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文的良心當然不會疼,因爲他的良心從來都不會放在嚴鈺玲這種二貨身上。
當然了,謝承文也不會拿嚴鈺玲當小白鼠,這與良心無關,實在是嚴鈺玲已經‘太老’了,根本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小白鼠,霍心勇那種纔是。
謝承文需要的是一個助手,一個好用又不需要開工資的助手,不過工資好像也無所謂,因爲那不需要謝承文來承擔,說起來,杜學東好像給謝承文發了個不錯的職位,謝承文的確有招募下屬的權力。
所謂權力不用就過期,謝承文忽然有些小小的興奮,自己好像當官了喂!
謝承文琢磨着看向嚴鈺玲,那打量着獵物一樣的眼神讓嚴鈺玲有些發毛。
“幹,幹什麼,我跟你說啊,雖然咱們很熟,但是本姑娘賣藝不賣身的啦!”
“可以,要的就是你的手藝。”
嚴鈺玲一怔:
“哈?!!”
嚴鈺玲低頭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又詭異的向謝承文的下半身看了一眼,謝承文惱火的擡手給了嚴鈺玲一個清脆的腦瓜崩。
“想什麼呢,你這裡裝的是腦子麼?!”
“哎呦,明明是你自己思想太污!”
嚴鈺玲抱着自己的腦門委屈的嘟囔着,事實上,這兩個都是老司機,不然怎麼會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又在說什麼呢。
謝承文一臉無奈的白了嚴鈺玲一眼:
“說正事,杜學東的來意你也清楚,他們準備將研究室整體搬到海城來,我這邊也被封了個官,我打算把你也弄進編制裡面來,你覺得如何?”
嚴鈺玲聞言先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一臉呆萌的看着謝承文道:
“有工資麼?”
“有...吧。”
“有五險一金嗎?”
“有...吧?”
“有與衆不同的住房公積金麼?”
謝承文傻眼:
“什麼叫與衆不同的住房公積金?”
“嘿嘿,就是公務猿特有的,比別人都高很多的那種嘛。”
謝承文眨了眨眼睛:
“有...吧?我記得研究所是事業編制來着,不是,你稀罕這倆錢啊?你家不是很有錢麼。”
“嘿嘿,我家是我家,我的是我的啊承文哥,你覺得我姑姑會給我錢買周邊麼?”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爸纔是商業方面的負責人吧?”
嚴鈺玲白了謝承文一眼,鄙夷的說道:
“承文哥,我爸是職業經理人,就是個打工的,連期權都沒得,拿死工資的那種。”
謝承文驚訝的看向嚴鈺玲:
“原來你是個窮人啊,我還一直以爲你是富二代,琢磨着萬一急着用錢可以跟你借,呵呵。”
嚴鈺玲一臉窘迫:
“我,我有錢啊,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都存着呢,我真的有錢哦!”
“呵呵。”
嚴鈺玲含着淚看向謝承文,她想起來了,謝承文的身家是八位數起步的,自己的壓歲錢存了十幾年了,不過才六位數而已,連買個周邊都要思想鬥爭一番,自己果然是窮人吧!
這一刻,嚴鈺玲覺得自己真的好難!
謝承文瞥了垂頭喪氣的嚴鈺玲一眼,好像自己又發現了一個拿捏這個二貨的方法啊。
“那行,說定了啊,我給你弄個編制,以後就是自食其力的勞動者了,勞動最光榮知道嗎,聽我的,死宅是沒有錢途的!”
嚴鈺玲委屈的含着兩包眼淚點了點頭:
“承文哥,記得給我工資定高一點,要五險一金和特別的住房公共基金哦。”
“呵呵,我儘量。”
前面開車的嚴悅志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嘴角,回憶了一下自己銀行卡里的數字,然後默默的流淚,果然,打工不能打自家工啊,還是堂妹幸福,馬上就可以做公務猿哦!好羨慕!
說實話,謝承文雖然沒有在研究所裡搞小團體的想法,但是下意識的,人都會將熟悉的人聚集在身邊,與其去用那些不認識的人,費盡心思的去琢磨對方的想法,還不如用自己熟悉和信任的人,如此而已。
......
