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珊瑚8

血珊瑚8

腳被一隻蒼白的手轉抓住了,更多的手抓住了我,把我往地底下拖。沒有掙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疼痛已經不算什麼了,發自靈魂的絕望纔是根源。

全身燃燒着火焰被帶入了黑色的漩渦之中,精神很清醒,被手拖入地下之後,底下是一片骸骨鋪成的地面。

瑩瑩的磷火,如同這骸骨花園舞動的精靈一樣。

我現在浮在空中,發現自己的四周非常的粘、稠,就像是在漿糊中一樣,怎麼都伸不出手腳。我就靜靜的飄在這個空間裡。思維變得很非常的緩慢,似乎就要停止思考了。我想我真的要消失了吧。

“啊呀啊呀,這是誰啊?”

就在我要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

“誰?”我想發出聲音但是,似乎是不能。

“真慘啊,怎麼跑着來了?”來人的聲音非常的欠扁,“喲,似乎是不能說話呢。這也難怪,純精神體的情況,你也是很久之前才遇到過吧。不過這麼多年沒見你了,看來弱了不少……”

我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我只希望近一點再近一點,我看不見,我看不清。

“還是真什麼都不懂呢。這樣也好,讓我吞了吧,很久沒有這麼美味的靈魂了。”

他說完,離我越來越近,終於我看清了,一張非常陰險的臉,一看就不舒服。

“給我吞噬吧,等我吞噬了你,就能離開車鳥不拉屎的地方了。”說完一手向我抓來,伸進了我的身體,無處躲藏,我根本動不了,感覺都遲鈍瞭如何避開。

身體裡有隻手,就只見綠色的液體被輸入了他的體內,而我感覺自己原本就感覺遲鈍的大腦更加的木然,我都幾乎能感覺腦漿子停止了運作。就像是失血過多的人一樣,力氣一點一點的消失。

內心深處不願意被這人控制住,就算消失我也得安安靜靜的消失,他算哪根蔥啊。

“大膽,竟敢玷、污寡人,你算個什麼東西,卑賤的奴才。”

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說的,但是的確是從我身體裡發出的。

“你……”他受到了驚嚇,想把手縮回去,但是晚了,我看着自己擡起了雙手,抱住了他還沒有來得及撤回去的手臂。

“你個奴才,也敢踐踏寡人的尊嚴,你該死。”

我的身體自動自發,吸收了他的生命力,不不知道是不是生命力,鑑於我現在是靈魂的狀態應該叫做魂力。

隨着吸收的進行,原本屬於我的綠色的魂力回來了,還從他的身體裡帶出了白色的魂力。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搞的,我說不出來話,身體卻自己說出了話,並且做出了反應。還自稱寡人,難道我是男人?惡寒啊。明明是女人的說,我從14歲開始發、育,沒有不正常的啊,每月的大姨、媽也正常拜訪,如果這樣還是男人真的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接受。

“主上,奴才惶恐,剛纔不知道天高地厚,冒犯住上,請主上繞奴才一條狗命。”

剛纔還在叫囂的人,現在匍匐在地上,要多虔誠有多虔誠。不過果然是我的身體啊,和我一樣的睚眥必報的性格啊。

“晚了,你將沒人任何機會懺悔你的過錯,給我死吧。”

突然一道白光劃過,回過神來,面前的人被擋在了一個熟人的背後。

“你在玩、弄寡人嗎?”身體說。

“很久不見了,這個奴才不能死,冥河上不能缺少擺渡人。”來人還是冰冷的語氣,依舊是血紅的雙眼。

“你也要反抗寡人嗎?”身體問。

“不,我只是請你遵守我們之間的協議。”

“協議的內容不包括這個對寡人不敬的奴才吧。”

“但我希望這是附加條件。”

“你趁寡人什麼都沒清醒的情況下,愚弄寡人。這次就算了,有朝一日,這個寡人的怒火降對你降下雷霆之怒。”

身體自動自發的用手在空中一劃。空間裂開了,狠狠的看了一眼擺渡人和無常。等着,等着,有朝一日,利用我的人都會被我踩在腳底下……

跨過了縫隙,缺口在我身後合攏了。

我重新回到了火海中,難道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象。不過四周都被火光包圍了,就連沒有植物的地方因爲是用血水浸潤的,而地面都在燃燒。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火焰對我造成傷害只是在精神上認爲自己被傷害了,痛苦不少一分,但是身體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我發現自己的眼睛能夠適應周圍的環境,可以透過火焰看到其他的人,那些種植着這些植物的人我能看見他們的靈魂從深處燃燒着,身體同樣沒有任何傷害。而李斌卻沒有燃燒的跡象。看來這是地獄之花的怨恨,怨恨這害死他們的人,怨恨着以近乎殘忍的折磨讓他們經受痛苦的人,每一株地獄的彼岸花上面都附着着怨恨的靈魂,他們是在報復。

