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秦家武館,把賈思邈都嚇了一跳,實在是太大了。
甬道的兩邊,種植着花草樹木,再兩邊是十分寬敞的練武場。架子上,擺放着各種刀、槍、劍、戟等等武器,還有石墩子、沙袋子等等。一些赤着上身的青年,露出了精壯的身軀,在那兒呼呼地打着拳。粗算一下,至少是有百八十人的,相當有氣勢。
張兮兮左右張望,對於這種地方,還是有幾分好奇。
看來,秦家的勢力,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呀?賈思邈不動聲色,跟在那個打手的身邊,很快穿過甬道。前面是一棟寬敞的樓房,直接邁步走進去,這個大廳差不多有幾百平米,一樣是有一些赤着上身的青年,在那兒練武。
他們的動作很是迅捷和狠辣,拳拳到肉,一點兒也不留情面。
幾個武師在旁邊指點着,他們像是沒有看到賈思邈和張兮兮等人,賈思邈心中暗歎,這都是高手啊。如果單挑,他的思羽社兄弟,絕對不比他們遜色,甚至更強,可人家人多呀?你能打倒一個,還能打倒十個、二十個嗎?又跟着那個打手往樓上走,賈思邈是心裡明白,這是秦破軍在給自己玩下馬威呢。
很快,來到了二樓。跟一樓差不多,一樣是有練武場,卻只有二十幾個人在這兒練武。
順着走廊,很快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門口一樣是站着兩個人。那打手跟那兩個人低聲嘀咕了幾句話,那二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賈思邈和張兮兮,喝道:“等一下。”
張兮兮心裡很不爽,連你們主子見到我們都得客客氣氣的,你在這兒跟我們裝什麼呀?她剛要說話,卻讓賈思邈給攔住了,微笑道:“行,麻煩兄弟了。”
那人推門走進了房間中,沒多大會兒的工夫,秦破軍就走了出來,跟在他身邊的,有王貪狼、蕭七煞,還有個身材枯瘦的老人。這人的穿着比較另類,是一身道袍,頭上帶着道冠,手拿着拂塵,很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賈思邈沒有見過這個老人,不禁多看了他幾眼。那老人倒像目光灼灼,沒有絲毫的掩飾,彷彿是要扒光賈思邈的衣服,洞穿他的肺腑。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呢?老子是純爺們兒,你再看,對你這個老頭子也不會感興趣。
秦破軍往前疾走了兩步,笑道:“哎呀,讓賈少久等了。走,咱們進屋聊。”
賈思邈笑了笑,和張兮兮一起,走進了房間中。在沙發上坐下,秦破軍跟賈思邈閒扯淡地說着一些事情,偏偏就不往合同上面說。張兮兮急,賈思邈卻不急,很是淡然,倒是旁邊的那個老人,突然開口了。
“賈少器宇軒昂,實乃人中龍鳳,不知道令尊是……”
“我是孤兒,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爹孃是誰呢。”
“哦?”
那老人微微一愕,又問道:“那你爺爺又是哪位高人啊?”
這是想給我保媒拉縴啊,還是想怎麼樣啊?賈思邈道:“賈半閒。”
“賈半閒?”那老人皺了皺眉頭,笑道:“賈家老宅在二十多年前,只出現過一個人,叫做賈半仙的,他應該就是賈半閒吧?”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我爺爺叫做賈半閒。”
“我跟賈半仙有過幾面之緣,這人很不簡單啊。在十幾年前,他喜歡過一個叫做花姐的女人,只可惜那女人得了絕症,不久就離開了人世。我就不明白了,他都沒有兒子,又怎麼會突然間冒出來你這麼個孫子呢?”
花姐?賈思邈還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對爺爺來說,很重要。在嶺南市的家中,賈半閒有一個暗室,別人不知道,賈思邈卻是知道,在暗室中,供奉着一個靈牌,那就是花姐。
花姐是誰,賈思邈沒敢問賈思邈,否則,不就等於是告訴他,自己偷偷地潛入暗室了?現在看來,這個花姐應該就是自己的奶奶了。可是,根據眼前的這個老人所說,花姐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連個兒子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孫子呢?
荒唐一把,就算自己是賈半閒的兒子,那也不可能,自己都二十多歲了,那時候花姐都還沒有孩子。那自己的親生父母又是誰呀?賈思邈皺着眉頭,這是他一直想知道,卻又不知道的事情。
賈思邈臉色一沉,冷笑道:“老爺子,你到底是想說什麼吧?”
