小半,沙發間的小茶几上還擺上了一個活性炭吸味劑做的假花籃。
進了房間,嚴鳳羽看了嚴鈺玲一眼,然後指了指病牀,嚴鈺玲嘟着嘴磨蹭着回到病牀上靠着,嚴鳳羽自己則先將窗戶關了,窗簾半下,又將空調打開,然後忙着給謝承文倒茶,都安排妥當了,她纔在謝承文旁邊的沙發上坐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長長的出了口氣道:
“謝先生,嚴家欠你的太多了,我就不說謝謝了,今後有用得上嚴家的地方請你儘管開口。”
“好的,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找您幫忙的。”
謝承文沒有客氣,這時候再客氣就顯得虛僞了,而且從另一個角度看,如今嚴家似乎正面臨着一場危機,這個時候嚴鳳羽姿態放的這麼低,顯然有拉攏盟友的意思,當然,嚴鳳羽的目標可能不僅僅是謝承文,還有謝承文背後的雲家。
如果謝承文表現的太過客氣的話,估計嚴鳳羽會擔心,甚至會開出更高的價碼來拉攏謝承文,但是這麼一來,雙方的關係就變質了,將來嚴家的危機過去,嚴鳳羽對趁火打劫的謝承文肯定是心懷怨憤的,這可不是謝承文想要的結果。
謝承文不一定要拉攏嚴家,但是也沒打算跟嚴家結仇,更何況還是先存恩義後變仇敵這種反智的劇情,謝承文好歹也混了十幾年江湖,這些起碼的常識還是懂的。
嚴鳳羽聞言嘴角翹了翹,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看向謝承文的眼神更加柔和了,這果然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確實很舒服。
“今天的事情他們挺重視的,會馬上向上面彙報,只不過,他們目前也沒有掌握更多的情報,所以,飛龍堂的目的一時半會恐怕很難弄清楚了,後續他們是否還會有所行動也未可知,唯一知道的是,今天來的應該是飛龍堂中比較有分量的人物。”
謝承文笑了笑,飛龍堂的目的他雖然好奇,但是也不是很在乎,他關心的是那兩個人會不會將自己的情報泄露出去:
“那兩人現在怎麼樣?”
嚴鳳羽深深的看了謝承文一眼道:
“魂魄受損,恐怕無法完全恢復了,就算能恢復維持生活的功能,恐怕記憶和智力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目前被秘密收押了。”
“嚴重影響?有多嚴重?”
謝承文的意思嚴鳳羽很明白,會意的笑道:
“很嚴重,記憶錯亂是肯定的,至於能保持多少智力水平,要看具體恢復情況。一般來說,魂魄受到永久性的損傷者的說辭都不可信,因爲其中會摻雜大量的幻覺和錯誤記憶。”
謝承文懂了,隨即又問道:
“說起來,戰鬥過過程中嚴女士見到我的伴生靈了麼?”
“伴生靈?嗯,這個名字確實比較好聽點,剛纔我穩定元神的時候稍微跟白狐溝通了一下,她給我傳達的信息是謝先生有兩位伴生靈,都是人形生物,一位持弓箭遠程攻擊,一位用一雙手斧近戰,哦,還有雙弩。”
謝承文眉梢一挑,略有些複雜的看向嚴鳳羽,不過隨即他就釋然了,自己的老婆總會出來見人的,只是個遲早問題,現在嚴鳳羽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在嚴鳳羽看來,自己的兩位老婆就是兩個人形的陰魂,或者叫伴生靈也沒問題。
至於光輝和小初心自身的實力,以及她們給謝承文帶來何等的增益加成,嚴鳳羽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甚至都不可能想象得到。
另外一點讓謝承文很在意的是,嚴鳳羽跟嚴鈺玲一樣,竟然不能親眼目睹戰鬥過程?!這個有些奇怪啊。
嚴鳳羽見謝承文開始時有些警惕和驚訝,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淡然中帶着一絲困惑的神情,心裡也悄悄鬆了口氣,她剛纔也琢磨着要不要瞞着謝承文,現在看來坦誠一些纔是對的。
一旁一直安靜偷聽的嚴鈺玲吃驚的看向謝承文,如果不是嚴鳳羽在場,她肯定會驚訝的大呼小叫,纏着謝承文要看他那兩個伴生靈了,兩個啊!自己連一個小狐狸都還沒養好呢,人家已經有兩個伴生靈了!
