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無論如何,晚上試試看。”我說道。
童樑覺得一切事情都起源於這箱子莫名其妙出現的珠寶。既然如此,就得弄清楚可能是珠寶原主人的納蘭家到底出過什麼事,這才能找到那些人身上屍斑的原因。
對於我跟顧蓮生等人爲啥沒事,何胖子的解釋是,因爲我們摸過那把古扇子。古扇子很可能是納蘭家族的遺留物,由於沾染了古扇子的墨香,所以所謂的詛咒才並沒有出現在我們身上。
決定之後,我便跟何胖子等人留在古宅,等晚上他用什麼夢境巫術一探究竟。安逸辰問何胖子,憑什麼斷定自己跟納蘭家有淵源。何胖子說,大巫術師如何煉成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學會占卜,天文地理,星象卦象。而一旦這些貫穿起來,融會貫通,將會看到許多過去未來的片段。
“臥槽,原來如此,難怪你之前能預測那麼多事兒。”我恍然道。
決定之後,我們幾個坐等晚上。童樑也乾脆留了下來,跟我們一起等。
入夜之後,何胖子將我們帶到二樓納蘭靜萱住的房間,關掉所有的燈光,讓安逸辰平躺在牀上,讓我跟顧蓮生坐在牀邊。隨即,他取來一隻白色瓷碗,讓我倆取了兩滴血滴入瓷碗的液體中。我本以爲那液體是水,但是何胖子說,這些無色液體其實是人在悲喜之時留下的眼淚。鬼知道他是怎麼蒐集來的。
我跟顧蓮生閉目凝神,聽着何胖子舉着法杖不知唸的什麼咒語,突然覺得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輕飄飄地浮動起來,眼前有了一絲光明。
我睜開眼一看,我居然拽着顧蓮生的手站在一處光禿禿只有一片黃光的地方。這片燈光特別像劇場打下的照明燈,昏黃如黃昏的光線。我測過臉去看顧蓮生,見她的容顏在這一片柔和光線下尤其溫柔清麗。
“何胖子,這是哪兒啊?!”我喊道。
“你們隨便走走看看。”我聽到何胖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盪:“每個人的記憶都有時間段,而每個時間段都有一扇門,將這段記憶與其他的時間段分割開來。我不知道哪個纔是,但是蓮生,你與安逸辰有血緣關係,應該能有一定的感應。”
我看了看顧蓮生,說道:“看來這一切得看你了。”
顧蓮生點了點頭,說道:“我試試看。”
說着,她牽着我的手往前走去。雖然我知道我倆這隻算是意識相交,神遊物外,不會有任何實際感覺纔對。但是不知爲何,我總覺得似乎能感覺到顧蓮生手上傳來的溫柔暖意。
向前走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這一片光明之中,逐漸出現桃紅柳綠,鶯飛蝶舞的美景。
“這應該是虛幻的吧?”我驚訝地看着這如山水畫一般的景色。
“是他意識裡的景象。”顧蓮生說道:“一個人的意識,會反映他本身的性情和品質。”
“那你這表弟,還真是花滿樓一樣的人物。”我笑道:“滿腦子鮮花滿地花滿樓啊。”
顧蓮生笑了笑:“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我被蓮生拽着走了許久,突然地,她停下腳步,拽了我一把,指了指一旁:“往這邊走走試試看。”
我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見那是一條灰濛濛的看不到盡頭的小路。
“你確定?”我問道。
顧蓮生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我感覺他的記憶裡都是明媚陽光,只有這裡模糊不定晦暗不明。”
“那我們進去看看。”說着,我反拽起顧蓮生的手,往那幽暗小路里走進去。
沒走多久,我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道黑沉沉的門。走到門跟前的時候,我不由皺了皺眉。我記得被公孫白催眠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記憶之門都是上着鎖密封着的。沒想到安逸辰腦海中的這扇門確實開着,輕輕一推也便進去了。
進門之後,先是走過了一段同樣晦暗不明的路。等過了一陣子,我才瞧見面前出現一座盈盈而立的高樓。
此時月明星稀,樓前車水馬龍歌舞昇平。但是,這座樓卻如虛影一般搖搖曳曳,彷彿隨時都會倒塌下來一般。
“這是什麼地方?”我疑惑地看着身旁的顧蓮生。如果這是回憶,也太特麼虛無了,就好像3d動畫沒做好似的。
“有可能這就是逸辰的前世記憶。”顧蓮生說道:“因爲這個記憶裡的東西不是我們現代應該有的。”
顧蓮生說罷,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高樓。確實,這座樓雖然在夜色下不很清晰,但是卻是那種古風的樓,就像是影視劇裡的歌舞教坊。門前迎來送往的人也都穿着旗袍或者洋裝,像是清末民國的裝扮。附近還有馬車,黃包車,夠復古。
我看到這裡,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對了,這地方應該是納蘭小姐呆過的青樓!”
