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國,滿都。
滿都是滿真人的國都,建立在大草原上。
說是一座城,實際就是由無數頂帳篷組成的一個聚集地,土木建築當然也有,但很少,爲一些王公大臣的住所,或者職能部門的辦公之地。
在聚集地中心,有一個最高大的建築,這裡是滿國文武舉辦朝會的地方。
今日,是例行地舉辦朝會的時候,凡有資格參加的大臣和首領,此刻都匯聚一堂,商議國事。
一名身穿皮氅的年老大臣起身,向高位上的皇帝一禮道:“陛下,接到前線戰報,得趕緊再派將領南下了。”
“我們的高層將領損失太嚴重了,除主帥外,各部隊的萬夫長已經死了兩茬了。”
“再如此下去,沒有頭狼的狼羣,吃起羊來,速度也會慢很多的。”
高坐的皇椅上的年老皇帝聞言,也是一陣的頭痛,他怎麼想都沒有想到,戰事會發展到如今這樣糟糕的局面。
他曾經和武朝的軍隊交過手,知道這些人貪污腐敗的能力遠遠超過他們的戰鬥力,是所有他交過手的人中,戰力最弱的。
開始時,他也是沒有將武朝人放在眼裡的,覺得只要王師一到,那些懦弱的人必定納頭便拜,獻上他們的財物和妻女。
可誰想,軟弱的武朝人,竟然那麼有韌性,無論打敗他們多少次,只要不死,不久又會組織起軍隊來和他們對抗。
雖然依舊一擊即潰,可是浪費時間啊,這讓他快速佔領武朝的願望落空。
這其實還不是最讓他頭痛的,最讓他頭痛的是武朝的那些武者,這些人往常是不放在他眼裡的。
一頭老虎再厲害,沒有組織,沒有紀律,也會敗在狼羣之下。
按照他的本意是不搭理這些人,先將武朝北方佔領,然後再將他們逐個擊破。
誰曾想,反而是這些人,給他造成了最大的損失。
他們的斬首和游擊戰術,配合高強的武力,讓滿真軍隊屢屢吃虧,將領損失更是到達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這些將領都是陪他一起南征北戰之人,還沒有開始享受,就身隕武朝,每每想到此,這位開創一國的老皇帝就很是心痛。
更讓他不可接受的是他兒子的死傷,派出去擔任要職的兒子共有四位,如今戰死三位。
這些可都是他最優秀的兒子,日後他一死,這偉大的王朝可由誰來帶領呢?
底下的那名開口說話的大臣還在說着什麼,老皇帝卻沒有心思繼續聽下去了,他在考慮是不是把自己的最優秀四位兒子中,還未戰死的唯一一位兒子招回來。
這樣做雖然會對戰場士氣造成影響,但是總比他再失去一個優秀的兒子強吧,年紀大了,受不了那種痛苦啊。
他還在想,突然便見自己最信任的親衛首領拔刀衝向自己,口中大喊:“護駕!”
老皇帝的第一個想法是這護衛頭領莫非造反了不成,這裡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是經過戰火考驗的人,怎麼可能有人行刺,再說,也沒有看到刺客啊。
他正疑惑,就見更多的護衛將他包圍,就連隨行的幾名巫士也跑了過來。
然後,他就愕然看到,屋頂突然炸開十個窟窿,十道人影突然顯現,勁氣縱橫間,房屋坍塌大半,殿內的大臣們血肉橫飛,再無一個活人。
這十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塵帶領的大宗師團隊,衆人各發出一道氣勁後,大殿基本已經被摧毀,
僅剩皇帝的那個方向上,還有十幾道人影,在倒塌的房屋下狼狽不堪。
這裡沒有任何戰火,防備並非最高等級,呂塵看到,圍着皇帝的僅有八名侍衛和七名巫士。
其他的侍衛和巫士發現十人從天而降,正慌忙地從殿外往皇帝這裡趕,顯得緊張慌亂。
而這就算皇帝身邊的侍衛和巫士,事先也沒有準備,只是倉促之下圍在皇帝身邊,巫士在呂塵等人降落的時候纔開始唸咒語,顯然是有些晚了。
這可是一個好時機,第一次殺滿真軍主帥的時候,經驗不足,爲了裝逼,也爲了振奮士氣,呂塵當時是正大光明,從雲層中瀟灑降落的。
這給了本來就有準備的主帥防禦的時候,造成了大恩寺一名大宗師受傷。
而這次不同,沒有必要有觀衆,也沒有必要裝瀟灑,要的就是一個實惠。
因此,呂塵等人先是僞裝成當地人,接近所謂的皇宮周圍,並打聽清楚了今日滿真皇帝舉行大朝會,才突然從外圍直接動的手。
這樣做,不但距離更近,也更隱蔽。
此時,呂塵施展《七星影步》,內力全開,幾個瞬移便來到了皇帝這一撮人的外圍,二話不說,再次催動內力,運行《九天歸一劍》心法,一道氣勁長劍具現,重重斬下。
氣勁長劍將空氣斬出爆裂的聲音,直接人羣,還未等人羣發出慘叫,其他大宗師的氣勁也先後而來。
