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時間,謝承文將嚴鈺玲趕了出去,可是等謝承文站在電梯門口時,嚴鈺玲趿拉着拖鞋也站在他身邊,謝承文側頭:
“你幹嘛?”
“坐電梯鴨,難道我在這看風景麼?”
謝承文撇嘴:
“那麼等會兒下了電梯,你是不是還打算去喝杯咖啡呢?”
“哎呀,承文哥你好聰明,這都能算到,難道你還學了奇門遁甲?”
謝承文抽着嘴角:
“你是不是閒的?”
“對呀,可不就是閒的麼,閒的沒事就去喝一杯咖啡,我聽說那裡的咖啡不錯。”
“聽誰說的?”
“對呀,聽誰說的呢?哎呀,我這記性,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咖啡好喝就行了,電梯到了,承文哥,你不上來麼?”
謝承文擡手指了指嚴鈺玲:
“你打算穿着睡衣去咖啡廳?”
嚴鈺玲嘿嘿一笑,從口袋裡翻出一團彩色的布頭,不,這應該是輕紗蟬衣,小手一抖,一件漢服紗衣就出現在她手裡,只見她身形曼妙的一轉,衣服就已經穿在了身上,紗衣下的睡衣若隱若現,竟然絲毫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謝承文驚呆了!這操作真他麼溜!
嚴鈺玲得意的挑了挑眉梢,果然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君不見面前這個大叔都被瞬間迷住了嗎?
如果,這時候自己發動移魂術會不會得逞呢?
嚴鈺玲的腦袋裡跳出了一個作死的想法,不過,她馬上醒悟過來,謝承文的戰力體現在守護靈身上,而他那兩位守護靈可都是美美的妹子(某二貨自行腦補的),自己的魅力對她們應該無效的吧?
謝承文踏着準點出現在咖啡館內,身邊還站着一位美美的女神(經)。
嚴鈺玲的出現一下就吸引住咖啡館雅間內的所有人的目光。
李茂興一行一共四位,年齡各異,李茂興和保鏢謝承文昨天見過了,還有另兩位則第一次見。
一個是西裝革履戴着無框眼鏡的青年男子,身側還放着一隻牛皮公文包,這位不是秘術就是律師。
另一個則穿着一身夏季款式的‘唐裝’,當然,這所謂的唐裝並非唐朝樣式現代改進版的服飾,而是晚清服飾改進版,爲啥叫唐裝?誰他麼知道呢!這位的年紀略大,看上去得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從這位頭頂上積聚的氣息看,這位應該算是個修行者,爲啥說算是呢?因爲他頭上的氣息說濃厚算不上,說稀薄又好像有些刻薄。
當然,修行者並不能僅僅憑着身上的氣息厚薄來界定,比如凝聚出靈魂凝聚體的嚴曉蘭無論如何也不能界定爲修行者的,而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卻大概率屬於圈子內的人。
李茂興等人見到謝承文走來,都站了起來,四位男人的眼神在謝承文臉上繞了一圈之後,不約而同的都鎖定了謝承文身邊的嚴鈺玲。
“嚴小姐?真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嚴小姐當面。”
沒等李茂興或者謝承文開口,那位一身唐裝的中年男子卻搶先開口了,而且,他略顯諂媚的打招呼對象不是謝承文,而是嚴鈺玲。
嚴鈺玲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坦然的問道:
“你認識我?你是誰啊?”
衆人都是一怔,好在大家都是臉皮厚的社會人,這點打擊根本不算什麼,中年男子哈哈的自嘲一笑道:
“在下徐既平,金關玉鎖徐既平,嚴小姐可能沒聽說過,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在下與令師倒是相識。”
所謂金關玉鎖,其實是一個風水流派,國內風水流派繁多,金關玉鎖這一流派算是其中的第一排中游的流派,金關玉鎖這四個字並沒有什麼意指,說的就是自家的秘術強大,必須用金關玉鎖鎖好才行。
“金關玉鎖?哦,你是風水師啊,奇門中人,嗯,嗯,好像是見過,不過我沒什麼印象了,原來是你約了承文哥啊,你找承文哥有事麼?”
徐既平聞言心下猛地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大錯,這位海城赫赫有名的嚴家子弟稱呼身邊的人爲‘哥’,而自己卻對他視而不見,這特麼是在作死啊!
