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萬分緊急。
那些水鬼躲藏在水中,賈思邈和唐飲之根本就看不到,可對方卻將他們的行蹤摸得一清二楚的,必須是要果斷地進攻了。倒不是說,賈思邈和唐飲之不想逃,而是在這茫茫大海中,根本就無路可逃。
唯一的道路,就是通往南郊碼頭。總不能往大海的對面遊,游到香港去吧?賈思邈又不是神仙,也沒有達摩一葦渡江的本事,他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回南郊碼頭。這十來裡的距離,哪怕是再危機四伏,也總有一線生機。
賈思邈喊道:“老唐,你潛入水下,別管我。”
“你自己多多保重。”
唐飲之也知道,現在不是那種磨嘰的時候,真正地想要讓兩個人活命,就必須搶到一套水手裝備,否則,二人都有可能命喪大海中。
賈思邈浮在水面,放眼四處望去,盡是黑漆漆、霧氣茫茫的一片。而遠處的省城,燈火通明,倒是不擔心會遊錯了方向。他這樣浮在水面上,肯定也會遭受到對方的攻擊不可。不過,他沒有動,他在等待着機會。
終於,又有水鬼向他撲了上來。
嗖!射魚槍再次射了過來,魚槍頭瞬間就到了賈思邈的面前,賈思邈連忙再次躲閃。沒想到,周邊還有幾個水鬼圍了上來,對着賈思邈勾動了扳機。賈思邈又躲閃了兩下,噗!一支魚槍正中了他的胸口,賈思邈手握着魚槍頭,在水面上掙扎了幾下,就跟着往海底沉了下來。
殺了賈思邈?這可是大功勞一件啊。
這幾個水鬼心頭大喜,趕緊遊了上來。
一個水鬼距離賈思邈稍近一些,很快就到了他的身前。他正要伸手去掀翻賈思邈的身子,看看賈思邈的傷勢。突然,賈思邈一番身子,握着魚槍,一槍刺穿了他的胸口。然後,他搶過了那水鬼的氧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
這就是賈思邈所說的機會。
他假裝讓魚槍頭射中,實際上是在間不容髮的空隙,一把握住了魚槍頭。人,再模仿着中槍的動作,憋了一口氣,往下沉。他在賭,賭人的心裡。一旦看到他中槍了,那些水鬼們肯定會上來瞅瞅。
一旦跟水鬼接近,他的機會就來了。
其餘的幾個水鬼距離賈思邈也很近了,看到這一幕,立即舉槍。而賈思邈,是有備而來,早就已經搶過了讓他給捅殺的那個水鬼的射魚槍,直接將面前的一個水鬼給射翻了。然後,賈思邈一把抓住了那水鬼的身子,將他擋在了背後。
噗噗!兩支魚槍頭射中了那水鬼的身子。這水鬼也真是夠倒黴的,讓賈思邈給捅殺了,連屍身也遭受到了同伴的蹂躪,死不瞑目啊。
趁着他們上魚槍頭的機會,賈思邈立即反撲上去,妖刀閃過了一道妖冶的光芒,彷彿是連水都給劈開了,直接將一個水鬼給斬爲了兩段。剩下的那個水鬼還想走,讓賈思邈衝上去,拿着妖刀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還敢再亂動,老子一刀捅殺了你。
沒有說話,但是賈思邈動了動手腕,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眼瞅着三個同伴兒,眨眼間就讓賈思邈給幹掉了,那水鬼也害怕了,愣是沒敢亂動。
賈思邈就拽着他,兩個人游到了海面上,直接扯掉了他的氧氣罩,這才問道:“鄧涵玉呢?他在什麼地方?”
“鄧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不知道?”
賈思邈的問話很有學問,直接單刀直入,讓他反應都反應不過來。不認識,不認識會管鄧涵玉叫鄧爺?明顯是欲蓋彌彰。賈思邈就動了動手腕,妖刀割破了他脖頸的皮膚,血水立即流淌了下來。
然後,他又抓着那水鬼的頭髮,直接將那水鬼的腦袋給浸泡在了海水中。
“啊……”傷口遭受到海水的浸泡,又不能呼吸,嗆得他直咳嗽。連續的幾次,他終於是扛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道:“我們……我們都是青幫的人,是鄧涵玉派我們過來,想着將船給搞沉掉,再偷襲你……”
“那趙無妨呢?”
“爲了你,多犧牲一個人,也是值得的。”
這一招,真是夠狠啊。鄧涵玉爲了殺自己,連趙無妨的性命都不顧了。要知道,趙無妨可是戰神三大弟子之一啊,在鄧涵玉的眼中,竟然是視如草芥。這人的心思,真是歹毒。趙無妨這要是真的死了,這筆賬肯定會算到自己的頭上。
戰神?想想都是一個可怕的人。
賈思邈問道:“你們過來了多少人?”