轟!轟!轟的聲響不絕,待所有大宗師一擊之後,老皇帝的所在位置已經變成了一處血肉煉獄。
十幾名侍衛和巫士全部身隕,屍體支離破碎,根本分不清彼此。
事實證明,巫士施展巫術是需要時間的,而呂塵並沒有他們機會。
外圍趕來的巫士和侍衛看到這一幕場景,知道再救援已經無望,巫士們開始唸唸有詞,明顯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皇帝,準備圍殺膽敢闖入他們地盤的武朝人。
宗師們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不屑,大勢已定,他們不再關注老皇帝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把他交給呂塵,其他人則轉身向剛開始唸誦咒語的巫士們殺了過去,很顯然,這將是一場屠殺。
而呂塵則一步步走向那堆血肉,最後的一刀,同伴們交給了他,這既是對他的認可,也是對這個盟主的尊重。
堆起的不高的血肉中,一雙手顫巍巍地伸出來,然後奮力往外扒着血肉,不多久,一個滿臉鮮血的老人將頭露了出來。
他看到呂塵的那一刻,並沒有恐懼,只有憤怒和不甘,眼睛死死的看着呂塵,用很是蹩腳的漢語到:“武朝人,就算你殺了我,我們的種族也不會滅亡,他們會記住這次的仇恨。”
“也許不久,也許百年,他們終將會替我報仇!洗刷今天的恥辱!”
呂塵本想直接給這老貨一個了斷的,但是想了想,笑道:“你說得對,也許會有那麼一天。”
“但是你看不到了,不是嗎?”
“而且,我還告訴你,歷史上侵略過武朝,或者說侵略過武朝人建立的政權的人有很多,但他們最後要麼徹底滅亡,要麼被我們的文化同化,連姓氏都不敢保留。”
“而你們,和你的族人,最後也會如此。”
“可惜你活不到那個時候,不然我還真想讓你看一看。”
呂塵說完,不等老皇帝反駁,也不等老皇帝承認他說的話就是事實,而是一劍將其梟首。
他說得已經夠多了,對於這種屠夫,本來一句都不講的。
將老皇帝的人頭包裹好,呂塵轉身,和大宗師們一起,加入到了屠戮的行列。
而整個滿真國都,此時已經是一片人間煉獄。
兩百多名宗師境武者,呂塵等人展開對皇帝的斬首行動時,也開始了對滿真國都的無差別屠戮。
兩百人看似不多,看宗師們武藝高強,殺人效率極高,在這種帳篷較多,不易展開軍隊的地方,猶入無人之境。
而凡有小股軍隊開始聚集,呂塵等大宗師境武者便飛天而去,將其殺滅,給宗師武者們創造一個無打擾的屠戮場。
屠殺足足進行了兩日,不算中途逃跑的,滿真國都再無一個活人。
後來,滿真國都徹底地變成了一個無人之城,草原人哪怕多次有人稱帝,哪怕這裡風光極好,草地肥美,也沒人再願意將都城建立在這裡。
更是有傳言,皇城百里範圍內,就算是白日間,也能聽到鬼叫之聲,任何生物到了這裡,都活不過一個日夜。
當然, 這些都是後話了。
呂塵在將滿真皇帝殺死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而是派人將老皇帝的人頭送回鼓舞士氣。
自己則繼續率領武者們,趁着滿國失去最高統治者,缺乏組織管理的這段時間,深入草原千多裡,將各部族的高層殺了一個遍,更是做出了多次屠戮事件,才悠悠然返回武朝。
而武朝此時戰場形勢已經發生了大變化,滿真人在老皇帝死後,高層又幾乎呂塵殺戮殆盡,一時混亂起來。
老的統治者消亡,往往意味着新的野心家出現,草原各部落征戰不斷,搶奪地盤和人口。
自然的,就無人在關心南侵的滿真軍隊的死活,南侵軍隊在失去供給,又得知自家朝廷一片混亂後,紛紛放棄得來的戰利品,輕裝撤回。
可哪還有那麼容易,武朝軍隊戰力不行,但是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還是會做的。
再加上一些被滿真人禍害失去家園的流民,是有一部分逃入山中做了山賊的,他們對滿真人的恨,那是刻入骨子裡的。
因此,滿真人的撤離,最後變成了大潰退,據戰後統計,前後零零總總入侵武朝的五十萬滿真軍,到最後返回大草原的不過四萬人。
這一戰,歷時八月之久,戰後,不管是武朝還是大草原,第一次認識到武者在簡單組織,和有效策略後的強大,讓人們更加地崇拜武者,也讓各自朝廷對武者更加的忌憚。
同時,也讓大草原認識到了武朝的綜合實力的強大,往後兩百年,除了小的衝突,再無一支草原政權南下攻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