霍心勇的媽媽叫霍玉馨,霍心勇原本隨父姓,離婚後,性格要強的霍玉馨就將兒子的姓給改了,就算那個渣男給了撫養費,霍玉馨也不願意自己兒子跟着他姓。
事實上,霍心勇父親給的撫養費並不多,一個月一千八,還不夠霍心勇原本上的特殊學校的學費,基本上,霍玉馨是靠着自己一個人養活自己和兒子的。
霍玉馨的學歷不錯,加上人長得不錯,性格也要強,她的收入還是不錯的,只是照顧兒子是個大問題。
霍心勇小的時候還好,只要送到一個由自閉症孩子家長集資成立的託兒所就好,但是隨着霍心勇年齡的增長,霍玉馨希望兒子能夠學習更多的東西,萬一將來自己有個好歹,兒子必須具備這個世界上順利活下去的能力。
霍玉馨之所以要在這個消費高昂的大城市紮根,一方面是因爲醫療條件,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海城這種國際化的大城市有專門收教自閉症兒童的學校。
當然,這種學校的學費是昂貴的,儘管有慈善機構支持,霍心勇的學雜費還是消耗了霍玉馨的大部分收入。
出於安全考慮,霍玉馨將剩下不多的收入又花費在房租上面,她們必須住在相對安全的小區,租金自然也不便宜。
再算上霍心勇的醫藥費,霍玉馨已經很久沒有給父母匯錢了,相反,父母還努力從有限的生活費中摳出一些結餘,反過來支援自己的女兒和外孫。
對於霍玉馨來說,生活就像揹着沉重的包袱爬山,最輕鬆的時刻永遠都是昨天,有時候她也有灰心喪氣想要放棄的想法,但是一看到兒子那如星光一般乾淨的眼眸,她就又充滿了勇氣和不捨。
但是今天,霍玉馨是真的很高興,同時也有些不安,更多的是患得患失。
謝承文的突然出現,讓霍玉馨看到了一絲希望,就像沉沉黑夜中的一點醒芒,雖然微小,但是在這漆黑絕望的地方,哪怕再小的光芒,也同樣的閃亮以及令人嚮往。
可是在滿懷期待的同時,霍玉馨也十分的不安,她既希望謝承文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也擔心謝承文是一個騙子,雖然她基本上已經一貧如洗了,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是去年過季的倉底貨。
她到不擔心自己被怎麼樣,而是擔心謝承文在打自己兒子的主意,兒子可是她唯一的支柱啊。
但就此放棄顯然是不行的,萬一因爲自己的懦弱而錯失了機會,也許兒子唯一康復的可能性就此失去,那樣的話,她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霍玉馨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找平時互助羣中的朋友商量一下,比起自己公司的同事,她更願意相信這些同病相憐的自閉症孩子的家長,至於自己的父母,他們年紀太大了,很多觀念和想法都已經過時了。
正好今天下午有個小範圍的聚會,是互助羣中的日常聚會,一般都是交流一下新的治療信息,比如新發現的醫生或者藥物之類,還有就是增進一下感情,看看有什麼能互相幫倒忙的地方。
同樣是自閉症孩子的家屬,他們能依靠的也許只有彼此了。
霍玉馨拉着霍心勇的手在路上走着,霍心勇忽然停下腳步,反過來拽着媽媽:
“媽媽,路錯了。”
霍心勇還是很聰明的,這點在同類的孩子中是挺突出的,這也是霍玉馨稍稍值得慶幸和驕傲的一點。
霍玉馨停下腳步,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跟霍心勇平齊,耐心的解釋道:
“沒錯,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小勇說說,所以我們走一站路再去坐地鐵好不好?”
霍玉馨滿意的笑了笑,起身拉着兒子的手慢慢的向前走着,同時在心裡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言辭,這才柔聲問道:
“小勇很喜歡剛纔那位謝叔叔?”
“謝承文,媽媽,他叫謝承文。”
“嗯,對了,他是叫謝承文。”
禮貌這種毫無用處的東西霍心勇並不理解,所以謝承文既然告訴了自己的名字,霍心勇就理所當然的用這個名字來稱呼謝承文了。
霍玉馨也沒打算糾正這個,她知道完全是無用功。
“小勇喜歡謝承文?”
“嗯,喜歡。”
霍心勇的答案簡單而堅決,在霍心勇的世界裡非此即彼,這點霍玉馨也十分清楚,所以一旦霍心勇認定的事情,霍玉馨想要再扭過來那是極爲困難的,如果是其他人來嘗試強行扭轉霍心勇的觀念,得到的只有霍心勇的憤怒反彈。
霍玉馨沒有問兒子爲什麼,因爲問了也不會有答案,霍心勇的想法是非常感性的,沒有清晰可證的邏輯過程。
“謝承文說的小夢是誰啊?”
“就是小夢啊,媽媽給我的。”
霍玉馨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小夢就是自己幾年前送給兒子的那個哆啦a夢公仔,那是兒子最寶貝的玩具,不,最寶貝的朋友,她經常能看到兒子坐在公仔對面跟它交談。
可是,謝承文是怎麼知道自己兒子最寶貝的哆啦a夢呢?又怎麼會選擇這個關鍵之處來突破兒子的心防呢?
霍玉馨百思不得其解,唯一有點可能性的,或許只能歸結爲謝承文早就盯上了自己母子,只是,人家爲什麼要盯上自己母子二人呢?霍玉馨可不認爲自己具備這麼強大的魅力。
難道,是因爲小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