不過,嚴鈺玲也終於解開了心中的一個謎,那就是爲什麼跟謝承文對戰的時候,開始謝承文似乎被自己壓制着,後來卻能輕鬆的翻盤了,原因肯定是一開始謝承文沒有出全力,只用了一位伴生靈,隨後發現戰況不利時又上場了一位,所以自己就被碾壓了。
“您的白狐當時跑的老遠,本來我還想跟她交流一下的。”
“呵呵,我的陰魂並不擅長正面戰鬥,主要是幻陣困殺敵人,誰知道這次飛龍堂的人戴着專門剋制幻陣的法器,要不是謝先生及時相救,後果不堪設想。至於跟白狐交流啊,謝先生可能會失望的,因爲白狐並不會說話,她只能跟我進行有限度的交流。”
謝承文一怔,隨即恍然,事實上他見過的三個成型的靈魂凝聚體都是不會說話的,雲雀也只能通過小初心才能跟自己交流,那麼,是不是小初心和光輝也能跟白狐以及嚴鈺玲的黃色小狐狸交流呢?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它是不喜歡我呢。”
“怎麼會?不過白狐性子確實有些孤僻。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這是我從那兩個飛龍堂的人身上搜集到的東西。”
嚴鳳羽說着,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三樣東西擺在了沙發之間的小茶几上。
這三個東西是兩個黑色的木手串,珠子有龍眼大,看上去黝黑瓦亮,還有一個是黒木刻制的八卦型吊墜,大概一個億元硬幣大小,上面刻着一個形狀怪異的獸型物。
謝承文抓起一串手串,讓小初心和光輝感知了一下,兩人都認爲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法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作用,上面的氣息也算中正平和,並非什麼邪惡的玩意兒。謝承文隨後換了另一條手串,也是同樣的評價,兩個手串不但材料雕工幾乎一樣,而且法力的滲透程度都差不多。
有些失望的放下手串,謝承文又拿起那塊八卦型的吊墜:
“這上面刻的是...”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應龍。”
謝承文一怔:
“我還以爲是騰蛇,爲什麼說是應龍呢?”
“它有角啊!雖然這個刻工學的是漢代極簡風格,角有些不顯,但是在戰鬥時,這個法器上的宿體出現過,我確認是應龍,它吹散了白狐佈置的迷障。”
謝承文恍然,怪不得這東西上面完全感覺不到法力的痕跡,原來已經耗光了,這是個一次性的僞法器啊。
同時,剛纔心中的疑惑更加深重了,嚴鳳羽說她只能跟白狐進行有限度的交流,那麼白狐怎麼向她傳達‘應龍’這個概念呢?如果說是嚴鳳羽自己看到的,那麼她爲啥看不到光輝和小初心呢?
“原來如此。”
謝承文壓下心裡的種種疑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將這塊沒用的吊墜放回茶几上,然後將它們一起推到了嚴鳳羽面前:
“這些東西於我無用,煩請嚴女士來處理吧。”
嚴鳳羽一怔,正打算告訴謝承文這些東西就算不要,賣出去也能值不少錢,不過想到這玩意的來歷,嚴鳳羽又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好的,那我來處理吧,到時候我把賣出去的錢給你。”
謝承文愣了一下:
“賣錢?這東西...可是飛龍堂的。”
“呵呵,飛龍堂難道不知道他們的人折在我這裡了?我處理他們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謝先生儘管放心,有的是人會買的,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法器。”
謝承文伸手指了指那個吊墜:
“這個已經不是法器了。”
“沒事,這個東西我原本就打算向謝先生討要的,雖然它已經失去了效用,可是還有研究價值,我們得確認這玩意是不是很容易製作,還有對付它的辦法。”
謝承文點頭,嚴鳳羽又道:
“這個吊墜作價兩百萬吧,我就佔個便宜。”
謝承文真的震驚了:
“兩百萬?這也太...算了,這東西在我眼裡就是個廢物,您就別給錢了,不然我心裡也不安,將另外兩個法器賣了就好,麻煩您了。”
嚴鳳羽奇怪的看了看謝承文,隨即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勾,點頭道:
“可以,這兩個法器我們嚴家也是需要的,我就乾脆厚着臉皮買下來吧,兩件一共三百萬,這可是行價了。”
謝承文對法器的行情並不是很瞭解,但是當初大師父一件法器也開價一百萬,這兩個手串看上去跟大師父的法器相差不大,三百萬不高也不低,謝承文遂點頭應了。
嚴鳳羽隨即問謝承文要了銀行賬號,直接將三百萬給轉了過去,收到鉅款入賬信息,謝承文有些驚喜,同時也有些荒謬感,這錢來的太容易,讓謝承文對自己辛辛苦苦賺錢的做法都有些懷疑了。
不過,想想這筆錢在嚴鳳羽眼中什麼都不是,謝承文頓時覺得了然無趣,就不再糾結此事。
處理完這些戰利品,謝承文其實很想告辭離開了,不過看看眼前這兩位女士他還真不好意思就這麼離開,這兩位一位裹着手躺在病牀上,處於完全報廢狀態;另一位精神頗爲萎靡,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她的陰魂白狐也消失不見了,萬一飛龍堂再有後手,她們目前的狀態純粹就是兩碟菜。
嚴鳳羽當然也明白這點,只是她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求助,現在謝承文不開口說離開,嚴鳳羽當然是十分高興的,所以,她硬撐着疲憊的精神,跟謝承文繼續聊起上次未盡的話題,至於嚴鈺玲,被沒收了手機的她已經無聊的歪在病牀上睡着了,口水流到脖子上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