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樑說道:“你想,雲間月自己在家裡住這麼久,難道沒有洗刷用品?就算是恰好去買這些東西,我看她挺瘦一姑娘,應該也一下子吃不完那麼多零食。所以我認爲,馮葭應該藏在她家裡。”
“那怎麼辦,也不能闖進她家裡看看,也沒理由申請搜查令,總不能在外面敲門說是順豐快遞吧?”我問道。
“靠你啊。”童樑說道:“我想到一個主意,需要你幫忙。”
我瞧着童樑的神色,頓覺一種不祥預感。沒等我拒絕,童樑拉開抽屜,從抽屜的底層摸出兩隻筒狀的如煙花一樣的東西。
童樑將那玩意兒拿出來塞到我手中。
“什麼東西?”我問道。
“這是古裝戲的道具,一種特製的煙霧彈。被幾個小孩偷拿了惡作劇,搞得當時的居民小區一片烏煙瘴氣。當時人們以爲失火了,就報了警,誰知道只是小孩子投放的道具。”童樑說道。
我恍然懂了:“你是讓我將這東西丟宋媛門口,讓她以爲失火,從家裡逃出來?”
童樑點了點頭。我指着他,說道:“有你這種警察麼?這叫擾亂公共治安好伐?”
童樑說道:“那也沒啥別的辦法不是。我看過她住的小區,到時候我以調查的名義去看他們的監控,暫時讓監控失靈,你呢,就去趁機丟這東西。我就不信看到煙霧她倆還躲在家裡不出來。”
“能行麼?”我看着手裡的東西猶豫道。
“不行再說。”童樑倒是很淡定。
我琢磨着暫時也沒啥別的招兒,只好答應童樑的辦法。決定之後,我倆立即往雲間月住的地方而去。我握緊兩隻煙霧筒,心想這要是被抓了,我特麼還得關局子。童樑說不定壓根都不會承認是他讓我乾的。
但是既然已經到了,我也想看看童樑的猜想是不是正確,於是當童樑進了保安室之後,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便拿着兩隻煙霧筒上樓去了。
到了宋媛家門前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點燃那煙霧筒,便向她家門口丟了過去,然後速度跑到樓梯道,往外看着宋媛家的情況。
那煙霧筒果然是給力的道具,點燃後煙霧咕咕嘟嘟地往外冒,沒多會兒便充斥了整個樓道。我估摸着煙霧也鑽進了宋媛家裡,於是捂住鼻子細看。
果然沒多久,宋媛家門一開,倆人影從門裡跑了出來。我定睛細看,隱隱看出倆人正是宋媛跟那個馮葭。
臥槽,果然是!童樑居然猜對了??
我見倆人在煙霧中咳嗽個不停,正往樓梯道這邊過來,正想去按下走廊上的火警警鈴。我立即從樓梯間跳出來,攔住宋媛:“沒想到馮葭真的跟你在一起!”
宋媛嚇了一跳,擡頭一看是我,立即擰緊眉頭:“你怎麼在這兒?!”片刻後,她似乎立即明白過來:“你製造的煙霧!”
我一時語塞,正不知如何作答,此時我們旁邊的電梯門叮咚一聲響,童樑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怎麼宋媛,上次問你的時候,你說沒有見過馮葭,跟她並不熟悉。這次怎麼解釋?”童樑冷笑道。
宋媛本想發怒,但是卻突然冷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馮葭。馮葭也盯着她看了半晌,點了點頭。
宋媛垂下眼瞼,半晌後說道:“可以,你們隨便。”
童樑看了馮葭一眼,馮葭便老實地跟了上來,一路老實地跟着我們回了市局。
我輕車熟路地也跟着進了審訊室。馮葭一開始很吊,童樑問話基本聽不見,敷衍得很。我心想這是看準了警察不會揍她是麼。
童樑見她也不怎麼配合,便將筆一摔,冷冷說道:“馮葭,老實告訴你,其實我們懷疑的犯人是宋媛,只是鑑於她的名氣,不好隨意帶來詢問。就想先從你這兒問問。如果你知情不報,以後查出真相,我們也會控告你。”
馮葭冷冷說道:“這件事跟她沒關係。別唬我,你要是真有證據也不會不抓她。再說,她跟這件事就是沒什麼關係,你搞錯了警官。”
童樑冷笑道:“有個叫卓風的人,大概你不認識,他說宋媛找他幫忙,以他的弟弟做要挾,讓他將那三個男作者綁來。”
馮葭冷笑道:“神經病,警官你還是適合當導演吧?你有證據麼你?”
