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之後沒有再發生什麼,一拍完照片,我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林幽走人,直到接觸到外面燦爛的陽光時,一顆心才逐漸安撫下來。
“安心,你怎麼回事?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別人搶破頭都沒有得到的,現在免費給我們,你怎麼就這麼不識擡舉。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朋友的。”
我才深呼吸了一次,林幽就走到我面前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要是放在以往我肯定不會覺得什麼,大多就撇撇嘴和她對罵,然後兩人又笑嘻嘻的一起回家。
可是這一次,她不僅語氣太過分,連樣子也全是指責吵架的那種,眉宇間透露的厭惡極爲明顯。
“小幽你怎麼了?我只是覺得裡面壓抑想要離開而已。”
“壓抑?那麼好的服務你也覺得壓抑,我看你心裡就只有那隻臭鬼而已,也不曉得他是不是哪一天就吃了你,我看你死了也不知道怎麼死的。安心,我警告你,我就是喜歡止水,你若是幹阻止我追他,我們就絕交。”
林幽這話是重了,我心裡一痛,我們之間雖然吵過架罵過對方,但也從沒有過這樣的局面,像極了被厭惡拋棄的感覺。
“就爲了一個男人你要跟我絕交?”我呵呵一笑,“小幽,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就這麼狠心?”
“沒什麼狠不狠心的,在喜歡的男人面前,所有的女人都是敵人,包括你。別以爲我看不出來止水對你多加照顧,但你記住她是我的!”
說完林幽就氣沖沖的走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從她今天對止水的第一次反應來看,不過是普通的愛慕,誰曉得現在會變成這樣。
林幽前後變化太多,我雖然傷心,但也察覺到了,回頭看了眼這家“今世爲你而生”照相館,總覺得處處透着奇怪。
渾身一個冷顫,我還是不放心林幽,決定追上去看看。
“明明是往這邊走來的,怎麼不見了?”
我站在今世爲你而生照相館後門斜對面的一條巷子前,明明記得林幽從店門口左轉然後右轉的,理應是跑到了這裡。
可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雖然只隔了一條街,但這裡並不是商業區,熱鬧也與此地無緣,就只有幾條巷子。
我記得誰說過這片區域風水不好,曾經也是歸入商業區內的,可這裡的商鋪幾乎天天虧本賺不到錢,然後就租出去給外地打工者居住,誰知道住在這裡的人無緣無故就死了。
這種消息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不管真假,總是有人相信,尤其是一些人把風水看的很重要,所以漸漸地流言蜚語逐漸大起來,所以這裡就荒廢了。
堵了幾條巷子,房子也被拆了,如今只有我面前的一條巷子可以通到對面的馬路去。
有一次我晚上經過這裡,黑黝黝的嚇得我寧願繞路也沒敢進去。
但是今天我是看着林幽往這裡走的,從那個方向過來要出去只有這條路了。
“小幽,你在哪裡?小幽?”大聲叫了幾次,除了迴音傳來並沒有任何聲響,“也許從前面回去了?”
我這麼想着還是硬着頭皮往裡走,明明是大白天,這裡也顯得涼颼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我,可是每次轉頭望去又什麼都沒有,倒是弄得我心裡一驚一乍的,要是被君崇知道我經歷了那麼多事還害怕鬼怪的話,肯定要笑話我,就連墨零那廝也會笑得在地上打滾。
我死死的握緊拳頭,擡頭看着耀眼的太陽,給自己打氣,“沒什麼好怕的,反正有髮簪保護,還是大白天,沒事。”
我深呼吸,決定一口氣走出巷子,可誰知我往前走了好多路,回神的時候自己還站在距離出口一半的地方。
出口近在眼前,但不管我怎麼走還是跑,最後還是會發現自己停在半中央。
我兩邊都試了,最後還閉上眼睛往外走,也毫無用處,這條巷子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風聲呼呼,古老的牆面斑駁點點,像什麼東西黏在上面然後幹凅,偶有凹陷進去一塊石頭,遠遠望去似是一雙雙眼睛盯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我突然覺得這條巷子有點像我昨天在報紙上看到的那殺人案的巷子。
“應該好像就是這附近,不會真的是這一條吧?”我渾身抖了抖,又努力安慰自己,“別亂想,如果是警方肯定會在這裡設點。”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哐的一響,我沒準備被嚇得整個人一跳,再擡眼時發現前面的出口被整個堵住了,立刻朝後看去,也一模一樣。
“好好地哪裡來的門?”