“二十多個。”
“我要準確數字。”
“二十六個。”
“在南郊碼頭,有你們埋伏的人嗎?”
“有……有四十二人,是由鐵戰統領的。”
這個水鬼的心裡嘀咕着,賈思邈到底是什麼妖精變的呀?他怎麼就知道,在南郊碼頭,埋伏了不少人呢?賈思邈笑道:“好,你還真挺聽話的,我會送你回家的。”
“真是太謝謝賈爺……啊~~~”
賈思邈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看着他不甘的雙眼,淡淡道:“別誤會,我是說,送你回姥姥家。”
賈思邈快速換上了水鬼的衣服,又戴上了面鏡、呼吸管、潛水服、潛水靴、蛙鞋、呼吸調節器、浮力調整器、儀表系統、配重系統等等裝備,縱身潛入了海水中。這一刻,他才知道,這面鏡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還帶有紅外功能。即便是在茫茫的深海中,一樣能夠看得稍微遠一些。
總共有二十六個人,還剩下二十二個,就來吧。
賈思邈也不着急走了,就圍繞着即將沉沒的貨船周圍,搜尋起來。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就看到前方有幾個水鬼,正在聚在那兒打着手勢。看到賈思邈過來了,其中一人也在衝着賈思邈比劃,意思是說,在不遠處發現了對方的行蹤,上去幹掉他。
賈思邈點着頭,手拎着射魚槍,跟在了他們的身後。然後,他就看到了趙無妨的身影。趙無妨沒有戴面鏡,也沒有氧氣筒,只能是浮在水面上,正在跟一個水鬼撕扯,刀子捅進了那水鬼的小腹中,血水流淌出來。
他一把拽過了面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是想要他命的人,都是他的敵人。對待敵人,他當然不會客氣了。
一個水鬼打了幾個手勢,其餘的幾個水鬼都摸出了射魚槍,對準了趙無妨。這一幕,看得賈思邈都是一陣頭皮發麻,鄧涵玉這人真是陰險毒辣啊。現在,趙無妨自己一個人,怎麼還對趙無妨痛下殺手呢?難道說,他非要激起戰神的怒火?
這可不是賈思邈想要看到的事情,他從後面上去就是一妖刀,將一個距離他最近的水鬼給斬爲兩段,然後又揮刀劈翻了另外的一個水鬼,動作乾淨利落,在大海中都沒有盪漾起什麼波瀾。
嗖!距離比較遠的一個水鬼,讓他一射魚槍給貫穿了背心,當場仰面,往海底沉去。剩下的一個水鬼,還不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舉起了射魚槍,對着趙無妨就勾動了扳機。嗤!妖刀的光芒閃過,直接將射魚槍給斬爲了兩段。
那水鬼連忙往旁邊遊動,摸出了匕首,捅向了賈思邈。
賈思邈纔不會給他機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懷中一拽,跟着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勁風襲來,賈思邈心頭一凜,連忙往旁邊躲閃。噗!那一刀劈斷了呼吸管。
賈思邈這才注意到,這人竟然是趙無妨。
這個犢子,人家在這兒幫你解決了偷襲你的水鬼,你反過來殺我。這可真是東郭先生和狼,農夫和蛇的故事。沒有了呼吸管,戴着面鏡也沒什麼太大的效果了,他連忙扯掉了面鏡,衝着趙無妨連續揮着手。
趙無妨這才注意到,是賈思邈。
賈思邈趕緊一把抓住旁邊的一個水鬼,將他的面鏡和氧氣筒給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比劃了幾下,告訴他,這都是他幹掉的。
趙無妨就比劃着問道:“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賈思邈手指了指海面,兩個人游到了海面上,這才罵道:“趙無妨,我懷疑你是不是青幫的人啊?怎麼那些水鬼連你都殺啊。”
剛纔的一幕,趙無妨看得是一清二楚。要不是賈思邈幫忙,他現在很有可能是已經遭受到了射魚槍的射殺。在這種大海深處,再高的功夫,也是扯淡,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場。
趙無妨問道:“你確定,他們都是青幫的人?”
賈思邈冷笑道:“咱們現在是同病相憐,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剛纔,我抓住了一個水鬼,他什麼都交代了。這些水鬼都是鄧涵玉派來的,一共有二十四人,在南郊碼頭,還有鐵戰帶領着的四十多個青幫的人,埋伏在那兒。”
鄧涵玉?趙無妨問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賈思邈一字一頓道:“很簡單,殺了你嫁禍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