童樑繼續說道:“當然,卓風已經表示肯指證宋媛。因爲他綁架三個男作者的時候,還是被酒店的一個監控錄像給拍到了。”
我看了一眼童樑,知道他說的都是假話。什麼被錄像拍到是不可能的,監控他早就查過,三個作者是先後從酒店自己出門去的,並非被綁架。
“他胡說!”馮葭冷笑道:“他根本沒有去過酒店!”
“卓風的供詞要不要給你看看?”童樑冷笑一聲,將一份資料翻出來,丟到馮葭跟前。馮葭皺眉拿到跟前看。
我瞥了一眼那資料,頓時無語。那是僞造的筆錄,關於卓風的。我看筆錄上將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了宋媛。雖然是假的,但是童樑那筆錄上造得挺合情合理,讓人看不出啥破綻。
我注意着馮葭的表情變化,見她拿着那份證據的手開始發顫。我注意到她纖細的手指上戴着那枚戒指,情侶對戒。
“這全都是假的!卓風爲什麼這麼說!那三人是自己出的酒店!”馮葭喝道,將那證據紙握在手中,又咬牙三兩下撕碎丟到一旁。
“怎麼,剛纔進門的時候就說自己不認識卓風,現在又說他說的全是假的,還知道那三個作者是自己走出的酒店門。”童樑冷笑道:“還說不是你跟宋媛一起做的案子?!”
馮葭頓覺失言,閉嘴不言。童樑指着她的情侶對戒說道:“這個戒指,我看到宋媛也戴着一個。上面好像刻着你名字的縮寫吧。你們怎麼回事,這是情侶呢,還是?”
馮葭立即將手縮了縮。童樑繼續笑道:“其實喜歡同性也沒什麼不好,做這行這麼多年,我什麼怪人怪事沒見過。我理解你,爲了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夥同作案,也是蠻拼的。”
“我們沒有夥同作案。”半晌後,馮葭咬了咬牙,說道:“都是我自己乾的。卓風是我找到的,我提前調查了那三個人的通話記錄,找到他們的朋友幫我給他們打電話,然後將他們約到同樣的地點,讓卓風制服三個人,我帶回去殺掉肢解,將屍體丟到那水溝裡。”
“木樁子怎麼回事?”童樑問道。
馮葭搖頭道:“我不知道。”
童樑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問道:“你爲什麼找卓風?”
馮葭說道:“不是說了麼,我用他弟弟的命來威脅,讓他幫我忙,我知道他會功夫。”
“還是說,你知道他是某個組織的人?”童樑突然問道。
馮葭霍然擡頭看了看童樑,隨即又低下頭沉默不語。
“不說話是麼。”童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以你跟宋媛的關係,我就不相信她一無所知。你不說可以,我讓她來說。”
說着,童樑作勢起身。
馮葭立即說道:“我說。其實這件事說了你也未必信。我是偶爾聽到別人說自己收到一封郵件,這郵件像是垃圾郵件,但是卻挺奇怪的。說是可以幫人設計殺人方案,幫人報仇,只要出一定的錢......我覺得好奇,就按照郵件提供的電話打了過去。”
“殺人設計?”童樑皺眉道。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起公孫白提過的那個組織。貌似也是什麼殺人設計,難道這組織還跟卓風有關係?我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