李斌沒事我能理解,但是爲什麼王京也在被火燒灼着靈魂呢?是了,這傢伙肯定有問題,不知道爲了什麼原因,而和我們在一起。現在仔細想起來,我們一步步到這個田地都是王京一步一步引導的。比如說,是他告訴我們進得來走不出去;也是他告訴我們下到這個洞裡來;更是他提醒我們彼岸花是種植在人體的,所有這一切都是像是被牽着鼻子走一樣。

現在這些火焰該怎辦能?能灼傷靈魂,不就和神話裡的三味真火一樣,如果能當做武器就好了,神話裡的三味真火可是很牛、逼哄哄的呢,如果這些火能夠爲我所用,那麼不是我想燒誰就燒誰,有了保命的底牌嗎?

心裡是這樣想的,地上的火焰好像是瞭解我的心思一樣,洶涌的向我涌來,紛紛涌進我的身體裡,我走過的地方,火焰像是不要本錢似的拼命的鑽進我的身體。

我一路前行,目的很明確走到王京的面前。

“救救我。”

他跪坐在地上,一隻手掌張開顫抖的伸向我。

“救你?可以,告訴我全部的經過?”

“好。”他的嗓子彷彿是被火考過一樣,近乎鐵鏽的聲音。

我心中想着,火焰都來吧,結果真的就都跑進我的身體了,至於其他人我沒有興趣就,地獄的業火會洗淨他們的罪惡,地獄業火,對啊,我剛纔說什麼三味真火真是無知啊。

“說吧。”

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要知道什麼?”他低垂着腦袋,喪氣的說。

“全部,從頭到尾,不要妄想自殺,你知道就算死了,我也能煎熬你的靈魂。”伸出手掌向前,手掌上果然出現了紅色的火焰,溫順的如同嬰兒一樣。

“好吧,這次的事件從頭到尾就是一次實驗。實驗的成果是可人的,我參與了這次計劃。但是他們的手段太殘忍了,說什麼要取得進步就要有人犧牲,可是可是,那也是性命啊,我厭惡他們醜陋的嘴臉,如是就想……”

“於是你就想,破壞這裡,讓這裡的事情曝光?這裡礦工的暴動是你乾的,你早就計劃摧毀着一切;更進一步的猜想博物館的珊瑚事件是你乾的?”

“嗯。”他似乎是受到驚嚇的看着我最後終於承認,“是的。”

“那爲什麼要牽涉無辜的人——程醫生?”

“他纔不是無辜的,這個見鬼的植物就是他開發的,就是他提出種植在人的體內,這種植物會沿着血管生長,最後脹、破血管。本來本來,死人的屍體就可以,可是那個惡魔說,活人的效果更好,你看這一大片的植物要死多少人啊?”他突然崩潰大哭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這樣一個飽受良心譴責的男人,一定是非常痛苦。

“爲什麼把我捲進來?”我問。

“你一開始和我們一起下井我就知道了,你不是普通人,因爲從來沒有會讓這麼嬌小的女人下井,你不是研究人員,而且沒有接到上面的通知說是要派人,我就認爲你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所以……”

“這點我不怪你,沒想到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怎麼出去嗎?還有什麼上面,指軍方還是……。”

“這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接到命令這樣做,我懷疑不會是軍方的上層,我們只是被私借給了某些組織。”他想的倒是明白。

“這個只有等出去再說。我就問你出去後要怎麼辦呢?”

“這件事除了你沒誰知道我幹了些什麼?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也可能你覺得我很無恥,無恥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貞潔牌坊,但是我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你要說出去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是請求你。”

“曾科偉是你殺的?”

“呃,是。”他沒預料到我會問。

我笑了,這是一個心思慎密的好人,爲什麼說好人呢,他的一切都體現着人類的美德,只有我這樣說,是我能夠理解他。就是太膽小了,他殺了一個無辜的人,但是毀掉了這個繼續坑害人的植物,證明了要做事是要犧牲一些人的。

“你怎麼知道自己殺的是曾科偉?”這點我比較好奇,我記得見到屍體的時候面罩還在臉上沒有被取下來。

“因爲,如果走另外兩個通道就會被你開始抓住的人給抓住,只有進入了我們走的那個通道纔是安全的。曾科偉是和我一樣知道內情的人。這三次下井都會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

不好,我心裡迅速反應過來:“那第一批下來的那個知道內情的人呢?”

“這個我還真沒注意,不是柱子上有15個人嗎?”

“不對,被困井下的其實有11個人,15人中有4個戰士,還有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