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褉祝福術其實是兩個不同的體系,但是都歸在一個大類下面,修褉是祛除負面狀態的秘術類別,而祝福則是添加增益效果的秘術類別,由於這兩個類別都直接作用於‘氣運’這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因果關係上,所以被歸爲一類。
修褉祝福術也可以稱之爲因果乾涉類秘術。
光輝的思路很清奇,她竟然想到用因果乾涉類秘術來臨時性的強化靈魂,然後通過對靈魂的修正來影響身體修復類秘術的直接效果,這簡直是天才一般的想法!
當然,這個方案的前提是人類如此玄妙而精密的大腦,確實是由靈魂指引構造的。
謝承文的手從小丫頭的頭頂離開了,衆人的視線也跟着一起移動,最後,定格在謝承文的臉上。
面對大家或期待或好奇的注視,謝承文微微一笑道:
“我再看看李女士的孩子吧。”
衆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謝承文的所謂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是摸摸腦袋?
果然,謝承文又走到了小胖子身邊,不過這次他沒有去觸碰小胖子,實際上,只要在足夠短的距離內,謝承文就能搭建起信息干涉通道。
就這麼默默的在小胖子身邊站了幾秒,小胖子甚至對身邊的謝承文好無所覺。
“結果很類似哦,親愛的,不過這個孩子的腦部沒有特別明顯的缺陷,應該是全面的發育不完整。”
“可以參考前面的方案?”
“可以的,但是這孩子的治療週期會更長,畢竟他年齡也比較大,自身的修復能力遠不如剛纔那個小女孩。”
“嗯,明白了,看來這兩個孩子的情況挺普遍的,嗯...如果由我們直接治療的話,意義不大啊,要是能設計一個法器,裡面固定修復術和祝福術就好了。”
“指揮官,固定祝福術的法器不是很常見麼!”
“可是固定修復術的從沒有見過啊,咱們能設計出來麼?”
“可以試一試,親愛的,另外,祝福術可以參考信仰收集的手段,收集親人的祝願,如果祝願足夠,則同時激發祝福術和修復術。”
“嗯,可以,那你們先嚐試一下,我先打發他們。”
謝承文轉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這纔在大家焦慮的注視下開口道:
“李女士,你們家有幾口人?”
李瑾瑜聞言不由得怔住了,這個問題好跳躍啊!愣怔了一會兒,李瑾瑜才猶疑着開口道:
“四,四口人。”
“一起生活?”
“是的,一起生活。”
“還有別的至親麼?”
“額...有的,孩子的外公外婆,還有叔叔以及舅舅,不過他們在外地。”
謝承文點了點頭,李瑾瑜心裡有些不安,不知道謝承文問這些到底是爲啥,自己兒子好像不需要做骨髓移植吧?
謝承文又轉向抱着自己女兒的楊根懷:
“楊先生呢?你們家有幾口人,孩子的至親又有幾位?”
“三口,孩子的爺爺奶奶,還有外婆外公都在外地,伯伯和大姨倒是在海城的。您,您問這個是爲啥呀?跟治療有關係麼?”
謝承文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道:
“這個問題呀,首先,你們得弄清楚我們這個研究所到底是怎麼回事,心理認知各位知道是什麼嗎?”
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霍玉馨開口道:
“不是人們認識和感知世界的方法麼?”
“對的,可是這個說法很籠統,具體來說,我們對世界的認知這個命題,必然有一個主體,那到底是誰來認知世界呢?我們自己的主體又是什麼呢?對於這個問題,我們暫且認爲這個主體是‘靈魂’。”
謝承文視線在衆人臉上緩緩掃過,等大家稍微整理一些思路,他又繼續道:
“如果我們承認自己的主體是靈魂的話,那麼靈魂與我們認知世界的媒介,也就是我們的身體又是什麼關係呢?是靈魂依存於身體,還是兩者互相影響互爲表裡呢?當然,這都是我們要研究的東西。”
衆人一臉矇蔽,謝承文心裡暗笑。
“我要說的是,凡是涉及靈魂的東西,都會讓你們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我們的很多做法像玄學多過像科學,諸位可能聽着有些抓不住要點,那麼我給大家演示一下。”
說着,謝承文再一次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坐在他旁邊的楊根懷抱着的小女孩肩膀,楊根懷下意識的緊了緊懷裡的女兒,一般來說,陌生人的觸碰會讓自己的女兒受驚的。
但是讓他驚訝的是,這次女兒並沒有受到驚嚇,相反,她竟然緩緩的擡起頭,然後蹭着楊根懷的下巴,將視線投向了謝承文。
李瑾瑜驚訝的張開了嘴,使勁的忍住衝口而出的驚呼,她是很熟悉楊根懷的女兒的,知道她碰不得,一旦陌生人接觸她,她就會瘋狂的哭鬧,可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爲什麼她不但沒有哭鬧,反而會如此平靜的看向謝承文?
