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嘴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名爲狗蛋的小屁孩一頂嘴,正在氣頭上的婦人誇誇兩下,就是一頓揍。站在過道上聽着狗蛋哭泣聲的陳葉摸了摸鼻子,住這裡的婦人都這麼剽悍嗎?
“陳葉小心點,那戶人家內有很強的鬼氣。”沈雨沐出聲提醒道,她現在除了那個道士之外已經了無遺憾,和陳葉交談時也不是當初那副滿身怨恨的模樣。
陳葉點點頭,來到了兩個小女孩的身邊。
“小朋友們,你們在玩啥呀?”陳葉柔聲道,和樂瑤處久了,陳葉對待這些小孩子有一股莫名的親和力。
見到一個滿臉笑意的溫柔大哥哥,兩個小女孩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大哥哥,我們在玩積木,你要不要一起來玩啊?”
陳葉點點頭,隨後蹲下身子,和這兩紮着丸子頭的兩小女孩開始玩起了積木。
儘管擺在地上的積木缺少了很多部件,但在陳葉的巧手之下,還是搭建出了一個城堡模樣的模型。
拍了拍手,陳葉起身道:“好啦今天就不陪你們玩了,我還要去吃午飯呢。”
兩個小女孩都是意猶未盡地模樣,其中一人伸出胖嘟嘟的小手牽住陳葉的衣角,“大哥哥你再陪我們玩一會兒吧,等會兒在我們家吃午飯好不好~”
陳葉思量片刻,點頭答應道:“好啊,你們兩個小丫頭還沒有告訴我名字呢。”
稍大一點的女孩咯咯地笑着,隨後叉着腰,自信地說道:“我叫果果,今年五歲!”
另外一個女孩子則有些靦腆,掰着手指頭數着自己的年齡,過了會才小聲說道:“我叫甜甜,今年...四歲了吧。”
陳葉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兩小女孩的腦袋瓜,“你們媽媽在屋內做飯嗎?”
果果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嗯,已經做好了,就等我們回去吃了!”
“那她不介意我進去嗎?”陳葉問話時其實一直留意着兩小女孩背後出租屋的動靜,可惜到目前爲止並未有任何的發現。
恍惚間,屋內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記者同志是吧?來了的話就坐下來一起吃個飯吧。”屋主人替代她的兩個孩子,回答了這個問題。
就是這一瞬間,陳葉汗毛這裡,心臟開始猛然狂跳,這種感覺就好似被猛獸給盯上了一般,難受至極。
陳葉苦苦一笑,看來自己剛一上樓就被門內的女人給盯上了呀。不過也好,省得進去之後再編出一套說辭出來。
此時兩個長相水靈的丫頭牽住了陳葉的手,一左一右地帶着陳葉走進了屋。
“太好了,大哥哥能陪我們吃飯了~”
陳葉現在後背心都已經溼透,兩個小丫頭推門而入,只留下陳葉一人面對鏽跡斑斑的鐵門。
誰能想到這破屋子內居然有這一股自己從未聞過的飯香味呢?而起陳葉之前還誇讚過這做飯人的手藝,恐怕正如何雲所說,這家人早已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除了這股反響之外,來到門外的陳葉也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那就是門內太過於安靜了!之前那兩個小丫頭進去之後就沒有了動靜,而且飯香內隱藏着一股不易察覺的臭味,好似什麼東西腐爛了的味道。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無後退的可能性,陳葉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吱呀~’鐵門被推開,出租屋內沒有開燈,並且窗簾緊閉,一片漆黑。
陳葉的視野有限,只能摸索着前行。好在該危樓裡出租房都是結構,陳葉能夠根據沈雨沐家的大體佈局判斷出自己身在何方。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之中,陳葉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就是他的心跳聲。一般人在黑暗之中只會愈發恐懼,而陳葉卻從小在這種環境裡只會變得更加冷靜。
“有人嗎?”陳葉有些忐忑的問道,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局勢,但面對未知還是有些心慌。
屋內黑暗如同墨汁,陳葉沒有得到迴應。
陳葉無奈只能順着那股香味緩慢前進,不多時,他的膝蓋就碰到了堅硬的物體,吃痛的他停下了腳步,伸手摸索一二,前面擋住他去路的應該是一張木椅。
飯香味的源頭就在眼前,這時那股潛藏着的惡臭味也逐漸明顯。
陳葉嚥了一口唾沫,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以上,待會兒要是真預見不測,那也只有重新讀檔一次了。
許多時候人的恐懼都來自於對死亡的畏懼,當你發現你死不了後,膽子也就慢慢大了起來。
即使來到了飯桌之上,陳葉還是沒有得到熱呢he的迴應,這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突然,桌上的一支蠟燭亮起,黑暗之中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猝不及防的陳葉伸手擋在眼前,等慢慢適應了光亮之後,他才放下了手掌。
不斷搖曳着的火光在黑暗之中是如此渺小,陳葉好不容易藉助其看清了眼前的食物。
果然面前的四方小木桌上擺放着豐盛的飯菜,大魚大肉應有盡有。兩個領着陳葉進來的小女孩端坐在木桌兩側,她們閉着眼睛,表情很是安詳,看樣子就和睡着了一樣。
這種詭異的氛圍就像是有一隻手卡在陳葉的脖頸,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那坐在自己對面的任由,應該就是果果和甜甜的母親,也就是最後邀請自己進來吃飯的那人了吧?
陳葉努力剋制住了腦海各種奇奇怪怪的猜想,擡頭望向了自己對面那人,儘管心裡早已有所準備的,看清眼前之‘人’後,陳葉的身子不可查覺地哆嗦了一下。
尋常人臉部都存在着較多的脂肪,所以看着會比較飽滿,極端者甚至會填充假體來完善自己面部比例。然而坐在陳葉對面那位,臉上卻是感受無比,別說是脂肪,就連是一絲肌肉都不存在,就好比一個骷髏頭上面貼了一張麪皮一般!
女人的一頭長髮無風自起,髮絲乾枯泛白,彷彿隨時都會斷裂破碎。更恐怖的是!女人眼眶內空無一物,黝黑的眼眶就像是一個黑洞一般了無生機,在陳葉看向她的同時,她就這樣坐在原委一動不動,唯有那雙失去眼珠的眼睛盯着陳葉。
陳葉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就像是有螞蟻再爬一般瘙癢無比,這是身體在遭遇到刺激後自動開啓的應激反應。
咔嚓咔嚓。
猶如齒輪轉動一般,女子的腦袋一頓一頓地傾斜了幾個角度,審視着陳葉的她終於再次開口。
“記者同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