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楚凡的話讓我心頭癢癢的,很想答應,畢竟交換條件是君崇的消息,但這個前提是他那天沒有對我說那番話。
我清楚地記得他言語裡對君崇的恨意,以及對我的敵意。
“我是很想知道君崇的下落,可也不會與你交易,你和李麗是一夥的,她可是讓你復活的人,你跟着她有什麼不好?而且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幫你,所以對不起,我還要回去休息。”
我說完轉身就走,楚凡也沒有追上來,就在我拿着包裝袋準備開門上樓的時候,楚凡再次開口了,那聲音閒閒的,有些自言自語的味道。
“哎,難得他離開時還留了樣東西在冰櫃裡,就是爲了以防不時之需,可你卻沒有發現,真是可惜了呢!我想他現在正在遭受折磨,畢竟這個身體裡殘留着他的一份意識,所以還是能微弱的感覺到的呢!”
他的話讓我明顯的踏不出腳下的路,想起那個夢境,想起那道似有似無縈繞着我的微涼氣息,耳邊全是他痛苦的呼救。
“你不是很愛他嗎?現在怎麼這麼狠心?換做是我肯定心都碎了呢!被心愛的女人拋棄,怎樣都承受不了的吧?”
“別說了!”我怒吼,放下東西轉身到他面前,“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過,幫我擺脫李麗。”
“爲什麼?她不是很愛你,你也愛她,雖然你是屍魅,但在一起又如何?只要她不介意就是了,就比如我和君崇。”
我雖然屈服於他的威脅,但也沒忘記墨零說的屍魅是想要反噬宿主的,可是在不知道李麗到底是誰之前,我不敢貿然行動,所以焦急下的是一種隱藏的試探。
“屍魅,若形成於自然,便是無窮大,可若形成於人手,便是一具傀儡。”楚凡略微低頭,遮去眼中閃爍的紅光,但握緊的拳頭亦是抖露了他的情緒,染着悲憤。
“她是愛我,但我不愛她,她用我爸媽的生命威脅我和她在一起,我能有什麼辦法?以爲擺脫了那隻鬼,重回自己的身體是件好事,沒想到她故意讓陣法失敗,把我變成了屍魅,控制我,威脅我,這比禁錮靈魂更令人難受。所以,安心,我之前不是真心想要那樣對你的,可是我沒辦法。你也看到了,我喝血,吸人精氣,和怪物一樣,這樣的日子我不想過,我只求解脫,只要你幫我擺脫李麗的糾纏,我願意去投胎。”
“我——”
楚凡的話的確會讓人覺得惋惜,從而想要幫助他,可墨零今天發短信告訴我和林幽,說屍魅多狡詐,一定要我們小心,所以我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話,但也不能全部否定。
就在糾結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的闖入腦海裡,是墨零。
“安心,我是墨零,這是符咒傳音,他聽不到的。你先答應他的要求再說。”
這樣突來的聲音沒把我嚇一跳露出破綻,都是虧了黑夜的隱藏,我穩定呼吸的節奏,看着面前的楚凡,說,“我答應你,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一些關於君崇的下場,等我覈實正確了,就幫你。”
我這麼說很公平,一來是找到關於君崇的線索,二來是驗證他的話有沒有錯。
楚凡抿嘴瞧我,最後笑了,“原本覺得你傻傻呆呆的,沒想到也有聰明的時候。”
“……”
“我給你兩條線索,第一是他留在冰櫃底下的一個盒子,第二個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女孩。我印象的最後片段是他把小女孩推了出去,自己掉入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消息只有這兩點,但我希望你儘快驗證,我等不了太久。因爲李麗用東西控制着我的情感,我只能在喝了陰氣重的女子的血後才能暫且保持清醒。”
說完,楚凡就轉身走了,我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就拿着東西往樓道里跑,一口氣跑到家門口,就看到墨零閉眼靠在牆上等我,嘴裡還叼着一根牙籤,手裡拎着一個袋子。
見我上來,睜開了眼,“開門。”
“好。”我連忙開門進去,疲憊的倒在沙發上,墨零也跟了進來,“剛纔你爲什麼要我答應?楚凡說了——”
“我都聽到了。”墨零皺皺眉,往我旁邊一坐,指着冰箱說,“給我拿點吃的,渴死了。”
“你沒手呀,自己拿。”
墨零之前和我住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個大爺,需要別人伺候,每次都壓榨我,現在依舊這樣,眼神兒輕飄飄一斜,說,“你還想不想知道楚凡是好是壞了?”