身爲一個老江湖,徐既平的求生欲和求生技能都是極強的,他立馬堆起笑臉,轉向謝承文道:
“謝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見到故人心喜難耐,實在是失禮了。”
說完,他橫移了半步,讓開面前的桌子,擡手行了個標準的稽首禮:
“贛西徐氏,金關玉鎖傳人徐既平,見過道友。”
謝承文笑了笑,還了個平輩禮,作爲一個內丹法的超凡者,向一位左道行平輩禮已經很給面子了,事實上,嚴鈺玲到現在連禮都沒行,因爲陰魂門根本看不起這些看風水的左道中人。
“謝承文,內丹流派。”
嚴鈺玲掃了一眼服務員驚訝的目光,他那好奇的目光頓時像是受驚的麻雀一般退散了。
李茂興趕緊笑着招呼:
“請坐,坐下說話。”
服務員很快就收起滿心的驚訝退了出去,謝承文與嚴鈺玲則在靠門的一側緊挨着坐了。
先開口的還是徐既平,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透明的小塑料密封袋,裡面赫然就是那一截手鍊殘骸,他恭恭敬敬的將手鍊殘骸遞到謝承文面前:
“謝先生,這是您的法器碎片,請收回。”
謝承文點了點頭,但是沒伸手去取,而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徐既平,那審視的目光讓徐既平有些心慌。
其實謝承文對徐既平並沒有什麼不好的看法,他只是單純的好奇,因爲徐既平頭頂周圍的氣息很有趣,一般來說,不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氣息的出現位置多是在頭頂,謝承文見過的絕大部分都是在頭頂中心或者偏後腦的位置,而徐既平的氣息則聚集在前部,也就是額頭上方。
而且這些氣息有時會像瀑布一樣,從額頭上方流淌下來,一直覆蓋到徐既平的雙眼位置,甚至徹底遮住了雙眼,更好玩的是,這些氣息會在徐既平的雙眼前方形成兩個漩渦,看上去像是透鏡一般。
莫非,這就是左道的開眼術?
徐既平剛剛確實偷偷用了開眼秘術,他原本是想看看嚴鈺玲和謝承文的法力強弱,但是結果卻讓他有些奇怪,尤其是謝承文,他身上的法力似乎極爲內斂,甚至比普通人還更要普通人。
至於嚴鈺玲,原本他就知道嚴鈺玲比自己強得多,所以他的秘術被嚴鈺玲的氣勢反壓也很正常,倒是沒有讓他太過意外。
但是當謝承文認真看向他的時候,一股極爲鋒利的氣勢瞬間擊穿了他的元神,他心中卻忽然冒出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懼感,就像是面對着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一隻極爲恐怖的史前巨獸,靈魂不受控制的戰慄着,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這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
徐既平嚇得趕緊收了秘術,心臟劇烈的跳動着,手指在桌面下顫抖不已,他生怕自己窺伺謝承文會激怒了對方,到時候謝承文擡擡手指頭,自己恐怕就要身死道消了,要知道圈子裡的從不缺乏這種行事霸道的強者。
幸好,救苦救難的菩薩出現了。
“法器碎片?承文哥你會做法器啊?我看看。”
嚴鈺玲的打岔救了快要自己嚇死自己的徐既平,徐既平偷偷看了看謝承文,謝承文此刻面帶笑容,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嚴鈺玲已經一把抓起密封袋裡的法器,然後毫不客氣的將法器碎片從袋子裡倒了出來,捏在手裡感受了一下,又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道:
“這上面刻的是...Iron Blood?鐵血?什麼意思啊?”
謝承文微笑道:
“這原本是一件動漫周邊的成品。”
“哈?動漫周邊也可以做法器啊?咦?!這個有意思啊,承文哥,你真是個天才!嘿嘿,我回去也試試。”
謝承文撇了撇嘴道:
“法器又沒有嚴格的材質要求,用這個有什麼不可以的,又好看又便宜。”
“不用解釋了,我是支持你的哦,承文哥,嘿嘿。”
謝承文無語,然後不再理會一臉‘我的腦洞已經不受控制的連續綻開’嚴鈺玲,轉而看向李茂興:
“李先生,不,李董,咱們先將沒辦完的事情解決了吧。”
李茂興趕緊笑道:
“沒問題,之前徐顧問已經跟我詳細解釋過了,那條損壞的手鍊確實是珍貴的法器,那我就按照謝先生的要求照價賠償,另外我替我兒子的無禮行爲再次向謝先生和於曉嵐同學道歉,關於醫藥費等等,我們就不需要賠償了,並且放棄將來追究的權利。”
謝承文笑了笑:
“該賠的還是要賠的,我又不是不講道理,大家都是明白人,將前事了結了,才能放下包袱向前看對吧,李董?”
李茂興不傻,所以他聽得懂謝承文所謂的包袱就是報復的意思,也明白了謝承文這是在警告自己,他看了看徐既平,徐既平迅速的點了點頭,李茂興立刻笑着點頭道:
“謝先生說的對,放下包袱才能向前看,海城不大,以後還請謝先生多多關照。”
“彼此,彼此。那麼事情就解決了,我不大喜歡喝咖啡,就不陪諸位了,告辭。”
說罷,謝承文起身,並衝着徐既平點了點頭,徐既平受寵若驚的賠笑不已,然後與李茂興一起,將謝承文與嚴鈺玲送到門口,謝承文不讓他們再送,隨即他就被嚴鈺玲拽着走了。
等到謝承文和嚴鈺玲走遠,徐既平才關上了雅間的門,然後重重的吐了口氣,臉色輕鬆了不少。
李茂興臉色卻有些沉重,一臉不解的問道:
“徐顧問,這個謝承文真的是你們那個圈子的?你知道他的背景?內丹流派是個名門麼?好像沒聽過啊?”
徐既平搖頭:
“李董啊,你可別在他面前擺出這個態度,說實話,他們纔是真正的圈中人,我們只不過是外圍而已。”
李茂興大驚:
“什麼?這麼說那個謝,不,謝先生真的是名門中人?”
“是不是名門中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他面前我就是個螻蟻,你可千萬別再得罪他了,這次他是不知者不怪,下次你再得罪他,他就可以避開法律引用江湖規矩來對付你了,到時候我是想幫也沒能力幫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