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外面剛下着雨,我衝出去,像一個瘋子一樣在雨裡奔跑,我無法接受班主任對我的絕情,我無法接受她沒有愛過我,如果沒有愛過我,那我們之前算什麼,如果愛過我,那爲什麼又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我。我覺得我的心好痛!痛得都快要死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一種想要去死的衝動。我跑到一個鐵軌邊,看着火車轟轟從我眼前駛過,我想,我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就解脫了。火車過後,我站在鐵軌中間,我想,等下一列火車來的時候,我就臥軌!可是,特麼的,當火車真正快到來的時候,我竟然發現自己沒有死的勇氣。我在心裡嘲笑自己是一個慫逼,沒死的勇氣是慫逼,沒活的勇氣更是慫逼。所以我打算堅強地活着,因爲我不能被一區區一份感情就打敗了。我特麼的不但要活,而且還要活得好。於是,我就去找了小姐。
還是上一次的那個88號,就是我第一次給了她的那個女的。我電話裡一直留着她號碼。我要讓自己活得快活,所以我要找小姐。
我說:“美女,你有空嗎?有空的話,出來吧!”
88號問我是誰。我說,我就是上一次跟你在某某酒店,把第一次給了那個學生。我這麼一說,88號立刻就知道我是誰了。
她說:“小帥哥,今天怎麼想起找我了。”
我說你出來不吧,要出來的話,現在就出來,我多給你兩百塊。88號說,好,你在哪裡?我說我在上次那家酒店開好房等你!
果然,等我開好房沒一會兒,88號就來了。然後我們就瘋狂地幹了一炮,特麼的,那麼長時間以來,那一炮是幹得最爽的。
就在我們完事之後,剛要準備穿衣服走人時,突然門被“砰”的一聲踹開了。一夥警察衝了進來。
他們口中喊道:“不許動,不許動!”
而且有人還擡着攝影機。當時,88號還光着身子的,我扔了一件衣服給88號,意思是讓她遮身體。哪知道,警察竟然以爲我有什麼舉動,衝過來就給我一腳,一腳就把我踹翻在地上了。
緊跟着,口中又喊道:“不許動,不許動!”然後我和88號就被他們給按得死死的,根本就動不了,更別說是逃跑了。
隨後,就給我們上了手銬,押上警車,然後車子鳴笛而去。我和88號就這樣被拉入了警察局。
拷問我的時候,問我跟88號是什麼關係,我說是男女朋友關係。警察揮手就給我一耳光,說:“別特麼扯淡,老實回答,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說:“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們就是出來搞一夜情的,搞一夜情不算犯法吧!”
警察又甩了我一個耳光,說:“別特麼瞎扯淡,你別以爲忽悠得過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個女的我們早就調查過了,就是妓女,你跟妓女開房,你就是嫖客。”
我說:“誰說跟妓女開房就是嫖客了,要是我跟你媽開房,我是不是就是你爸了?”
那警察頓時惱羞成怒,啪啪甩了我兩個耳光,我的鼻子嘴裡全是血,手還被拷背背後的。
另一個警察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小子嘴還挺硬的,實話告訴你吧,那女的已經招了,識相的話,你最好也招供,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想了一下,說:“那好吧,你們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
那警察說:“交罰款。”
我說:“要交多少。”
警察說:“三千。”
我說:“是不是交了錢就可以放我出去?”
警察說:“交了錢,還要蹲號子。”
我說:“蹲多久?”
警察恐嚇我說:“你剛纔那麼不老實,就你這種態度,變本加厲,本來十五天就可以了,但考慮到你知錯不改,起碼得三個月。”
我心想,他媽啊!看來,今天我是栽了!
我說:“那要怎麼樣纔可以不用蹲號子?”
警察說:“除非,你再多交三千的罰款,那樣就說明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有悔改之心,那樣的話,我們可以從輕發落,勉強可以考慮放了你。”
我心想,特麼啊!這是獅子大開口啊!竟然一開口就向我要那麼多錢,我從哪裡搞來這六千塊?不過想着我不能蹲號子,不然到時候我媽知道了,肯定要翻了,所以,我只好打電話給我那幾個哥們兒,讓他們幫我湊錢。哥們把他們的生活費全拿出來了,還借三千塊,才把我從警察局裡弄出來。
我出來之後,在警察局門口等88號,不知道那個娘們兒怎麼樣了。後來,看到88號步履維艱地從高牆裡面出來了,我不知道她受到了怎樣的待遇,我只知道,在那一刻,我的心是痛的。
送88號回去時,我問她可不可以改行,她苦笑地對我說:“改了行後我吃什麼?”
