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搞成這樣了?
聞仁慕白的臉上也有些惱火了,上前喝住了賈秀凝:“賈大夫,你幹什麼呢?哪能對老人動手呢?”
賈秀凝很委屈,眼淚差點兒流下來。聞仁慕白那樣對葉藍秋,卻這般對待自己,憑什麼,憑什麼啊?葉藍秋該有的,她也都有啊。再說了,她原本也相當淑女來着,可大家夥兒是沒有看到,這個老頭子有多氣人。
現在,揍又揍不得,罵又罵不得,偏偏人家老頭是滿臉的委屈和悲憤,賈秀凝的胸脯急劇地起伏着,可算是讓周圍的不少年輕人,過足了眼癮。
賈思邈大聲道:“她不給我看病,還罵我,要揍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不像話了。”
聞仁慕白連忙勸道:“老爺子,是,是我們的錯,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在旁邊,正在給人鍼灸的葉藍秋,手一抖,針差點兒刺偏了。她深呼吸了幾口氣,終於是擡頭向賈思邈、賈秀凝這邊望了過來。
老人,頭髮花白,滿臉皺紋……這些能瞞得住別人,又哪能瞞過葉藍秋呢?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老人就是賈思邈。他怎麼來了?再聯想到剛纔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就明白了,肯定是賈思邈在暗中幫助的自己。而現在,賈思邈這樣針對賈秀凝,肯定是也看出來了,是賈秀凝在暗中搞鬼。
其實,即便是賈思邈沒有這樣做,葉藍秋也看出來了賈秀凝對自己的心思,滿是羨慕嫉妒恨!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早就看出來了,賈秀凝對聞仁慕白的心思。可聞仁慕白對自己……葉藍秋搖了搖頭,他跟大師姐纔是一對兒的呀。而她的心中,早就讓一個男人給佔據了,從來就沒有聞仁慕白的位置。
那人,是誰呢?
葉藍秋望着賈思邈,眼角就再次有些溼潤了。
旁邊的青年問道:“葉大夫,你怎麼了?”
葉藍秋連忙道:“我沒事,風吹,迷了眼睛。”
“要不,你歇會兒吧。”
“沒事的,我來給你鍼灸一下,你這個肩關節疼痛是風溼性關節炎,是由於風、寒、溼、熱侵入人體,導致經脈阻塞,進而氣血不暢,纔出現的關節疼痛。這樣吧,我給你鍼灸一下肩前、三角肌,往後別久坐電腦前,多活動活動肩膀,就沒事了。”
“是,我聽葉大夫的。”
葉藍秋的心思,卻怎麼也靜不下來了,深呼吸了幾口氣,這纔將銀針刺了下去。
“哎呀,疼。”
那青年疼得直咧嘴,這一針,竟然刺偏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讓我喝口水。”
“沒事,沒事,你好好休息,我等你。”
這可是好機會,他還能在葉藍秋的面前多呆一會兒。跟着美女在一起,怎麼都行啊,別說是刺了一針了,就算是十針、八針的,那又能算得了什麼?權當作是給她來當肉靶子,練針了。
男人嘛,當有奉獻精神。
在這一點上,賈思邈也想奉獻了,不過,他奉獻的是肉體,不是精神。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不是道歉不道歉的問題,而是對於他人格的一種侮辱。
賈思邈大聲道:“你道歉沒有用,必須她親自向我道歉。”
賈秀凝一下子就急了,叫道:“什麼?讓我道歉?”
“對了,就是你道歉。”
“秀凝,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不對,你哪能對一個老人又罵又動手的呢?你趕緊給人家道歉。”聞仁慕白也過來勸賈秀凝。
賈秀凝真要哭了,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是他在這兒侮辱我啊,怎麼還反過來,我要向他道歉啊?難道說,我還要說,謝謝你調戲我,我可喜歡別人調戲了。這話,就算是說,也是對聞仁慕白說,她還沒有犯賤到那樣的地步。
可在場所有人都看着她,那些新聞媒體記者們的鏡頭對着她,聞仁慕白瞅着她,她就是想不道歉都不行了。
賈秀凝的心裡在淌血,終於是吐出了幾個字:“對不起,老先生,剛纔……剛纔是我太激動了,我錯了,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賈思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男人,有錯不怕,主動承認錯誤,再改正就沒什麼了。試問,誰這輩子沒有做過錯事呢?賈思邈很大度地擺擺手:“算了,算了,我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不跟你這個小黃毛丫頭計較。這樣吧,你幫我看看,我身體不舒服。”
“誰是黃毛丫頭啊?”
賈秀凝瞪着眼中,看聞仁慕白在衝着自己使眼色,聲音連忙又軟化了下來,輕聲道:“老人家,您哪兒不舒服啊?”
