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我什麼時候跟鬼結過婚了!?難道我腦子裡模糊的那些部分就是關於這些的嗎!?還有內心莫名的空缺和失落,也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男鬼嗎!?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對‘娘子’這個稱呼感到特別熟悉,聽到時心裡會產生悸動。
不知道爲什麼,我還是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可是目前爲止沒有比這個再讓我覺得可信的說法了,而且在尋找木盒的時候,我好像也見到過鬼……
雖然普通人可能會覺得這些非常聽起來不可思議,簡直是胡扯,但我隱約知道,這些事情一定在我身上發生過。
我結束了漫長的思想鬥爭,這才發現坐在牀邊上的男鬼還在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說點什麼,雖然一雙閃亮迷人的眼睛裡帶着認真,但嘴角的壞笑和和整個人的氣質怎麼都給我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說實話…這跟我喜歡的類型有點出入,我喜歡溫柔的男人,但只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溫柔的那種。
“那個…不好意思,我的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這些都不記得了,不過…讓我現在叫你相公我…實在是叫不出口,你還是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對面的黑衣男鬼還想鬆了口氣的樣子,伸手捏我的下巴,笑着說:“我叫巫瑾容。你這女人…呃,娘子…還是腦子壞掉後更可愛些。”
“把手拿開,好涼!”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還是不是親相公了,感覺嘴巴好賤啊!我不喜歡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來捏去,相比之下刮我的鼻樑我倒是可以接受。
這時護士進來換藥,看着我的眼神帶着驚恐和不安,我尷尬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估計她會認爲我有神經病,一個人傻兮兮的對着空氣叨叨叨。
……
不知道黑衣男鬼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護士換完藥後沒幾分鐘我就睡着了。
我隱隱覺得不光是我的腦袋出了問題,我的身體好像也出現了毛病,四肢算痠軟無力,渾身直冒虛汗,翻個身都覺得費勁兒,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身體裡所有的能量都被抽走了一樣,我到底是怎麼了?
約莫八點多鐘,我醒過來,一陣眩暈過後我看到蔣世軒趴在我的牀頭蹙着眉頭看着我,一臉的擔憂。
“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我?”
“小巧兒,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隱瞞了我?”
“嗯?沒有啊,我一直都很健康你是知道的,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
蔣世軒看了看我嘆了口氣,扶我坐起來,然後端來一個放着各種保溫飯盒的小桌擺到我面前,一一打開蓋子,各種各樣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看着他忙碌的樣子,我心裡一暖,眼圈有些發熱,他的心思總是那麼細膩,這幾年裡他爲我做了好多讓我感動的事,但是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有時候我甚至在想,爲什麼我就沒有愛上他呢?
我吸了吸鼻子,問他:
“豆包兒,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現在肯定是生不如死。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湘水縣的?”
“這還得靠我有先見之明,因爲生怕你哪天甩掉我自己跑路,所以我在就在你的車裡放了一個追蹤器,在我們分開後我就一直在關注你的行程,發現你在湘水縣,因爲沒聽說過這地方所以隨手查了一下,發現這裡不光是陰地,這些年還不斷有少女在那裡離奇失蹤……
這世上,有些人遠比鬼要可怕,我擔心你,所以就開了兩天一夜的車趕過來了,幸好一切來得及。”
蔣世軒平靜的說着,我這才注意到他濃重的黑眼圈和一臉的倦容,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看着一小桌的熱菜心裡說不個什麼滋味,只是感覺鼻頭有些發酸。
“不要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這是我自願的,如果你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就給我我一直想要的吧?”
蔣世軒的話帶着試探,我知道他還沒有對我死心,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對他是哪一種感情,就算他現在沒有未婚妻,我也不能答應他。
我沉默了一下,剛想張嘴回答他,這時卻想起了敲門聲,然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探進了半個身子來喊了一嗓子:
“誰是馮巧兒的家屬,出來一下!”
