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訴你,你們這裡馬上就會成爲H市重點開發區域,將會拆掉所有的板房,並給予原住民大額的拆遷費。”
具體會發多少的拆遷款陳葉就不知道了,反正一套板房下來絕不會低語五十萬,相較於它之前的價格,不知道會翻多少倍。
這幾年拆遷戶一夜暴富的新聞也不少,徐慕卉吃驚的捂住了嘴,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緊接着,陳葉繼續說道:“到時候有些人會提前得到消息,前來收購這裡的房子,你千萬不要因爲他們開出的那點錢將房子賣出去了。”
說完之後陳葉將剩餘的雪糕一起吞下,冰冰甜甜的,別提有多過癮了。
徐慕卉自然信了陳葉的話,她開口問道:“阿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
心裡早有腹稿的陳葉脫口而出,“我爸負責這一方面的事,所以就提前知道了不少消息。”
徐慕卉點點頭,長髮隨之輕輕搖晃,“謝謝你,阿葉。”
陳葉撓了撓頭,估計徐慕卉愛道謝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起初他本打算資助徐慕卉一些錢,讓她先把周圍的鄰居的房子給買了,接下來等着拿拆遷款就行了。但稍微一想便覺得此事行不通,一個少女平白無故多了那麼多房產暴富過後會發生什麼?只會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自己要是在場的話可以擋下不少的麻煩,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少女終究還是少女,她只要生活的平穩便是最好的結局。
陳葉從口袋裡掏出了那瓶紅花油,“這個給你,每天堅持用會好得快一些。”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甚至可以說很便宜,最多七八塊錢,藥店到處都有。
但是徐慕卉不想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欠陳葉的人情,何況就算是一瓶紅花油的錢,她現在都還不起。
“都給你用了一次,總不能回到我手裡去吧。留着這玩意我感覺心裡擱着慌,萬一派上用場了估計又要挨痛了。”
徐慕卉一愣,
陳葉狡黠一笑,繼續道:“再過幾天你獎學金髮下來了,請我吃一頓飯,就當是我的報酬了,如何?”
“這...”
陳葉打斷了她,“再說了,等拆遷款下來。你就是土豪了,到時候可就會和我疏遠咯。”
徐慕卉的話頭完全被陳葉堵得嚴嚴實實,再拒絕下去的話反而會顯得她小氣了。
“好吧,我收下了。等我有了錢一定請你吃飯,而且不會疏遠你的。”收下紅花油的徐慕卉一本正經的說道,生怕陳葉把她當成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陳葉蹲了半天腿都麻了,剛站起來一個沒注意,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好他用手撐住了。
正對面的徐慕卉看到陳葉滑稽的動作微微一笑,伸出一截粉嫩的小舌,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冰涼的雪糕。臉上頓時出現了信息的表情,似乎品嚐到了什麼美味一般。
甜滋滋的味道沖淡了身體的疼痛感覺,讓她皺起了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
徐慕卉恬靜美好的側顏在這個一貧如洗的小板房內顯得格格不入,她就像是一朵嬌嫩的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雖然身在貧困的環境裡,仍然保持着芬芳與高潔。
起身後的陳葉微微一笑,並未覺得剛纔的場面有些尷尬。徐慕卉能夠和他正常相處,這纔是他想要的。
雪糕當然很好吃,尤其是在對的時間與對的人一起吃。
“那我就先走咯,這幾天好好休息。”陳葉叮囑了一句,就與徐慕卉告別,離開了這裡。
陳葉對着徐慕卉揮了揮手,在金燦燦的夕陽中轉身離去。
徐慕卉的心跳一陣加速,坐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陳葉在公交車站牌下等了一會,正準備在手機上叫網約車的時候,非常幸運地趕上了末班車。
窗外的土地一片荒涼,這裡好像是被遺棄的土地,所有的年輕人都想破了頭的往外走,只有老人和小孩留在這裡。
只有陳葉知道,這裡很快就會變得不一樣,
到時候就不是無人問津,而是人人來哄搶這裡的房子了。回程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車上只有他一個乘客。
陳葉趁着這段時間小憩了一會兒,奔波了一天終於能夠休息一會兒。
不知從何時開始,陳葉總覺得坐車是一個非常勞累的過程,儘管你一直坐着啥也沒幹,下車之後也會覺得很累。
直到上大學的時候,一個與他深有同感的大學室友告訴了他一個說法。
坐車坐的越遠,就越會覺得疲憊。因爲你的肉體走的太快了,靈魂跟不上,等靈魂趕回肉體的時候,自然會覺得很累。
彼時,陳葉的腦海裡總會浮現一個畫面,一個透明的自己在追逐着實體的自己。
好不容易追上了之後,透明的自己破口大罵道:“你能不能走慢一點啊,沒看見我在後面追的那麼辛苦?”
實體的自己則不以爲然,很淡定地說道:“你回來了呀,正好,現在該工作了!”
透明的自己不肯罷休,對着實體的自己闡述一路上他到底有多辛苦,有多累。
實體的自己聽完了這些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從始至終都淡漠地盯着透明的自己。
最後透明的自己受不了了,只有開始工作,儘管他很累,儘管他也想要休息...
籠子裡的鳥雀會比平日裡叫的更歡快,是因爲它們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爲何人們總認爲那是優美的歌聲呢?其實那更像是哀婉的求救吧?
人們總在追求着觸不可及的東西,樂此不疲。多少年過去,麻木的他們身上的棱角早已被打磨的圓滑不已,一個個都變成了那些追趕着肉體的靈魂。
閉着眼睛的陳葉露出了笑容,他覺得現在這個世界很美妙,縱使有殺人不眨眼的怪談。
但它卻不是一成不變,依靠自己可以改變現狀的感覺很爽。刺激的東西可會讓人上癮的,陳葉不得不人他已然捱上了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