我頓時就啞然了,然後她抱怨道:“因爲你,我這半年掙的錢,全都充公了。”
我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88號說:“算了,是我自己倒黴,碰像了這羣狼,我也沒辦法,以後,你還是別找我了,我走了!”
88號說着,轉身就走了。
我帶着滿臉的傷痕回到學校,同學告訴我,班主任已經走了。什麼?她已經走了,她不是明天走嗎?怎麼今天就走了。我說她去了哪裡?同學說,她去了機場。
我就像着了魔一樣從機場的方向跑去,無論如何,我希望我可以再見她最後一面,如果她非要走的話。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機場,飛機已經飛走了,我似乎預感到,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遇見她。
然而,就在我虛脫地仰天流淚的時候,她卻拖着行禮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說:“我還是捨不得走!”
那一刻,我破涕爲笑,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
原來,她根本就沒有上機,她來到機場之後,快到上機時間時,突然發現自己放不下我,所以就沒走。原來她是愛我的。
我緊緊地摟着她,很久很久,狠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和她分開。
……
當我和班主任高高興興地出現在學校時,卻傳來一個消息,李蘋兒渾身疼痛,被送進醫院了,一想到她有可能真的得了乳腺癌,我那心裡又開始打鼓。
火急火燎地跑到醫院,李蘋兒被推到重症監護室,醫生再一次進行各種檢查,各種化驗,單抽血都抽了好多次。
她哥哥李正星守在她的身邊,早已疲憊不堪,而我始終沒有見他父母,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兩姐妹是跟着他奶奶一起長大的,他們的父母早就在他們小的時候就死了,他爸爸是在建築工地上班的時候,從板子上摔下去,摔死了,房地產公司給了他們家一筆錢,而她媽媽也是得乳腺癌死的,李蘋兒很有可能就遺傳了她媽媽。李蘋兒和他哥就靠她奶奶的退體金和低保過日子。我沒想到,李蘋兒的家庭條件是這個樣子的,如果早知道的話,我早該對她好些。現在,只希望她能快快好起來。希望老天爺保佑,別讓她真得乳腺癌。可是,老天爺不聽話,李蘋兒真的得了乳腺癌。
這是半個月之後,診斷出來的結果。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李正星當場就暈了過去。就連吳小夕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都都哭着鼻子說:“李蘋兒實在是太可憐了,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就生這種病,嗚嗚嗚嗚。”
吳小夕一哭,大家都跟着哭,整個醫院的樓道,都被同學給擠滿了,女人都在嗚咽,男生都在默默流淚。就連老師也控制不住的眼睛紅了。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你們大家哭什麼啊哭!乳腺癌是有可能治得好的,醫生都說了,還不算晚期,治療還來得及,最要緊的是,醫費藥很昂貴,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大家是快想想辦法幫李蘋兒酬錢啊!”
於是,大家就在學校搞了一個義捐活動,全校的幾千個學生,都紛紛把自己的零花錢拿了出來,有的多捐,沒有的少捐,老師也個個慷慨解囊,班主任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都捐出去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只酬到了十來萬塊錢,離治療費用還差得遠。
就在大家一愁莫展的時候,馬菲菲來了,她來學校找我,剛好看到大家都在搞慕捐,便問是怎麼回事,才知道是李蘋兒出事了。上回我就向她提過,說有一個朋友可能得了乳腺癌,沒想到真的得了。所以馬菲菲給了我一張名片,讓我去一傢俬人醫院找金醫生,她說,那位金醫生會幫助李蘋兒。那傢俬人醫院在我們市裡是比較有名氣的,不過,聽說醫費藥收得很貴。
但想着是馬菲菲介紹的,肯定沒錯,我就跟李正星商量了,把李蘋兒轉過去。沒想到那位金醫生還挺熱情的,我們一去,他就知道是馬小姐介紹來的,所以都不需要預約,就直接送進了治療室,再一去打聽醫藥費的事情,沒想到馬菲菲已經替她給了,而且聽說,這家醫院,還有馬菲菲家的股份。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拉下來,就是李蘋兒的化療期間,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學校已經休假了,李正星爲了要照顧他妹妹,也休假了。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李蘋兒化療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