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殤?那可是挑斷了唐飲之手筋的人,是洪門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至於葉羽?賈思邈還真沒有聽過。不過,現在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很是吃驚的道:“啊?你……你就是青幫第一高手?”
葉羽大笑道:“那是當然了。”
賈思邈搖頭道:“不太像。”
“什麼?怎麼就不像了?”
“人家尉遲殤是光明磊落的一條漢子,而你呢?盡是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偷襲的伎倆,這跟尉遲殤根本就沒法兒比啊?你是衝着我來的吧?有本事,就放了手中的女人,咱倆單挑。你打敗了我,那纔是青幫第一高手。”
“哦?你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啊。”
“你不會是怕了,只是動嘴皮子的本事吧?”
“我有什麼好怕的?”
葉羽挺了挺胸膛,又放聲大笑道:“哈哈,跟我玩這套?老子三歲的時候,就知道怎麼用激將法了。我要你,也要這個女人。不過,要殺你隨便什麼時候都行,我現在帶着這個女人去享受享受,回來再找你算賬。”
敢情,這是一個軟硬不吃、老奸巨猾的主兒。
賈思邈大聲道:“葉羽,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有種,你將她放在一邊,我往後倒退十步,咱倆單挑。山道就這麼狹窄,有你擋在中間,你不會是連這點兒信心都沒有,怕我躍過你,把人給救走吧?”
這倒是大實話!
葉羽左右看了看,退一萬步的說,就算是打不過賈思邈,他也休想戰勝自己。對於自身的功夫,葉羽還是相當有信心的。狂妄的人,自有狂妄的本錢。他將於純給放到了地上,大聲道:“好,賈思邈,我今天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賈思邈往後退了十步,喝道:“來呀?別光是動嘴皮子的本事。”
竟然比我還狂妄!葉羽冷笑着,從懷中摸出繩子,將於純給捆綁起來,跟着邁步往前衝。賈思邈立即揮刀,跟他戰到了一處。山道,實在是太狹窄了,任何的輾轉騰挪都是虛的,只有揮刀,再揮刀。誰的刀快,誰的心狠,誰就有可能活着離開。
葉羽的刀很詭秘,刀鋒上彷彿是流蕩着一層薄薄的光澤,幾乎是每一刀劈出去,都會將光線給照映過來,來晃賈思邈的眼睛。一旦眼睛看不到,功力將大打折扣。難怪這人敢自稱爲青幫第一高手了,確實是有些真本事。
賈思邈冷笑着,反正這裡的空間比較狹小,他連看都不看,只是劈刀就行了。躲,怎麼躲?咔咔!連續的幾刀,都劈入了山壁中,就像是切豆腐一樣,看得葉羽眼珠子都要凸起來了。
這是什麼刀啊,也太妖孽了吧?
葉羽很是惱火,這樣打下去,他根本就沾不到賈思邈的邊兒,還要提防着,自己的尖刀不跟他的妖刀相碰撞。否則,他的尖刀非被攔腰斬斷了不可。嗖!賈思邈突然一甩手腕,妖刀激射了出去。
葉羽往旁邊一閃,身子緊貼在了巖壁上,正要往前衝,賈思邈抖動着手腕,在烏絲的牽引下,妖刀再次從後面斬殺了回來。烏絲,實在是太細了,葉羽差一點兒就着道,被斬殺在山道上。
“賈思邈,你死定了。”
葉羽往前連續劈了幾刀後,往後猛地倒退了幾步,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對着賈思邈就勾動了扳機。距離太近了,賈思邈往前一撲,照着葉羽一揮手,大喝道:“中。”
賈思邈趴在地上,整個人順着石階往下顛簸,子彈幾乎是擦着他的頭皮穿過去的,而葉羽就感到手腕一麻,讓賈思邈的銀針給射中了。這個禽獸!難怪趙無妨會落敗了,葉羽有些惱火,往後急退着腳步。
沒事,不是還有於純……咦?人呢?
葉羽左右看了看,於純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連個蹤影都不見了。怎麼……怎麼會這樣啊?現在,手腕中招了,功夫大打折扣,葉羽縱身從山谷上跳了下去。四面,都是叢林、大樹什麼的,想要找人,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清楚。
好險啊,好險。
賈思邈爬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要是在平地上,單打獨鬥,賈思邈有絕對的信心打退葉羽,可想要傷他,也有些難度。可在這種崎嶇的山道上,賈思邈的縮步什麼的,都用不出來,功力大打折扣。要不是葉羽忌憚着妖刀,又仗着挾持了於純,賈思邈想要射中他,也不太容易。
那麼,於純呢?
