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雪噗嗤一笑說：“少貧！我問你個問題哈！阿默，你準備以後往攝影哪個方向發展？”
“還不知道耶，”我把身體靠向後面的椅背，籲出一口煙霧，笑笑道，“我對藝術片有濃厚的興致，我希望我能拍出像王家衛導演的那種文藝氣息很濃郁的畫面，但電影和攝影雖然理論相通，但現在的女人們通常喜歡那種通透清新的畫面，所以如果我要拍文藝片，我面對的受衆可能就會縮減一大部分！”
“爲什麼呢？”周映雪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問。
“說句俗氣的話，”我笑笑道，“我畢竟是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一個人，我不可能去搞純粹的藝術，即便我渴望純粹的藝術！所以我得考慮我的生存問題，畢竟只有生存下來了，我還有可能繼續創作！如果我以後拍人像寫真，那麼我就養成文藝小清新的風格，但我最喜歡的是那種有着濃郁文藝格調的畫面，所以現實與理想的矛盾在三百六十行裡都存在，且永遠無法調和！而人只是在現實與理想的夾縫中生存而已！”
“你爲什麼不去拍時尚片呢？”周映雪看着我問。
“不是不可以拍！”我低頭吸了一口煙，笑笑道，“只是時尚攝影界更難插足，畢竟時尚攝影的市場就是那麼大，全國也就是那幾家知名的時尚時裝雜誌而已！要像插足進去幾乎是天方夜譚！雖然時尚片基本上就是時裝片，但如果無法躋身前列，就註定只能去網上購物商城拍時裝，累死累活，一個月還沒多少錢！如果真要賺錢的話，不是時尚片，而是婚紗攝影，不管是開一個實體店，還是專做旅拍，都是很賺錢的行業，而且不像拍時尚片那樣必須具備對風尚的敏銳感知力和一流的創意能力！”
周映雪吃驚地看着我說：“阿默，沒想到你已經對整個攝影行業有過細緻的瞭解了！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我端起骨瓷杯，哈哈一笑道：“我從不打糊塗仗！我師父就是時尚攝影界人士，我從他那裡瞭解到不少！”
笑着低頭喝咖啡。
“阿默，我看你就從時尚片開始，”周映雪看着我說，“以後公司有時裝片，我們就不需要在外聘攝影師了。就由你來操刀！”
“那不行！”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不能搶我師父飯碗！那豈不是成了教會徒弟餓壞師父了嘛！”
“周文傑跟思宇也只簽了上次拍攝的合同，”周映雪看着我說，“我又沒把思宇廣告今後所有業務給他拍！”
“但他上次拍攝得很好，”我看着她道，“下一次理應請他來拍！”
“那可未必！”周映雪說，“風行腳踏車的業績之所以成功，未必就是周文傑的平面廣告起的作用，布魯斯的電視廣告片才起了主導作用……”
我眉峰隆起，佯裝很生氣地看着她道：“周總你再這麼說，我跟你急哈！”
“好吧！”她擡手攏了下秀髮，笑笑說，“可我也沒否認周文傑不是一個
出色地攝影師呀！”
我笑笑道：“總之，除非我師父不願意幹了，否則我是不會搶我師父飯碗的，這是原則問題，也是道德問題！在古代，這種行爲簡直就是不孝！”
“噯，你怎麼突然就穿越了！”周映雪嗔我一眼說，“那以後的廣告片，由你們師徒聯手合作怎麼樣！”
“不行！”我搖頭道，“我可以當我師父的助手！但不能跟我師父平起平坐！哪怕我的技藝已經超越了他！”
“嘿！阿默！”她蹙眉看着我說，“你可聽好了！我這是在幫你師父！如果你不答應這一條，以後思宇廣告的時裝片未必都會給你師父，如果你接受這一條，以後的業務都會交給你師父！你自己看着辦！我相信周文傑很願意聽到我這麼說，如此算下來，你師父年入少說上五六十萬！”
“呃，”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周總，你欺負我們師徒倆！”
“不接受算了！”周映雪輕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我這麼大一家廣告公司，還怕找不到好攝影師？”
“我接受！”我哈哈一笑，舉起手臂道，“我接受！我代我師父接受了！”
如此一來，我師父用不了兩年，就可以成爲百萬富翁了！給廣告公司拍片向來都是攝影師夢寐以求的事情！因爲預算高，可以拍出一流的大片！其次薪酬高，一條廣告片少說幾萬的酬勞！大製作有可能拍一條廣告片就是十幾萬！