“我渾身上下腦袋疼。”
“渾身上下……這是什麼病症啊?”
“哦,對了,還有腎虛,你都幫我治治。我們家老婆子老是罵我,說我堅持不到半個小時了。你說,怎麼能延長時間呢?”
賈秀凝臉蛋漲的通紅,徹底無語。
聞仁慕白乾笑了兩聲,呵呵道:“老爺子,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來幫你診治一下。”
賈思邈瞪着眼珠子,大聲道:“我爲什麼要讓你來治?我就是讓她來治,難道說,她不懂醫術嗎?”
有這樣打臉的嗎?要是不懂醫術,能坐在這兒,給人免費義診嗎?
賈秀凝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這個老頭子,比葉藍秋還更可恨啊。可偏偏又不能發作,她只能咬着牙,笑道:“行,老人家,我來給你看看。”
賈思邈坐下,將胳膊伸出來,手差點兒摸到了她的胸。
賈秀凝嚇得往後一縮身子,叫道:“你幹嘛?”
“讓你把脈啊,你們中醫在看病之前,不都要給人把脈的嗎?”
“好。”
賈秀凝憋着怒火,把手搭在了賈思邈的脈門上。
經過賈思邈這麼一攪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他們的身上,都想看看賈秀凝是怎麼給人治病的。咦?這些人就納悶兒了,眼珠子就瞪圓了,賈秀凝的臉色越來越是怪異,這是怎麼了?連聞仁慕白也有些奇怪,問道:“秀凝,你這是……”
賈秀凝臉色慘白,嚇得差點兒癱倒在地上,手指着賈思邈,顫聲道:“他……他沒脈了。”
賈思邈不悅道:“嗨,小丫頭,你怎麼說話呢?剛纔要動手打人,現在又張嘴罵人,我到底是哪兒得罪你了?人沒脈了,不就死了嗎?我還能做在你這兒,還跟你說話啊。”
是啊!哪有這樣說話的呀?
這些人紛紛譴責賈秀凝,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聞仁慕白也皺起了眉頭,沉聲道:“秀凝,你不該這樣的,向老人家道歉,快點。”
賈秀凝是真急了,叫道:“慕白,他……他真沒脈了,我不騙你。”
賈思邈就把手伸到了聞仁慕白的面前,氣憤道:“你來摸摸,我到底有沒有脈?”
聞仁慕白就把手搭在了賈思邈的手腕上,脈相稍微有點虛弱,但是他可以很肯定一點,賈思邈絕對是有脈相的。否則,人還不早就死翹翹了?唉,賈秀凝怎麼能這樣呢?要不是看在她爹賈仁義是徽州市的賢士區的公安分局局長,大姨周新梅是衛生部的副部長,早就將她一腳給踹一邊去了。
一顆臭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說的就是賈秀凝這樣的。
聞仁慕白深呼吸了幾口氣,儘量讓複雜的心緒平靜下來,這才道:“秀凝,你再給他把把脈。”
“有……有脈相?”
“當然有了。”
“我不信,我不要再給他把脈,他沒脈了。”
聞仁慕白大聲道:“他怎麼就沒脈了呢?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聽了他這麼說,賈秀凝緊張的一顆心,纔算是稍微鬆緩了一些,輕聲道:“老人家,我能再次給你把把脈嗎?”
賈思邈很配合,再次將手伸到了賈秀凝的面前。
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賈秀凝就像是觸電了一般,再次鬆開了賈思邈的手,尖叫道:“是,他確實是沒有脈,嗚嗚……”
終於是承受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這唱的到底是哪齣戲啊?那些新聞媒體記者們和丁主任等社區的人,就有些不明白了,像這樣的醫術,是怎麼混進中醫在線聯盟的呢?實在是太差了。作爲一箇中醫大夫,連把脈都不會,傳出去非讓人笑掉了大牙不可。
賈思邈還挺關心人,上去不忘記安慰賈秀凝,嘆聲道:“唉,小丫頭,你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醫術不行可以慢慢學嘛,別哭了。”
不勸還好,他越勸,賈秀凝哭得越是厲害。
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層皮,佛爭一炷香……現在,當着聞仁慕白和這些新聞媒體記者們、社區的人的面兒,賈秀凝的衣服,讓賈思邈給扒了個溜溜光,心裡的這份羞憤啊,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聞仁慕白肯定不會騙自己,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他把着賈思邈有脈搏跳動,等輪到自己,就沒有了呢?
聞仁慕白遞上來了一塊溼巾,輕聲道:“走,咱們到老年棋牌室,我陪你說說話。”
這一句話,比任何的藥都更有療效,賈秀凝立即站了起來,小聲道:“慕白……”
聞仁慕白點點頭,起身離開了。
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