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屋建瓴,體現的是境界的不同。
但是對於謝承文的日常,卻什麼影響都沒有,不,影響其實還是有的,因爲政策就像是無所不在的風,找準了風口,豬也能飛上天。
而想要上天的豬多不勝數,嚴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三天後謝承文就要去京城應約,謝承文覺得,這次京城之行必須帶上嚴鳳羽,不爲別的原因,他希望嚴家能在區塊鏈平臺上佔一個份子,就算不行,那也要擁有更高的開發權限,這個區塊鏈平臺,毫無疑問就是未來百年的風口,能不能乘風而起,就看你能不能佔據一個好位置了。
杜學東是這場創新風暴的始作俑者之一,而謝承文作爲杜學東手下的頭號干將,在其中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未來謝承文必須替杜學東補上最重要的一環才能真正的將區塊鏈平臺的威力徹底釋放出來。
因此,謝承文當然有權利去參與切蛋糕的遊戲,但是謝承文只是一個個體,能切多少你也得吃的下去才行,所以謝承文必須藉助嚴家,哪怕最後的實際利益落不到謝承文身上,這個巨大的人情也會給謝承文帶來數不清的好處。
謝承文從杜學東那裡要了一份復件,這東西雖然保密層級挺高的,但是說穿了也沒什麼秘密,這就是一項國策的具體落實倡議,就算被擴散了,也不過是引起資本圈的一次波瀾罷了,頂多能算是麻煩,不會是災難。
謝承文猜測,其實最頂層的那個資本圈子,恐怕早就知道了這個策劃案,說不定,他們還參與其中作爲制定遊戲的一方呢,因此拿走這個副本給嚴家謝承文一點負擔都沒有,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嚴鈺玲的父親看到這份文件後,也失態的直爆粗口。
嚴向義是個武者,更是個生意人,所以他比嚴鳳羽更迅速的明白了這份倡議書的深層次意義,這是真正的風口,是國策,是國家氣運和力量的匯聚點,國家和華夏文明厚積薄發的爆點,如果錯失了這個機會,那纔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嚴向義十分感激謝承文,也十分佩服自己姐姐的預見,能報上謝承文這條大腿,嚴家看來真的要發了!
嚴向義激動的向姐姐解釋了一番這份倡議書的重大意義,嚴鳳羽看向謝承文的眼神也變得十分灼熱,要不是兩人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說不得嚴鳳羽就下決心倒追謝承文了,想到這裡,嚴鳳羽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一旁傻笑的侄女,要不是嚴家只有這麼一個獨苗苗超凡者,嚴鳳羽真的很想打死這個笨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笨蛋誰都不會防範,謝承文雖然總是一臉嫌棄的對着嚴鈺玲,但是實際上卻是真的將嚴鈺玲當作了自己討厭的小妹妹,什麼好事好東西都不會忘記嚴鈺玲,這樣也不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又不必擔負聯姻的壓力,或許,這纔是人與人之間最佳的關係。
當然,利益捆綁是必須的。
嚴向義在嚴鳳羽的暗示下,很直接的要將謝承文吸收爲公司的股東,不是某個公司,而是嚴家核心的投資控股公司,謝承文稍微退卻了一下就收下了,他很清楚,如果不收的話反而會讓雙方產生隔閡。
謝承文也很清楚,利益捆綁是最佳的粘合劑。
法律文件不用着急,嚴家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犯傻,謝承文跟嚴鳳羽和嚴向義商量了一番,主要是討論此去京城應該要多少好處,自己這邊又能拿出什麼。
這當然只是一個預案,實際情況需要謝承文與嚴鳳羽跟雲無爭見面討論之後才能決定對策,雲無爭雖然是特殊部門,並不會直接參與這件事,但是這事涉及到了超凡者事務,並且原始的推動就是雲無爭這個部門,所以雲無爭必然在其中有很大的話語權,同時也最瞭解情況,找他準沒錯。
安排這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在去京城之前解決好,那就是訓練小組的事。
之前謝承文給小組的三位成員製造了一場風暴,如今風暴不但沒有過去,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這不僅僅是謝承文不斷的再後面鼓盪風雲,更重要的是這幾個孩子的人生經驗太少,一旦遇到風雨,就會亂了陣腳,從而跌入一個惡性循環當中。
謝承文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自生自滅,如果這三個孩子最後全都失敗了,謝承文的面子往哪裡放啊?雖然即使如此嚴鳳羽也絕不會對謝承文有任何不滿,但是謝承文自己卻從沒打算這麼敷衍那三個孩子。
原本謝承文以爲第一個崩潰的會是黃和平,沒想到卻是看上去最佛系的賀輕雲最先找上了謝承文。
一般來說,他們有問題應該先找督導老師,也就是嚴家負責青訓的人,但賀輕雲直接跨過督導老師找上自己,說明她確實亂了,這點從她電話裡呆着哭腔的聲音就能發現。
週日的早上,謝承文在小區旁邊的社區小公園見到了賀輕雲,跟上次相比,賀輕雲顯得十分憔悴,兩個黑眼圈十分的明顯,連化妝都壓不住,眼球裡都是血絲,看起來昨晚是沒有睡好或者是剛剛哭過。
坐在小公園的石頭上,賀輕雲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雙手使勁的絞着,腦子裡卻一片混亂。
謝承文見狀輕輕笑了聲開口道:
“怎麼了?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慌亂?”
