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寸頭也沒動怒，只是對小云道：“好吧！算我倒黴！你總得幫我擦乾淨吧？啊？”
小云沒辦法，只好扯了紙巾，蹲在地上，幫那寸頭擦潑到他褲子上的牛奶……
小云很怕，戰戰兢兢，但她知道自己犯了錯，只好去彌補。
誰知那寸頭過分的還在後頭，趁小云低頭蹲在那裡給她擦褲子時，突然就伸手抓住她的頭，用力按了下去，嘴裡怪笑着：“你以爲這麼便宜？幫老子吃乾淨吧你！”
棒球帽在對面笑覷着，一言不發。
張娜趕緊從吧檯後面跑出來，衝那寸頭道：“喂！你太過分了！”
見張娜跑出來，那寸頭才鬆開小云。
小云被嚇哭了，捂着臉跑開了。
“怎麼？”寸頭仰頭看着張娜，“犯錯的人是員工，你做爲老闆，倒是責罵起顧客來了？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
“你不欺負人家，人家會緊張？”張娜怒視着那寸頭道，“她不緊張，怎麼會把牛奶杯子碰倒？”
寸頭聳聳肩，似笑非笑道：“好吧！這麼一想，你說的好像也並無道理！這樣吧！一筆勾銷了！我不要她賠褲子，她也別怪我粗魯，你看成嗎？”
張娜咬咬牙，忍了又忍，才衝那寸頭怒道：“請你放尊重點！”
“好說好說！”那寸頭仰頭看着張娜，哈哈一笑道，“我們老實喝牛奶總行吧？美女！你總該給我重新弄杯牛奶吧！”
張娜強忍住怒氣，走回到吧檯，重新給那寸頭弄了一杯熱牛奶。然後趕緊跑到裡頭的倉庫去安慰小云。
還沒把嚇壞的小云的情緒安撫下去，外頭又炸開鍋了！張娜聽到外頭那寸頭在那裡罵罵咧咧，說什麼這裡簡直是加黑店！
張娜問詢趕緊跑出去，見店門口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還沒等張娜發問，那寸頭就伸手指着面前的桌上的熱牛奶，衝張娜叫囂道：“老子問你！你特麼是怎麼做生意的！你想害死人是吧！這麼一大隻蒼蠅在牛奶裡游泳！今天你要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死定了！”
張娜目瞪口呆，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幕難以置信，牛奶裡怎麼有蒼蠅呢？
其一，已進入秋天，這個季節哪來的蒼蠅？
其二，就算是夏天，店裡也沒蒼蠅，她平時做了很多衛生工作，就是防止蒼蠅、蟑螂這些東西出現在店子裡頭。
其三，熱牛奶是她親自弄的，裡頭有沒有蒼蠅，她會注意不到？
可那寸頭的玻璃杯裡，確實有一隻蒼蠅，還是一隻綠頭蒼蠅，已經淹死了，浮屍牛奶之上！
“怎麼解釋？”寸頭用他那雙小眼睛瞪視着張娜，“如果你不給個我能接受的解釋，老子就把你這店給砸了！”
張娜終於反應過來，衝寸頭怒聲說：“不可能！我店裡不可能有蒼蠅！絕對不可能……”
那棒球帽瞄着張娜，伸手指了下寸頭面前的那杯牛奶，冷笑兩聲道：“這不是蒼蠅是什麼！難道這是小蝌蚪？還是隻
噁心的驢頭蒼蠅，誰知道它是從哪裡飛來的，有沒有細菌病毒，幸虧我哥們眼尖發現了，要是沒發現一口喝下去，趕明兒鬧病了誰負責？”
“這蒼蠅肯定不是我店裡頭的！”張娜大聲分辨道，“我們店裡不可能有蒼蠅，蚊子都找不見一隻！不信你隨便找位顧客問問，他們都知道我店裡的衛生條件非常好！”
那寸頭歪着腦袋瞄着張娜：“嘿！特麼你是什麼意思！不是你店裡的，難道特麼還是老子帶進來的？你的意思是老子特麼從外頭茅坑裡捉只綠頭蒼蠅跑你店裡來陷害你？”
“這可不是我說的！”張娜怒視着她道，“反正我們店裡絕對不會有蒼蠅！”
“臭婊子！”那寸頭猛一拍桌子嗖地站起來，“衛生條件這麼差，你還敢開店？老子今天就砸了你的店！”
說着一腳踹開椅子，衝桌對面的棒球帽道：“你讓開！打電話給衛生局！”
等棒球帽閃開，寸頭叫了聲去你媽的，伸手一把桌子掀了個底朝天！咔嚓，咔嚓，兩隻裝牛奶的玻璃杯碎了一地，桌上的其它一些物件也都撒了滿地！
張娜怒極，她忍了不是一時半會了，這下火氣一下子直衝頭頂！她衝那寸頭喊道：“住手啊！混蛋！我警告你，你再在這裡撒野，別怪我對不客氣了！”
“去你媽的！”那寸頭看都不看她一眼，掉頭朝另外一張桌子跑過去，“老子砸了你的店！”
話音未落，另一張桌子也被他掀了個底朝天。那寸頭見東西就掀，整個店裡頓時間叮鈴哐當地響成一片！
張娜已經氣炸了！自己辛辛苦苦地打理的店面，頃刻間就被那寸頭搞得烏煙瘴氣！她感覺腦袋裡嗡嗡作響，有點不受控制！
