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勇回到自己的地盤,在辦公室裡摔碎了幾個擺件,又把身材火爆的秘書狠狠的蹂躪了一通瀉火,這纔將心中壓抑的邪火給消除了一部分,但是,心底裡那一份不甘和屈辱卻越發的刺痛了。
葉懷勇拍了一下正跪在地上給他清理的秘書:
“去叫劉賀來見我。”
“喔,嗯...”
“快去!臭婊子!”
妖媚的秘書也不生氣,甩了一個誘惑的眼神,然後伸出舌頭在脣邊添了一圈,這才使勁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沒一會,辦公室的大門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乾瘦中年男子與豐滿的秘書一起走了進來。
“出去,將門關好,沒我招呼,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妖媚的秘書飛了葉懷勇一眼,轉身扭着走了。
葉懷勇起身走到酒櫃邊上,取了兩隻酒杯,然後又挑了一瓶金黃色的洋酒,慢條斯理的倒了兩杯,自己取了一杯,示意乾瘦的劉賀自己動手,劉賀伸手拿起一杯酒,但是卻沒喝,而是端在手裡。
葉懷勇看見劉賀的動作,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葉懷勇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黑色的遙控器,遙控器上面只有兩個按鈕,一個紅色,一個綠色,葉懷勇按下紅色的按鈕,房間的某個地方傳來一聲清脆的蜂鳴器聲,告知葉懷勇他的遙控指令已經起效了。
葉懷勇猶不相信的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看了看,確認手機的GSM信號以及WIFI信號都已經沒有了,這才放下手機,轉向劉賀,示意他到沙發處,葉懷勇坐在正面的大沙發的正中間,劉賀則很舒服的坐在側面的單人沙發上,並順勢將手裡的酒放在了茶几上。
“劉賀,之前的計劃全都失敗了,你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麼?”
劉賀點了點頭:
“老闆,這都是我的失誤。”
葉懷勇當然知道,事實正好相反,這個計劃完全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制定的,而眼前這個參謀當初是反對自己的計劃的,後來爲了給葉懷勇的計劃打補丁,劉賀修改了一部分,而正是這一部分計劃,讓葉家在這次失敗的策劃中得以斷尾逃生。
現在劉賀很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失誤,替葉懷勇背下這口黑鍋,不過是讓葉懷勇好就坡下驢而已,這是一個做下屬的應該有的覺悟。
葉懷勇咳嗽了一聲:
“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出紕漏,後果你是知道的。”
劉賀認真的點了點頭:
“謝謝老闆,那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嘗試控制謝承文麼?”
“這個...我收到消息,謝承文將身邊的朋友都給保護起來了,而且,我們在江淮那邊失手,雲家恐怕也會有所警覺,我們不好再直接動這個傢伙吧?”
葉懷勇沒有明確的表示態度,但是這番說辭已經拐彎抹角的說明了他的想法,劉賀是葉懷勇的智囊,當然明白自己的老闆如今是心有不甘,但是卻偏偏拿謝承文沒辦法。
說實話,劉賀對謝承文的應對手段也是刮目相看的,謝承文父母那邊劉賀原本就不主張去動的,因爲他知道雲秀肯定會重點關注那個方向,劉賀原本的佈局是利用陳慧穎或者江向東一家子。
可惜,謝承文很敏感,這邊剛來個先禮,還沒有來得及後兵,謝承文就將陳慧穎給弄到京城跟着雲秀去了,而江向東這邊也不好動了,警方似乎也警惕起來,畢竟這個案子是本市警方已經定案的,他們肯定不會忽然轉向葉家。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葉懷勇強硬的推動了江淮方向的行動,可惜,結果失敗了,不但玩了一次千里送人頭,而且差點被人給反打回來。
從劉賀個人的角度看,目前這件事確實很難辦了,雖然不是說完全沒辦法,但是風險已經變得太大了,不符合風險收益原則了,所以最好放棄這個計劃,想辦法進行軟公關,來壓低葉修禮案對葉家的負面影響纔是正確的選擇。
但是他並非決策人,他只是一個食人之祿忠人之事的打工仔,既然老闆還想弄,那就弄唄,反正失敗了也是老闆頂着,至於自己的下場,他早就不在乎了,混老了江湖的人,生死早就看淡了,誰還不知道遲早要還的道理麼,反正自己賺的錢夠安頓好家人就足夠了。
“老闆,我們沒必要去動那個傢伙,也同樣有辦法來威脅他。”
葉懷勇雙眼一亮:
“哦?什麼辦法?”
劉賀眼中閃過一絲兇戾之色,咬着牙將聲音從喉管裡擠了出來:
“咱們可以殺雞駭猴...”
......
