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怎麼說?”我讓方話秋去詢問了一下其他人,包括俗家弟子中的老者和年輕人。
“老人家們晚上都睡得比較早,基本上在十點之後就已經全部睡着了,一個宿舍的人都可以相互作證。其實他們年紀大了,應該都不可能在那麼高的地方進行破壞吧?”剛到的李鎮南就已經開始站在警察的角度考慮問題了。
“我是想看看他們在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說看到有誰拿了工具回家什麼的。”
“沒有,他們在十點之前都待在宿舍,十點之後的話就是有兩個老者上了趟廁所,其中一人還剛好碰到靜心他們打了聲招呼,這也直接證明了靜心他們在那段時間沒有外出去什麼地方。”
“那些年輕和尚呢?他們雖然不是什麼熟練的石匠,但如果是一些在學校有藝術雕刻經驗的人也應該能行的吧。”
“他們說在十點鐘之後也是待在宿舍看手機睡覺,只有幾個負責晚上巡邏的弟子在凌晨十二點之後出去了一趟。”
“那他們也有嫌疑咯。”
“我看過他們的手,如果前天晚上有用過鐵平銼工作那麼長時間的話至少手上應該會有水泡什麼的,不會像那些中年和尚一樣因爲手上有繭而不明顯。”
“也應該不會是用錘子什麼的,那樣聲音太大更容易被發現。”這是我們共同承認的常識,基本上排除有笨賊這麼做。
“手上的痕跡不明顯不代表沒有,一個晚上要整齊地破壞那麼多地方,就算是老石匠也會留下點兒痕跡的。而且說到手的話,那個靜虛不是因爲前幾天被櫃子戳了手而包起來了嗎?如果是他的話,因爲手上纏着砂布總不至於傷到手吧?”
“纏着砂布的話會沒有感覺的,不可能破壞得那麼平整,連銼刀角落有缺陷的地方都要改回來。”李鎮南說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按照你們所說那個靜心如果真的是在‘背書’的話,那麼他的可能性真的很大,要不然的話也會跟這件事有說不清的關係。”
“對啊,本來我們也是懷疑他的,誰知道靜安當時是跟他一起去的廁所,而且靜安在等靜心的時候還被幾個老人家給看到了。難道他們真的是在凌晨之後做的案?”
“都說了,凌晨之後在漆黑的夜裡亮燈太顯眼了,除非那個人心真的很大,要不然的話很容易被周圍人發現的。更何況還有好幾個房間附近都有人住着。”
“你們覺得會不會是這樣,靜虛雖然手受了傷,但是在方雲兮的金錢攻勢下他能堅持用受傷的手破壞功德碑。然後因爲是晚上的原因,他不敢用錘子敲擊鐵銼,所以只能用手直接硬來。這樣的話手肯定會受傷,但是他因爲幾天前就有紗布包裹的原因,完全可以掩蓋過去。”我把頭腦裡的思緒都說出來給他們聽了,希望集大家的智慧來判斷一下。
“時間呢?靜心和靜安雖然話了比較長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廁所,但完全不夠用的吧?”
“而且那段時間內還有幾個老者外出廁所,容易被發現,條件太難滿足了。”
“半個小時的時間不夠啊。”李鎮南也卡在了我思考不過去的節點。“兩個和尚出去了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發現剩下的那個和尚睡着了所以沒有開燈確認,你們說這個時候他是不是已經出去了沒在宿舍?”
“靜心和靜安兩個人是把門反鎖了的,他們都還在晚上十二點左右見到靜虛起來喝水呢。如果他真的出去了,又是怎麼進去宿舍的呢?”
“等等。”李鎮南難得認真的樣子還是挺好看的,以至於半層樓已經在旁邊開始流口水了。“你們的猜測好像都是以賊人只是單獨行動爲基礎的吧,要是他們不止一個人呢?他們三個人之間完全可以相互掩護啊?”
“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一點呢?”找了一張紙來將三個人之間的證詞寫在不同的地方,我很快便發現了其中的貓膩之處。“首先肯定那兩個入廁的老者說的是真話,那麼當時靜安和靜心的確是在那個時間上廁所半個小時的。如果他們是三個人一起作案的話,完全沒必要整這麼一出,直接等到沒人的時候搶在十二點之前就可以完成破壞。他們這麼做很可能是因爲其中有一個人可能並沒有參與進來,所以只能支開。”
“是靜安吧,他是被靜心叫上去廁所的,後來靜心還說自己害怕黑讓他等自己。”
“嗯,這就有可能是靜心爲靜虛爭取足夠的時間僞造宿舍內自己熟睡時的樣子。然後等到他們一起回去了,可能是靜心主動提出不要開燈打擾到靜虛睡覺的,只留下一個靜虛在牀上睡覺的假象。”
這時候李鎮南接着說道:“之後等到靜虛破壞完了功德碑之後另外一個和尚再打開了反鎖的門放他進來,故意在十二點的時候假裝喝水把靜安吵醒,讓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宿舍沒有出去過。因爲靜虛和尚本身手上是有傷的,所以他包裹上紗布完全不會有人懷疑。”
“額,好精密的計劃啊,真的能在一條之內就想出來嗎?”
“這個計劃可能並不是他們想的,有可能是朱喬出出的主意。這傢伙當真是越來越牛掰了,害得我都差一點看不出來了。”
“但是我們現在缺少證據,總不能直接讓靜虛把紗布打開給我們驗傷吧?那樣的話要是誤會了我們可就不可能再待在靈隱寺了,倒給方雲兮佔了便宜去。”
“證據嗎?恐怕只能想辦法找到那些靜虛使用的工具然後驗指紋了。”
“如果我是他的話肯定會在最後把鐵銼上的指紋給抹掉,畢竟現在知道犯案後抹除指紋的人太多了。”
“唉,真麻煩啊。你這樣說就算是找到了作案的工具也沒什麼用咯?那總不至於不去找吧?”
“分開行動,賭一下也是可以的。”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們。“我好像記得靜虛的手是完全包裹起來了的。”
“那又怎樣?”衆人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