她轉身奔到收銀臺後面，從收銀臺下面抓起那把用報紙包裹了的砍刀，扯掉報紙，舉起砍刀就衝出了收銀臺……
店門口圍觀的人都睜大眼睛，發出驚呼聲。
那寸頭正掀得過癮，根本沒把張娜放在眼裡，直張娜在他身後怒叫一聲：“死王八蛋！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老孃砍死你個王八蛋！”
那寸頭這才緩緩迴轉身，見張娜手裡舉把砍刀，他先一愣，旋即卻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指着張娜，邊笑邊道：“臭婊子！嚇唬我啊！你特麼砍過人嗎？要老子教你怎麼砍人不？”
說着就上來搶張娜手裡的砍刀，情急之中，搶奪之中，張娜一刀就砍了過去！
這一刀砍得很深，幸好是砍在手臂上，而且是從上往下砍的，是順着那寸頭左手臂外緣砍下去的，等於是從對方的手臂上削了一塊肉下來！如果是橫着砍，那對方的手臂不傷筋動骨就怪了！
如果是那樣，事態就不會像這麼輕鬆就能解決的！
聽完張娜的講述，我也覺得那倆混蛋欠收拾，自他們一進店，就無事生非，即便那隻蒼蠅就是張娜店裡的，也不能砸人家店子。那家店可是張娜的所有，爲了把店子經營好，她在其中投入了多少時間精力，恐怕時間精力都不足以說明這個問題
，她投入的是她的心血！
“算了！”我安慰她道，“就當它過去了！生活還在繼續，店子依然還要正常營業的！”
“遠遠沒有過去！”張娜看着我說，“那個棒球帽打了衛生局的投訴電話，他表示可以爲寸頭作證！證明我店裡出售的牛奶裡頭有蒼蠅！衛生局的工作人員估計下午已經去過我店裡了！我被警察帶出店子時，沒帶手機，小云也聯繫不上我！我現在得馬上去店裡問問小云情況！沒準兒衛生局要罰款啊！”
真是太過分了！張娜的店子衛生情況怎麼樣，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張娜是非常用心在經營她的小店，怎麼會有衛生問題！
“我怎麼感覺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我擡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張娜道，“那倆混蛋好像是有預謀的！”
“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張娜紅着眼圈看着我道。
我突然就聯想到了杜少風，不會又是這王八蛋在找張娜麻煩吧？
“你覺得……”我看着張娜道，“會不會杜少風在禍害你？”
“他？”張娜蹙起眉頭道，“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搖頭道：“沒好處！但這種人心理變態，所謂心理變態就是總喜歡幹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不說我還沒往這方面去想，”張娜看着我說，“聽你這麼說，好像還真不是一起簡單的流氓事件！”
我點了一支菸吸着，看着張娜道：“我們上次整杜少風，據說他因爲那次事件被降了職，花雨模特公司的聲譽也受到了很大影響，這口氣他能嚥下去？”
張娜也伸手問我要了一支菸，我給她點上了火。
“可他上次不是找了一幫混蛋來報復過你了麼？”張娜籲出一口煙，蹙着眉頭問我。
“我上次並沒有損失，”我看着她道，“而且我還把杜少風派來的一幫流氓打得屁滾尿流的！這肯定不是杜少風希望看到的結果！”
“這個天殺的！”張娜咬牙切齒地道，“非要搞我們走投無路！”
“不！”我籲出一口煙霧，看着她訕訕一笑道，“他只是想擁有你！如果你接受他，那一切麻煩都結束了！”
“我呸！”張娜扭頭往車窗外啐了一口，回頭看着我道，“讓他去死吧！老孃就是走投無路去要飯，也不會讓他佔到一絲便宜！”
我哈哈一笑道：“有志氣！”
“你還笑！”張娜怒視着我說。
“不論我們是笑，還是哭，”我笑看着她道，“難道能改變杜少風對待我們的態度嗎？”
張娜瞪我一眼，扭頭看向車窗外，不再說話。
我陪她去了店裡頭，小云已經睡下了，外面的卷閘門已經拉下來上了鎖。
聽到我們打門，聽到我們聲音後，小云才從裡頭把門打開了。
我外面的卷閘門掀了上去，小云雖然穿着睡衣，但看得出來她並沒有睡着。
下午接二連三的驚嚇在她臉上無可避免地留下了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