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全仗周映雪這個聰明的女孩在場,什麼都不用明說,她也能感受到當下每個人的心境。看似說說笑笑,實際上就已經讓飯桌上的氣氛導向了和諧。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和周小北中間隔着周映雪。如果沒有周映雪,周小北會買我的賬?他會因爲我一句好話,就偃旗息鼓?絕不會的!
如果不是考慮到我跟周映雪這層關係,換作別人,說不定對方的下場會很慘?跟警察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叫板,豈不是自討苦吃?
當然,如果不是因爲周映雪這層關係,我也不可能跟兩代功臣之後面對面坐在吃飯了!
所以世間的一切都維持着一種微妙的動態的平衡!
我們開始討論下一步的計劃,首先是我把這幾天調查的情況對周小北複述了一遍,接着周映雪又談了她爺爺的態度。上午她已經在電話裡跟鐵腕老人進行了溝通,鐵腕老人決定先捉拿阮氏兄弟歸案!
下一步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點說,就是捉拿阮氏三兄弟歸案,然後把那隻烏鴉給找出來!
複雜的是,怎麼把那隻烏鴉從茫茫人海里給找出來?這是複雜的地方!
“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周小北放下酒杯,對我和周映雪道,“兩個行動方案,暫且分爲A計劃和B計劃。A計劃就是通過銀行賬戶鎖定烏鴉的下落,B計劃通過手機賬號搜索出烏鴉的位置!”
“誰的銀行賬戶?”周映雪有些不解,“烏鴉的銀行賬戶嗎?問題是我們並不知道烏鴉的真實身份信息……”
“阮氏兄弟的銀行賬戶!”周小北朝她擺擺手道,“你肯定又會問爲何要通過阮氏兄弟的銀行賬戶?答案很簡單,那隻烏鴉替阮氏兄弟辦了事,阮氏兄弟要向他支付酬勞!如果不是親自給錢,那一定是通過銀行賬戶!從已知的情況分析,阮氏兄弟在事成之後就是通過賬戶把酬勞劃到烏鴉的賬上的!只要覈查阮氏兄弟的賬戶,總會找到那筆轉賬記錄的!爲了更準確查找這筆轉賬記錄,最好弄清楚轉賬金額!沈默!既然你都查到這兒了,我相信再去查個轉賬金額應該不算什麼事兒吧!”
周小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像是故意在給我出難題。
“我想想辦法!”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也許那隻花貓還是有些利用價值!”
“不管花貓什麼貓,”周小北笑看着我道,“你只要弄清楚轉賬金額就成!”
“我想想辦法吧!”我道。
他這是故意給我出難題,轉賬金額這種事,花貓也許不會知道。警方也未必非要知道這個才能查到那筆轉賬記錄!只是會稍微麻煩一點,耗費的工時會更多一些罷了!
“那B計劃呢?”周映雪問道。
周小北夾了一塊血鴨送到嘴裡,邊咀嚼着,邊笑笑道:“這個也不復雜,如今幾乎不存在完全沒有登記的手機號碼,所謂不需要登記的手機號碼,只是指不需要使用者登記,但仍需要出售這種卡的零售商用身份證去登記!另外有的零售商也不會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而是從
電腦裡調出別的用戶的身份證號碼去登記!只要有身份證登記,這就是一條線索,警方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就有可能查到那隻烏鴉的去向!”
“那你打算怎麼做?”周映雪問。
“雙管齊下,”周小北扭頭看着她道,“這次務必要高效率!我看老爺子好像對我有些不滿!”
“你別多心,”周映雪擡手攏了一下秀髮說,“爺爺只是罵了那些當差的警察,你並沒有參與失火事故的調查小組!在你出差回來時,那案子已經草草了結了!”
“總而言之,”周小北搖搖頭道,“這次我不能讓老爺子再對我失望!”
說着周小北把目光投向我,申述抓起面前的那瓶已經見底的酒鬼酒,對我一笑道:“沒想到你們家鄉的酒還不錯!要不要再喝點?福爾摩斯!”
他這已經是開飯後第三次喊我福爾摩斯了,分明就是在擠兌我!
“行啊!”我籲出一口煙霧道,“雖然我沒什麼白酒量,但神探想喝,我就奉陪到底!”
“這才叫誠意!”周小北饒有意味地笑笑,衝門外喊道,“服務員,上酒!再來一瓶酒鬼酒!”
“還喝啊?”周映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我看今天到這兒吧?你下午沒任務啊?”
“喝!幹嗎不喝!”周小北哈哈一笑道,“不喝豈不是不給福爾摩斯面子!人家好心好意領我們來這裡吃血鴨!一定要喝痛快了!”
“阿默,你還行嗎?”周映雪有點擔心地看着我。
其實我已經有三分醉意了,我的白酒就半斤量!