蔣世軒立刻站起來,跟着醫生走了出去。我揉了揉太陽穴,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談話。
他們並沒有說太久,總結起來就是化驗結果出來了,我的人體各項指標因爲不明原因直線下降,全部低於在正常值,這將面臨各種嚴重的併發症,而且加上腦補受到撞擊,必須留院觀察,聽到這些,我不禁鬆了口氣。
因爲實在沒有胃口,隨便吃了點菜,我就躺下了,暈暈乎乎又睡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中我隱約好像他門口傳來爭執聲。
“巫瑾賢!?巫瑾賢在哪裡!?爲什麼小巧兒好好的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看看她,本來活蹦亂跳的,現在連下牀都費勁!你們是一夥的,你給我個解釋!”
“我可不是跟他一夥的!我本以爲那傢伙已經消失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那樣。”
“什麼意思!?”
“不知道爲何那傢伙死後沒能結成鬼魂,而是化成了一縷殘識,自從和這個女人定了冥婚,才靠這女人結成了鬼魂。當然,二者之間的這種關係需要冥婚信物來維繫和保持……
也就是說,那傢伙和冥婚信物共存亡。如果他的鬼魂消失,而信物還在,那麼將會自動重新結魂,只需要七天而已,但是就要消耗這女人的精氣,也就是陽氣。”
“那你的意思是現他們定冥婚的信物還存在着!?”
“信物裡滴的誰的血,就只有誰能毀掉信物……”
“怎麼會這樣……”
我處於空白和眩暈的腦袋根本不清楚他們在吵吵嚷嚷些什麼,只讓人覺得很聒噪,我側着身把被子向上扯了扯,蓋住了耳朵,很快又睡了過去。
……
睡夢中的我處於一片雪白的混沌中,只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溫柔的說着話:
“娘子,毀掉信物。”
“娘子,快毀掉信物。”
“娘子,……”
恍恍惚惚中的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說話,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聲音,好像聽到這個聲音,我的整顆心就被填滿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四天之後。
雖然我只覺得自己睡了很長一覺,但是把蔣世軒可給嚇壞了,我第一次在注重形象的蔣世軒的臉上看到了胡茬。
我的身上插了管子,吸着氧氣打着點滴,旁邊還坐着一個護理的阿姨,這些讓我感到很驚詫,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病弱到了這種程度!
可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蔣世軒已經撲到牀邊,充滿血絲的雙眼急迫的看着我,問:
“小巧兒,信物在哪!?你和巫瑾賢定冥婚的信物在哪!?到底在哪!?車裡我都找遍了沒有!你告訴我是不是放在古鎮老家了!?”
“巫瑾賢?是誰?你說錯了,是巫瑾容吧?還有…冥婚信物我也不知道在哪,腦袋被撞了一下後,我連信物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度,好在並沒有什麼其他病痛的折磨,我想我多次大難不死,一定是個有福氣的人,所以一定能熬過這一劫。
蔣世軒聽完我的話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叫來了醫生,抓着醫生的胳膊不放。
“爲什麼她記得我記得和我以前的事情,但是卻忘記了別人?忘了和別人有關的一切事情?”
“先生,請不要激動。這位患者的確是由於腦部受到劇烈的撞擊而產生了記憶缺失的現象,也就是失憶,根據先生剛纔說的話,可以判斷這位患者是選擇性失憶,本能的選擇遺忘她最不願意接受,或者給她帶來傷害或者是驚嚇的事情。
不過先生請放心,這個隨時間的推移,患者可能會慢慢想起來的。”
“知道了,謝謝醫生。”
蔣世軒頹然的坐在陪護牀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麼,醫生的話我都聽見了,但是我並沒什麼太大感想,畢竟這些我都懂,而且我也並不執着找回缺失的記憶,因爲那些丟失的記憶也許會讓我感到傷心欲絕,相比之下維持現狀反倒挺好的。
“豆包,你放心,這點小病不會死人的。”
“小巧兒,你不懂……”
“哦,對了,你要是真的很想找到那個信物的話,就問問巫瑾容吧,你應該知道他吧?我和他的冥婚信物,也許放在他那裡了。”
我話剛說完,就聽見了蔣世軒的磨牙聲。
“那個大騙子!”
嗯!?他說誰是騙子!?巫瑾容嗎!?蔣世軒說完拎起外套離開了病房,我對他的憤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在護理員阿姨的幫助下吃了晚飯,儘管不用自己動手,還是冒出了一頭的汗。護理員阿姨走後,只剩我一個人躺在安靜的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