嚴鳳羽沉着臉回到了家中,嚴家在海城紮根已經幾十年了,更早之前,嚴家是在東江上游一帶的世家大族,跟葉家一樣,都是數百年的老族。
只不過,葉家一向走的是政商道路,而嚴家則是修行世家,秘術傳承一直都沒有中斷,在江湖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早年間甚至連葉家這樣的大族嚴家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可惜後來新舊更迭,更是經歷了那個打破一切的年代洗禮之後,嚴家漸漸沒落了,到了嚴鳳羽父輩的時候,嚴家就只剩下了兩個掌握秘術的子弟,到了嚴鳳羽這一輩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幸好,到了嚴鳳羽的下一輩,終於也培養出來一個接班人,沒有讓嚴家秘術就此失傳,否則,嚴鳳羽真不知道自己駕鶴西去之時,該怎麼去見自己的長輩了。
當然,嚴鳳羽也知道,並非嚴家子弟不爭氣,實在是因爲時代變遷所致,在如今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想要靜下心來專注的修煉那虛無縹緲的秘術實在是太難了,幸好自己的侄女嚴鈺玲天資卓越,纔會小小年紀就打破了超凡壁壘,讓自己終於放下了心中最大的塊壘。
雖然嚴鳳羽平時對嚴鈺玲不加辭色,但其實是十分疼愛這個優秀的侄女的,嚴鳳羽自己終生不婚,嚴鈺玲就像是她親生的孩子一樣。只是越是看重,她就越不敢放縱寵愛她,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她走錯道,要知道修行之道步步兇險,一刻都不能鬆懈。
至於葉家,嚴鳳羽當然能看出葉家目前面臨的窘境,要不是嚴家上一代跟葉家是姻親,嚴家也受了葉家不少的好處,嚴鳳羽纔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跟着葉家蹚渾水呢。
葉家打着轉移到境外的如意算盤,可是嚴鳳羽卻知道,嚴家的根只能在國內,一旦離開了這片祖宗鮮血浸透的土地,嚴家的秘術就徹底完了。
所以,嚴鳳羽才硬着頭皮準備跟葉家分道揚鑣,哪怕撕破臉皮也在所不惜,至於葉家的報復,嚴鳳羽並不太擔心,葉興國應該很清楚,如果葉家想要動嚴家,將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嚴鳳羽正琢磨着該怎麼辦謝承文的事情,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進了耳中,隨即一股香風吹來,一身時尚打扮的嚴鈺玲已經笑嘻嘻的坐在了茶桌的對面。
嚴鈺玲將嚴鳳羽面前已經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壺茶,然後分了兩杯,自顧自的端起一杯放在秀氣的鼻尖下輕輕嗅着:
“嗯,安溪老茶哎,姑姑今天好奢侈。”
“茶不過是用來喝的,講究那麼多做什麼,總是被外物所染,你何時能真正的超凡脫俗?”
嚴鈺玲調皮的做個鬼臉,完全不在意姑姑那張毫無表情的冷臉,她早就弄清楚了,姑姑其實是非常疼愛她的,只是擔心她恃寵而驕,怕她在修行上跑偏了,所以才一直這麼嚴厲的管着她。
“是,是,那就隨便喝好了,姑姑,我看您愁眉苦臉的,是不是葉家給你氣受了?”
“哼,他們也配!”
嚴鈺玲嘻嘻一笑:
“那是,姑姑是誰啊,那可是堂堂嚴家家主,陰魂門當代掌門啊。”
嚴鳳羽瞪了嚴鈺玲一眼道:
“輕浮!超凡的能力不是讓你用來炫耀的,那種力量就像是雙刃劍,必須要有敬畏心,要謙卑,說了多少次了,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要知道修行之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一步錯就是萬劫不復,看來,我還是太縱容你了!”
嚴鈺玲聞言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臉道:
“弟子謹遵教誨,請掌門責罰。”
嚴鳳羽沒好氣的白了寶貝侄女一眼,放緩了聲調道:
“玲兒啊,你是嚴家唯一傳人了,我不希望嚴家的傳承斷在你手裡,更不希望看到你行差踏錯萬劫不復,你知道姑姑的苦心嗎?”
嚴鈺玲臉色一軟,乖巧的點頭道:
“我知道的,姑姑,我以後聽話還不行麼,姑姑咱們不生氣啊。那啥,剛纔姑姑在愁什麼呢?”
“還有什麼,還不是葉家的爛事,葉家如今是一茬不如一茬,眼看着破船就要沉了,如果不是欠了他們情分,我真不想管他們家的那些破事。”
“哦?就是那個什麼謝,什麼來着?”
“謝承文。”
“對,就是謝承文,讓他改口供的事情?姑姑,要我說,這事咱們真的別去摻乎,跟國家法律對着幹啊,這樣真的好麼?”
嚴鳳羽點頭: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葉家老頭子拉下臉來求我,咱們嚴家又欠着他們一份情,還能怎樣?不過,我已經跟他說過了,這次是最後一次,以後葉家走他們的陽關道,咱過咱的獨木橋。”
“嘻嘻,姑姑說反了吧,他們走的纔是獨木橋呢,咱們還是走陽關道舒服。”
嚴鳳羽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嚴鈺玲又好奇的問道:
“既然沒法推,那就趕緊辦了唄,姑姑有什麼好爲難的,莫非那個謝承文...咦,對哦,我記得上次您好像說過,這個謝承文好像有些古怪是吧?難道是爲了這個發愁?”
嚴鳳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
“那個謝承文確實有些問題,雖然我還沒有見過他,但是可以大致推測一下,他很可能也是同道中人。”
“咦?同道中人啊,這可少見的很,那他厲害麼?”
看着侄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嚴鳳羽立刻嚴厲的說道:
“不管他厲害不厲害,他現在跟雲家站在一起,這事就變得不好處理了,更何況,他背後有沒有師門長輩也還不清楚,怎麼能貿然出手?我警告你,這件事你絕對不能擅自摻乎進去,就算我,也得小心行事,如果不行的話,哪怕毀約也不能蠻幹。”
“哦,知道了。”
嚴鳳羽還是不放心,又再次叮囑道:
“我不是開玩笑的,你要是敢胡來,我關你一年禁閉。”
嚴鈺玲低下頭裝作喝茶,臉上卻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眼眸中更是閃過一絲興奮和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