“周總別問我行不行?”我故作一副無所謂的架勢,“男人不行也得行!我就不信這神探的胃是皮革制的!我只是不愛喝酒,並不是說我喝不過誰!”
“行!”周小北衝我豎起大拇指,“這話我樂意聽!”
“呆瓜!”周映雪拿目光嗔我說,“你不瞭解,這大偵探酒量可不是蓋的,山東好漢都喝不過他呀!”
“撤!”我不屑一顧道,“讓他放馬過來!”
服務員送來了一瓶酒鬼酒,周小北抓起酒瓶,衝我笑道:“來!福爾摩斯,把杯子拿過來!現在就這瓶酒,雪兒不能再喝了,否則待會沒人拖你回家了!我們倆男人對半!頂多也就是每人五杯左右!”
“喂!小北!”周映雪蹙眉瞪着他道,“你這是欺負阿默!他是文,你是武……”
“這是什麼話!雪兒!”周小北怪笑着道,“什麼叫我欺負他?你讓他自己說!福爾摩斯,我這是在欺負你嗎?如果你承認我在欺負你,那這瓶咱們可以不喝,如果你不願意當個娘們,那咱們你一杯我一杯對幹!”
他這話意思很明顯,如果我承認他在欺負我,我等於是在說自己是孬種!
“別廢話!倒酒!”我衝他道。
輸什麼,也別輸了男人氣概!
“好樣的!”周小北怪笑着衝我豎起大拇指。
周映雪無奈地搖着頭,低頭找開瓶器:“咦,剛還在這裡的……”
“要那玩意做啥,”周小北輕笑一聲,“福爾摩斯你看好了!”
說着,他左手捉住酒瓶,右手五指捏住瓶蓋,直接把瓶蓋給扯了下來!
周映雪很吃驚,看着他道:“啥時候學氣功了?我以前怎麼沒見你露過這一手?”
“女人面前我不愛顯擺而已!”周小北得意地笑看着我道,“我喜歡在男人面前顯擺顯擺!上次聽福爾摩斯說他懂功夫,我一直想見識一下,唉,可惜,他或許喜歡深藏不露,也或許是他那花拳繡腿拿不出手!”
“說啥呢!”周映雪對他道,“阿默是怕嚇着你!你沒親眼見過阿默的身手,你才這麼口出狂言!”
“啊哈哈哈!”周小北怪笑道,“我倒是想見識見識,可問題是你人家不給我這個機會!”
“你有機會見識的!”我面帶微笑,不卑不吭地看着他,“怎麼?你醉了嗎?神探!趕緊倒酒啊!”
兩隻酒杯白酒已滿上,我們各自端起自己的杯子。倆人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幾乎是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如此,接連幹了三杯!
特麼我感覺胃裡灼痛,嗓子眼裡辣得都快麻了!腦袋似乎開始嗡鳴!
周映雪勸我多吃點菜,這麼幹喝是醉很徹底的!
“吃什麼菜!”我擺擺手道,“這點酒不過漱漱口罷了!周總,麻煩你幫個忙!”
“什麼事?阿默!”周映雪看着我問。
“福爾摩斯估計要去衛生間了!”周小北笑覷着我,哈哈一笑道。
見他面不改色,神閒氣定,看來這廝酒量應該不是蓋的!他頂多五分醉意而已,我已經七八分了!
“看見牆角的風扇了嗎?”我對周映雪道,“去把風扇的電源插上!”
“怎麼?”周小北依然笑覷着我道,“福爾摩斯熱啊?”
見我不像開玩笑,周映雪只好起身走到牆角,把那風扇的電源插上了。
這風扇應該是夏天用的,現在雖已是深秋,但沒別的地方擱這風扇,所以依然被擱在牆角里。
那風扇還是老式的那種,就是看上去相當堅固的那種!電源一接通,葉片飛轉起來!
我起身站起來,本來想沉穩一點的,誰知酒勁已泛上來,腳下沒站穩,打了個踉蹌。周映雪趕緊攙住我,擡頭看着我說:“阿默,你真的沒事?要不別喝了……”
“我醉了?沒有的事!”我朝周映雪擺擺手,走到風扇跟前,強勁的風把我的頭髮和衣袂吹得舞動起來,“大偵探!你瞧好了!”
我心中冷笑,就你那點雕蟲小技,我今兒玩個大的給你看!捏碎茶杯,手開酒瓶,那些都不過小菜一碟!懂些硬氣功而已!
我兩隻手相互捏了捏,周映雪似乎猜到了我要做什麼。上前拉住我說:“阿默,你喝多啦!快坐下!”
“不是吧!福爾摩斯!”周小北睜大眼睛看着我道,“你不會是想用手讓那風扇停止轉動吧?哎喲!你可別弄得鮮血四濺的,我們這飯還沒吃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