當然那種超大製作的廣告片，一般攝影師根本拿不到，除非他是國內頂尖水平，還得是聲名在外！
我相信周文傑不會介意我的參與，因爲實際上，我是在幫他！否則思宇以後的廣告片花落誰家就難說了，上次風行腳踏車的片，如果不是原來的攝影師出了車禍，急着找攝影師，周映雪也不會考慮周文傑。
原先的攝影師在圈內那是赫赫有名，時尚界大師級的存在！
“而且，”周映雪笑看着我說，“你用不了多久，也會成爲百萬富翁了！粗略估算，思宇廣告每年支付給攝影師的酬勞都不低於百萬，你和你師父合作拍片，酬勞對半……”
“等等！”我打斷了周映雪，睜大眼睛看着她道，“你是說我也可以得到拍攝的酬勞嗎？”
“爲什麼不？”周映雪笑看着我。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可我是思宇的員工呀！”
“是員工就可以無情地壓榨嗎？”周映雪笑看着我說，“思宇廣告以後不管是不是我來管理，能者多勞，多勞多得，這一條都會作爲公司規章制度白字黑字地寫在那裡！”
“好吧！”我內心依然十分激動，“真的像做夢一樣耶！周總！這可是多少攝影師夢寐以求的事情啊！誰一出道就能拿到大型廣告公司的廣告拍攝權？這幾乎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周總！”
“所以，”周映雪朝我俏皮一笑說，“算命先生那是在瞎說，你今天不是走桃花劫，一定是
走桃花運，不只是桃花運，還會事業順利，財源滾滾！不過，你得能勝任一項工作，否則，我不趕你，我們的客戶也會趕你！如果你能夠勝任，很快你的名氣就打出去了！那以後真是財源滾滾了！一架小相機就能讓你吃穿不愁了！”
“那當然了！”我笑看着她道，“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周總！如果我不能勝任拍攝，我會主動退出！不屬於我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如果我能心安理得拿那一筆錢，那肯定是我的才能爲客戶創造了更豐厚的利潤！”
“嗯！你回頭先跟周文傑溝通一下！”周映雪笑了一下說，“這事兒先這麼說了！對了，你知道哪裡有比較特色的飯店嗎？我都發愁中午請小北吃什麼好！不行我們就去你上次帶我去吃的那家湘菜館吧？你說那裡有什麼血鴨，我還沒吃過呢，小北更沒吃過！”
“周隊長能吃辣嗎？”我笑問。
“沒問題的！”周映雪笑，“小北愛能吃辣！他做什麼事，包括吃飯，都喜歡刺激一點！”
“行！”我點點頭，笑看着她道，“那就去中醫院附近的一家血鴨店吧！”
“中醫院？”周映雪眨巴着眼睛問。
“對！”我點頭道，“整個海都市，沒有再比那裡的血鴨好的地方了！”
“行！”周映雪笑看着我說，“那就這麼說定了！”
“那我先走啦！”我端起桌上骨瓷杯，幾口將咖啡喝乾了。
我剛走出獨立辦公區，就看見從公司門口跑進來兩個人，我定睛一看，沒錯，就是張博文和楊陽。
我笑着走過去，沒看他們，在我的辦公區門邊上，若無其事地倚在邊上，裝作擡頭再看遠處玻璃窗外秋高氣爽的天空。
腳步聲近了，同時我聽見了喘氣聲。估計這倆傢伙是跑了很遠，但很顯然他們打卡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上班時間。
“沈默！”
我聽見張博文怒氣衝衝地在叫我。
我裝作聽不見。
“沈默！你少給我裝聾子！”張博文逼近兩步，衝我叫道。
“那個，”我慢慢轉過頭去，看着他道，“你在喊我嗎？”
“這廝！”張博文氣地伸手指着我，對楊陽道，“這廝簡直氣死我了！”
“對！背叛兄弟！”楊陽在邊上用力哼了一聲道。
“你說你特麼還把我們當兄弟嗎？”張博文上來扯住我的領子，“明明你車裡能再坐下倆人，爲什麼把我們丟那裡不管！”
“對！爲什麼不管啊！”楊陽幫腔道，怒視着我，“以後別在外頭說我們認識你？”
外頭？啊哈哈哈！看來你們自以爲你們名聲在外？除了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外頭還有多少人認識你們？
“你倒是說話啊！”張博文拽住我用力搖了一下道，“別裝聾作啞，信不信我揍你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右手邊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