我立刻朝前跑去,這一次輕而易舉的到達了出口,就在我準備闖出去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堵住出口的黑漆漆的東西竟然是一根根漆黑的頭髮,還在蠕動,一張帶滿血的臉從黑髮從中擡出,衝我詭異一笑。
“啊——”
我嚇得轉身就跑,幸好巷子只有我人這麼高,我藉着頭頂的光線踩着凹陷的牆面準備爬出去。
誰知兩邊的頭髮突然齊齊朝空中蔓延,死死的蓋住了那長方體的一片天,黑暗落下,將我猛地打翻在地。
臉上火辣辣的疼。
而這條巷子也被徹底的封死。
我雖然沒有幽閉空間恐懼症,但此時此刻是真的慌了,如果是剛纔我還慶幸有陽光,那些東西不會出來害人。
可現在這裡就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
我快速撐着牆面爬起,誰知牆上一片黏嗒嗒,因爲看不見,所以我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味襲來,讓我一陣乾嘔。
“來吧,來這裡,來這裡陪我們一起玩。”
“快來,陪我們吧!我們好孤單,好痛,你也來嘗一下我們的滋味,和我們融爲一體吧!”
幽怨的女聲突兀的鑽入耳膜,刺激着我的神經,我似乎可以感覺到有好多冰涼的手摸上我的肌膚,隔着衣服的布料也能感覺到那股錐心的寒冷,和照相館裡的感覺一模一樣。
“不要,放開我,放開!”
我是真的慌了,雙手雙腳抖得厲害,額頭滲出汗漬,順着眼角滴下,一顆心砰砰直跳。爺爺曾說過遇到鬼怪要是沒辦法就大叫罵一些髒話,一般是會有用的。
此時此刻我也管不了多少了,張嘴就罵,無奈我不像林幽那樣,很多話說不出來,說到最後我只能蹲在地上大哭。
檮杌跟着君崇一起走了,墨零又在家裡,習慣了他們保護的我,此時此刻竟然覺得難以忍受。
“髮簪,對了髮簪。”
我慌亂的念着咒語把髮簪握在手裡,髮簪隱隱發着微弱的黃色光輝,驅散着面前的黑暗。
“啊——”
我在適應光輝後陡然看到面前一張七竅流血的蒼白臉,正朝着我露出尖長的獠牙,嚇得我胡亂的用髮簪去扎她,然後就跑。
可是我跑不出去,不大的巷子卻是黑暗大陸,四周不知延伸到哪裡,最後我只能手握髮簪躲在一邊,死死的盯着周圍的舉動。
眼淚一顆顆的掉落,我竟然那麼想念君崇,可是我不能軟弱,因爲軟弱就是拖他後腿,我想和他並肩齊走,所以不能害怕。
“安心,你一定可以的,絕沒注意到看到髮簪的頂端的花苞竟然動了一下,成半開狀。
我擦乾眼淚,爬起來再闖。
藉着髮簪的光輝,我突然看到牆面上有一隻手正逐漸朝我靠近。
我死死的握住髮簪,注視着那隻手,待它快要抓住我衣領的那一刻,轉身就朝他刺去。
“安心,是我。”
祈祤身形一側,躲過了我髮簪的攻擊,皺眉看着我。
眼前的場景陡然一換,我有些接受不了突來的陽光照耀,用手擋住眯起了眼睛。
“我剛纔經過這裡,就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裡走走回回的,又哭又罵的,不管我怎麼叫你都沒反應,你到底怎麼了?還有,你的臉怎麼擦傷了?”
緊張的神經一鬆,我竟然雙腿一軟,跌倒在地,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
剛纔我真的是害怕死了,差點以爲自己會死在這裡,然後徹底和君崇做一對鬼夫妻,也是剛纔讓我明白,之前對君崇說的那些話都是誇大的,因爲面對恐懼真的迎來的時候,我是不想死的。
祈祤一見我哭立刻蹲下身來,“怎麼了?是不是楚凡欺負你了?”
我只是哭拼命搖頭,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只能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
祈祤見我哭成這樣,二話不說的就抱起我,面帶慍怒,“不管怎樣,先跟我回去。”
我想拒絕,但此刻我發現離不開祈祤身邊,我怕一離開又會和剛纔一樣被關起來,一顆心顫抖的厲害,頭靠在祈祤的懷裡,竟然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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