賀輕雲擡起頭,眼眸裡淚光晃動,似乎謝承文的問題引起了她心中積鬱的委屈,小姑娘呆着哭腔道:
“謝老師,我是不是沒希望了啊?”
謝承文嘖嘖有聲的打量着賀輕雲,然後滿是惡趣味的點頭道:
“如果你一直這個樣子的話,那肯定沒希望了。”
“嗚嗚...我就知道,我原本就是被刷下來的,雖然很不甘,但是我原本就是廢物,我知道的,我根本沒法滿足我爸媽的希望,我沒法成爲他們的驕傲,也不是我家人的希望,從來都不是,嗚嗚...”
謝承文的話像是打開了水龍頭,一下就將賀輕雲的負面情緒和淚水一起釋放了出來,小姑娘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幸好,謝承文早就佈置了一個信息素隔離圈,不然肯定會引來一大堆吃瓜羣衆圍觀。
謝承文並不急着勸解賀輕雲,只是在一旁耐心的看着,還掏出一條手帕遞給賀輕雲擦眼淚。
果然,這個年代還用手帕的男人,註定是要被稱作大叔的。
賀輕雲接過手帕,將眼淚鼻涕擦掉,謝承文又伸手將手帕要回來,然後隨意的抖動了一下,上面的髒東西就這麼落進了邊上的花壇中,然後溼透的手帕又變得乾爽了,接着又被塞進賀輕雲的手裡,開始再一次吸收淚水和鼻涕。
賀輕雲一門心思的發泄心中的委屈和怨氣,根本沒有注意到如此神奇的一幕,至於邊上來來往往晨練的老人以及遛狗的少婦,就像是沒有看到這兩個人一樣。
賀輕雲終於哭累了,也將心中積攢的負面情緒徹底發泄了出來,這些負面情緒如果放任不管,不管是積攢在心裡,還是發泄出來之後,都不會自動離去,而是會頑固的纏繞在身邊和心裡,慢慢的侵蝕姑娘那純淨的心田。
幸好有謝承文在一旁,他輕鬆的將那些纏繞在賀輕雲身上的負面情緒都給驅散了,然後再一次將沾溼的手帕從賀輕雲的手裡拿回來,重複了一次那神奇的清潔乾燥操作。
這一次賀輕雲終於注意到了,然後她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此刻她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的事情,而是被謝承文這神奇的秘術給吸引住了。
雖然賀輕雲是從嚴家的青訓班給刷下來的,但是基礎常識還是學習過的,可是在她的常識裡面,卻根本沒有這種能清潔乾燥的神奇秘術,這簡直是魔法,而不是秘術了,要知道秘術絕大部分都是奔着精神層面去的,能直接干涉物質,並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秘術,實在是太稀少太神奇了!
謝承文見到賀輕雲呆呆的看着手裡的手帕,遂晃了晃手帕道:
“好玩麼?”
“好玩!”
“神奇麼?”
“好神奇!謝老師,您,你怎麼做到的?這,簡直是魔法啊!”
“呵呵,這不是魔法,就是秘術的一種應用,將來你也能學會的。”
“真的啊?!”
賀輕雲驚喜的看向謝承文,隨即忽然想到自己根本就是個廢物,一個被淘汰了兩次的失敗者,哪有可能學會這麼神奇的秘術啊,於是她的臉又迅速的跨了下來。
謝承文將手帕收起,笑着問道:
“哭夠了?”
“額...”
賀輕雲小臉通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看着自己攪在一起的手指,像是看着一朵好看的花兒一般。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找我的目的了麼?”
賀輕雲困惑的擡起頭,看着謝承文溫和而認真的臉,心裡沒來由的鬆快了很多,於是點了點頭道:
“謝老師,我來找您是,是,想要跟您說我打算退出了。”
“退出?呵呵,這個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由我決定的,賀輕雲,你好像弄錯了什麼呀。”
“蛤?!不,不是,可可是我達不到您的要求啊,我自己都覺得不行了,那,那謝老師您還覺得可以麼?”
最後的話越來越小聲,但是眼神卻越來越明亮,她雙手使勁的攪在一起,如幼獸一般乾淨的眼眸滿懷期待的看向謝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