“……”
拿了罐雪碧,我故意用力搖了搖然後遞給他,自己去廚房倒杯水喝,沒一會兒就聽到墨零殺豬似的尖叫,“安心,你——混蛋!”
“哈哈哈……”
我端着水杯看着他的樣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墨零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就去衛生間擦衣服,順便還洗了個澡,我等的都快睡過去了。
“砰!”
“啊——”
“哈哈……”墨零在我耳邊把一個塑料袋炸了,嚇得我臉色蒼白,心兒亂顫,扳回一局,他心情很好,翹着二郎腿,開始給我說事。
“我今天去問了師兄關於屍魅的事,他告訴我,屍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煉成的,自然形成的屍魅都是要吸收千年的日月精華逐漸演變而來。人煉就的屍魅雖然時間短,但同時威力也大減,而且還會出現很多失敗品。我也去找了李麗祖上幾代的事蹟,發現除了她奶奶曾經是個巫師之外,家族裡沒有任何人會咒術,她從小就跟着她奶奶,知道這些並不奇怪。”
“所以?”
我望着他,他白了我一眼,才說,“所以一般失敗品多半會自己奔潰,又或者是被宿主殺死,是絕不會聽信宿主的命令的。像楚凡這樣,看上去是完整的屍魅,其實是個半成品,一般原因估計是軀體內留有君崇的氣息導致,但他這麼聽信李麗的話,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那會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也許還是禁咒。”墨零單手撐着下巴,皺着眉頭,“禁咒這種東西可以直接下在人的身上,但民間還有種做法就是混合在食物裡灌下。假設楚凡真的是屍魅,是不需要食物的。”
“那萬一他吃了東西,是不是就代表裡面有禁咒?”
墨零搔了搔頭,把水滴的到處都是,“也許吧,我也不曉得。明天你們去學校先盯着李麗再說。我師兄說李麗這樣的人要控制楚凡,必定在某個地方留存着陣法,所以明天我會繼續去找,有什麼事保持聯繫。”
“好。”
“對了,這個給你。”
墨零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到我的面前,“這個是我在冰櫃底下找到的,上面有着君崇的氣息。”
我乍一看,那個盒子和楚凡說的一樣,心裡就尋思着等下給止水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找到檮杌,只要找到檮杌就可以知道君崇到底怎麼了。
“我先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墨零打着哈欠在沙發裡縮了縮,我捧着盒子像是捧着一顆炸彈,心砰砰直跳的回了房間。
打開盒子,裡面放着的是兩個白色的小珠子,還有一張紙條,我展開來一看,落款的是君崇。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君崇寫的字,漂亮中透露着一抹霸氣,就和他一樣。鼻子有些發酸,因爲這封信是寫給我的。
“安心,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楚凡的靈魂已經甦醒了。而我肯定不在你的身邊,若不是這樣,這封信就會自動消失。我此去天山前曾經給自己卜了一卦,卦象上是大凶。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因爲你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去,可我爲了救你,必須去。安心,我知道你看了信會哭,但我希望你堅強,相信我能夠回來。你所在的城市最近動盪不安,鬼怪橫行,都和那瘴氣有關,不排除和魔界有關,切記小心。雖然那道士能力欠缺了點,但也是靠譜,若有危險,叫他帶你回師門,並且把這兩顆珠子和這封信給他師父,然後他就會幫你。安心,別哭,好好活着,記住這句話,等我回來。”
信到這裡就斷了,君崇言語之間都是對我的擔心,我卻更加愧疚不安,如果不是我大意被林珊在身上烙下了曼珠沙華,君崇也不需要爲我遭遇危險。
心,越想就越痛,但我忍住眼淚不留,是相信他會平安無事,所以並沒有好哭的。
想了想,我拿出手機給止水打了個電話,可電話沒有通,我只能給他發去短信,希望他儘快給我答覆。
躺在牀上,竟然沒有睡意,我沒有把這兩顆珠子和止水給我的放在一起,就是爲了萬一。那兩個我藏得很好,尋思着明天再找個地方保護這兩個。
這是君崇尋回身體的線索,我絕對要好好保護,腦子裡想的都是君崇,慢慢的睡意爬上眉梢,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陣鈴聲突兀的在腦海裡響起。
我猛然一驚,睜開眼,側耳傾聽,卻沒有任何的響動,雖然只有那麼一聲,但我還是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錯不了,那個是催魂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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