同樣吃驚的還有霍玉馨,不過霍玉馨對謝承文的神奇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所以雖然驚訝但是卻並不難接受,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等着接下來的發展。
“這位小妹妹你叫啥呀,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
在大家的注視下,小女孩又一次將自己埋進了爸爸的頸窩,不過很快她又露出了小臉,嘴脣囁嚅着發出了蚊子叫一樣的聲音。
“糯糯。”
“你叫糯糯啊,真是好名字,跟你一樣可愛呢,糯糯這麼可愛,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啊?”
糯糯又一次害羞的躲了起來,然後悶悶的發出一聲:
“好。”
楊根懷嘴脣顫抖着,滿臉驚喜的看向謝承文,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件事中的種種不合理之處,只關注了謝承文輕鬆的打進了自己女兒的心防,在他眼裡,謝承文比他見過的任何一位名醫都要厲害,他對治癒女兒的希望,瞬間就都轉移到了謝承文的身上。
謝承文掃了一眼幾人熱切的眼神,嚴肅的開口道:
“這是一種類似催眠的運用,說的玄點,就是我跟糯糯進行了靈魂層面的交流,跨過了她並不那麼好用的感知媒介之後,我跟糯糯的交流更真實和準確,減少了感知障礙的自卑和恐懼,同時也消除了感知的不確定性,所以我跟糯糯能夠順利的交流。”
如果這番話早一些說出來,他們肯定會直接將謝承文看成騙子,但是在事實面前,他們卻沒法反駁謝承文玄而又玄的說法,或者,他們也不願意反駁,他們更願意相信謝承文,因爲只有相信他,纔有可能給自己的孩子帶來治癒的希望。
“謝先生,那,那我的孩子...”
李瑾瑜急切的看着謝承文,謝承文點了點頭道:
“一樣的,你的孩子跟糯糯的類似,不過因爲年齡的關係,他的情況要稍微嚴重一些。”
“那,那能治麼?”
謝承文笑了:
“你們忘記了,我並不是醫生,只是一個研究員,我想說的是,你們的孩子情況很普遍,屬於發育障礙形成的典型症狀,換而言之,就是我們對這樣的病患並沒有研究的需求。”
李瑾瑜和楊根懷滿臉的失望,不過楊根懷很快就調整了心態,他發現了謝承文話語中的一個隱藏的要點:
“謝先生,我就想問問,這個情況能治麼?”
謝承文笑着看了看楊根懷,緩緩的點頭道:
“既然找到了病因,理論上是可以治療的,但遺憾的是,關於大腦的問題,我們目前的醫療手段還是相當無力的。”
李瑾瑜的臉色更加失望了,但是楊根懷卻依然執着的追問:
“謝先生,我是想了解有沒有治療的手段。”
“這個...是有的,不過...”
楊根懷聞言臉上一喜,李瑾瑜也是臉色猛變,連霍玉馨都蠢蠢欲動了。
“不過,這只是我們研究所的一些不成熟的方案,這些方案一般來說是不會給...”
“我們願意試試!”
楊根懷沒等謝承文說完,就直接搶過話頭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和期望。
謝承文有些好笑的看着楊根懷:
“楊先生,我都沒說這個方案的細節,你就不怕這個方案存在風險啊?”
“額...”
楊根懷其實不傻,他當然明白謝承文說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到時候自己不能反悔麼?反正自己不同意,謝承文也不可能搶走自己的女兒。
謝承文看了楊根懷一眼,沒打算揭穿他的小心思。
楊根懷卻有些不敢看謝承文的眼睛了,他覺得謝承文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些後悔,如果因此而讓謝承文對自己有意見,會不會讓女兒失去了這次機會啊。
“今天時間不夠了,這樣吧,過幾天我們的實驗室就會搬到武警醫院那邊,霍女士知道地方的,到時候我通知你們,你們瞭解了方案之後,再決定怎麼做吧。”
“可是謝先生...”
謝承文阻止了楊根懷開口。
“另外,我也需要時間準備一下,治療方案這種事情,可不是張張嘴就能弄好的,好了,今天就先這樣,糯糯再見哦,小勇,下次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