那老人笑道:“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秦破軍解釋道:“賈少,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呂真人啊。他精通星宿占卜、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很厲害的呀。”
這讓賈思邈又是一愣,既然這個人精通左道之術,那肯定是認識自己的爺爺賈半閒的呀?看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樣,賈思邈就能猜測個十分八分的,估計他是賈半閒的手下敗將,想要通過自己,找到爺爺賈半閒,切磋切磋。
賈思邈不露聲色,帶着幾分恭敬道:“哎呀,你就是呂真人啊?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今天終於是見到活的了。”
這是什麼話?前半句讓呂真人很爽,後半句讓他很憋火,他就是可以斷定,這個人百分百不是賈半仙的後人,他又哪裡有半點兒賈半仙的模樣啊?不過,他跟賈半仙有一點倒是挺像,都是十分惹人討厭。
他是前輩異人,當然不會就撂下臉子,笑道:“好說,好說。秦少爺,你們聊你們的,我去喝杯茶。”
看着呂真人離去,秦破軍道:“老頭子脾氣比較古怪,你別往心裡去。”
賈思邈道:“哪能呢,我倒是怕他會瞎想啊。”
張兮兮憋不住了,這些人能不能不酸啊?盡是扯些沒用的,她乾脆開門見山的道:“秦大少,我跟賈哥是過來找你籤合同,辦理過戶手續的,你看看……能不能儘快幫我辦了?我倆還有挺多事情要忙呢。”
王貪狼和蕭七煞都想罵娘了,送給你的東西,你們還這樣挑肥揀瘦的,當我們是什麼呀?秦破軍掃了他倆一眼,從辦公桌中拿出來了一個檔案袋,交給了賈思邈,呵呵笑道:“應該,應該。賈少,你瞅瞅,這是過戶手續,只要你籤個字,洋河酒廠就是你的了。”
這可不是小事情,不過,賈思邈不方便看,就甩手丟給了張兮兮。張兮兮纔不管那些呢,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細翻看了一下,這才衝着賈思邈點點頭。
賈思邈接過合同,皺眉道:“兮兮,難道你還不相信秦大少嗎?沒有必要這樣看的。”
張兮兮很是乖巧的道:“是,我知道了。”
一對兒禽獸!但我們是傻子啊,誰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啊。
合同是一式兩份的,賈思邈和秦破軍都簽字,這樣,這個洋河大麴就是賈思邈的了。而營業執照什麼的,等會兒賈思邈和秦破軍再跑一趟工商局,重新變更一下法人什麼的,就行了。
拿着合同,賈思邈感動道:“秦大少,謝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有用得着我賈思邈都地方,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秦破軍大笑道:“咱們兄弟,還說這個幹什麼呀?走,我再陪你跑一趟工商局。”
要說人家賈思邈,說話是真有學問。聽到沒?只要是他能幫得上忙的,這個是有前提的,到時候,秦破軍真的找上門來,他就說,他幫不上忙,秦破軍還能怎麼說?賈思邈做人的原則,只佔便宜,不吃虧。
等到了樓下,練武場的人還在嘿哈地打着拳。見到秦破軍,其他人還在練拳,那幾個武師卻走了過來,恭敬道:“少爺。”
秦破軍擺擺手,笑道:“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賈少,功夫很厲害的。”
幾個武師又恭敬地跟賈思邈打招呼,其中一個武師道:“少爺,我斗膽有個問題……”
“哦?你說。”
“剛纔你說賈少功夫很厲害,我想跟他切磋一下。”
秦破軍呵斥道:“什麼?萬一你傷到賈少怎麼辦?”
那武師道:“我會手下留情的。”
“留情?”秦破軍皺了皺眉頭,喝道:“賈少,這個武師太狂妄了,要不,你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演戲,你們就演戲吧,當老子是傻子咋的?這一切,擺明了都是秦破軍授意的。否則,那個武師又怎麼敢提出這樣的問題來?上次在兮兮酒吧,蕭七煞對陣吳阿蒙,王貪狼對陣李二狗子,只有賈思邈,沒有人看到過他的身手。
關於賈思邈的功夫,秦破軍也聽到過一些,卻沒有親眼看到過。試想一下,能夠將吳阿蒙、李二狗子那樣的人收服,肯定是得有一些手段啊。他今天,讓手下的武師來找賈思邈切磋,就是想看看賈思邈,到底有多厲害。
既然是這樣,那賈思邈還客氣什麼?他現在跟秦破軍是蜜月期,不僅要打,還要打的漂亮,精彩。越是厲害,他在秦破軍手中的籌碼,就越高。
賈思邈微笑道:“好,那我就跟這個兄弟切磋兩下,可要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