賈思邈往旁邊走了幾步,笑得很燦爛:“藍秋,你來了。”
是葉藍秋!
她在山坡上採藥,看到了在山道上跟葉羽火拼的賈思邈,還有被捆綁在山道上的於純。總不能視而不見吧?有繩子捆綁在腰間,她就這樣快速地往下攀爬,很快就跳到了山道上。
葉羽是背對着她們,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賈思邈的身上,自然是不知道身後的變化。可賈思邈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內心很激動,用着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對葉羽展開了攻勢,就是不讓他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葉藍秋快速解開了捆綁着於純的繩子,兩個人抓着繩索,立即攀爬到了半山腰,凸起的岩石上。這樣,在山道上的葉羽自然就找不到於純了,估計,他是想不通了,爲什麼捆綁得那麼結實,還讓於純給逃掉了。
“藍秋,你來了。”
離別了有半年的時間,可賈思邈總感覺,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沒有任何的隔閡和生疏,反而是有一種更親近的感覺。葉藍秋的臉蛋微紅,和於純跳到地上,沒敢去看賈思邈的眼神,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的穿着,還是那樣的簡樸,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一件很是寬鬆的休閒外套,扎着馬尾辮,揹着小竹簍,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採藥女。唯一跟之前不一樣的地方,她更是清雅、自然了,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說的就是她啊。
那一抹清新,會讓人的精神,都爲之一振。
她還在嫉恨着自己嗎?
現在,她住在什麼地方?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在她的身上,都經歷了些什麼?她媽媽呢?身體怎麼樣了?她……有沒有想過自己?
這一連串兒的問號,一股腦兒的在賈思邈的腦海中冒出來了。每個問題,他都想問,可每個問題,他都又問不出來。
“賈老師……”
“藍秋……”
兩個人同時張嘴,見對方說話了,又趕緊同時閉嘴。
這個尷尬啊,連空氣中都透着憋悶的氣息,不知道他倆的心裡是什麼感受,反正於純很不自在。這是在幹嘛呀?又不是不認識,怎麼搞的跟陌生人似的?這個拘謹和緊張。
於純咳咳了兩聲,問道:“葉藍秋,你怎麼會突然跑這兒來採藥了?是不是你媽媽的腿傷又發作了?”
“沒有。”葉藍秋使勁兒的搖頭。
“那是怎麼了?”
“我在想着多采點草藥,給人治病。”
“給人治病?給誰治病啊?”
“哦,是這樣的。”
葉藍秋終於是擡起了頭,她的眼神很清澈,就像是一汪清泉,不夾雜任何的雜質。輕輕,將額前的一綹秀髮往後撫了撫,她這才輕笑道:“在網上,我和江浙一帶的一些年輕中醫大夫們在一起,成立了一箇中醫在線聯盟,經常去社區、學校、敬老院、孤兒怨等等地方,進行免費義診。我採集的採藥,就是用來給人免費義診、看病的。”
“中醫在線聯盟?”
於純和賈思邈都愣了愣,於純笑道:“你們的這個組織規模不小吧?我之前聽說過的,在江浙一帶很有名氣。”
葉藍秋臉蛋微紅:“還好吧,他們中有很多都是中醫大學的大學生,算是在步入社會之前,增添一份實踐機會。”
“那……你們這兒有盟主嗎?”
“有。”
“是誰?”
“聞仁慕白是盟主,我是副盟主。”
“誰?”
賈思邈和於純都睜大了眼睛,賈思邈終於是忍不住了,再次確認着問道:“你是說,聞仁慕白是什麼中醫在線聯盟的盟主?”
葉藍秋點頭道:“是。”
賈思邈急道:“你怎麼能跟他在一起呢?他……反正就是不行,你還是退出來吧。想要免費義診,我和純純等人,也可以組織啊?”
葉藍秋蹙着秀眉道:“賈老師,這是我的事業,跟誰在一起共事是我的權利。我想,你沒有權力來干涉我的生活吧?純姐,我還要去採草藥,就不陪你們了。”
沒見面的時候,都想着見到對方。
見面了,卻又想着去逃避,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對兒冤孽啊?
於純抓住了葉藍秋的胳膊,大聲道:“藍秋,你不能走,你知道我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嗎?君傲、子瑜她們都在徽州市,她們都很想見見你啊。”
“是見朋友重要,還是幫患者接觸痛楚重要?我真沒有那麼多空閒時間。”
不顧於純的阻攔,葉藍秋一把抓住了巖壁凸起的石頭,嗖嗖幾下就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