“你別說嘿,好像真是。走,進去看看。”說着,我拽了顧蓮生一把,往那樓門裡走。
其實我一則十分好奇那女鬼的前世,一則很是想看看古代青樓是怎麼個風景。是不是又很多美女。
進去之後,見裡面果然坐了許多人,中央一處臺子,正有穿着開叉旗袍的美女在彈琵琶,另有一女子在唱小曲。
我跟顧蓮生站在樓下半晌,從姑娘羣裡找過去,沒找到任何長的像那女鬼納蘭靜萱的人。
“去找找安逸辰。”我說道,心想如果這是前世記憶,那安逸辰應該出現在這裡,不知是不是跟他現在長得一樣呢?
我正尋找着,卻聽人羣裡有人喊道:“安少爺,靜萱在樓上等着你,上來吧!”
我聽了這句喊,立即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着長褂,長身玉立的年輕人起身,往那樓梯上走過去。
人羣裡立即有人笑道:“瞧瞧,這位納蘭小姐誰的賬也不肯買,倒是很待見安公子。”
“人家可是咱們這兒首富,你能行麼?”另一個人笑道。
“不只是首富,還是小白臉。”有人哈哈笑道。
我跟顧蓮生交換了一下眼色,立即跟着那年輕人往樓上走。一路跟着看他走到二樓盡頭,卻沒有進任何一個房間,而是將盡頭的門一開,走上前後兩院子連接的迴廊。
我們倆也跟了上去,這才知道原來這青樓還有個後院。從二樓的“天橋”往下看,院子里居然還佈置得不錯,花木扶疏,中間一處小荷花池。後院兒的屋子少許多,只有寥寥幾間房,中間基本都是迴廊連接,看來是住着幾個很不錯的頭牌,或者紅姑娘。
此時,我就見其中一間房的門一開,一個窈窕女子走了出來。我跟顧蓮生的目光立即被她吸引了去。
這是一個穿着淺紫色旗袍的年輕女子,長相甜美,眼神妖嬈。但是,那妖嬈背後居然還藏着幾分說不出的清冽純真,如一杯調製巧妙的美酒一般,令人輕易沉醉其中。
女子走到那年輕人跟前莞爾一笑,兩隻淺淡的梨渦便浮現在臉頰之上。
“靜萱。”那年輕人輕聲喊道。
“逸辰。”納蘭靜萱淡然一笑,齒若編貝。
“沒想到女鬼生前也是花容月貌啊。”我讚歎道。死後臉色慘白,外加多年鬼氣侵蝕,再美的容貌也難以看得出來了。
顧蓮生張望半天,說道:“我們走過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逸辰。”
“人家不是喊了麼,安逸辰,就他了。”我說道。
此時,我話音未落,卻聽身後有人冷哼道:“呦呵,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見客,這次怎麼回事啊?!怎麼倒是見安逸辰這小白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