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個很長的夢，都是一些恐怖的、無藥可救的結局。最慘的是身邊什麼人都沒有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蜷縮在破舊房間裡，坐等倒計時。
想要跑但完全無力，想要掙扎卻無從發起，昏昏沉沉的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夜幕籠罩了周圍的一切，然後——
“啊！”
奮力推開了沉重的眼皮，看到頭頂正在給自己輸液的袋子，身體有點難以動彈，只能轉動眼球看看周圍，像是個酒店房間，但有醫療設備。
再低頭看自己，身上蓋着潔白的被子，但能看到露出來的一條腿已經被打了石膏，用力就能感覺到痛。
其他部位慢慢用力後倒是正常，脖子也痛，應該是撞擊的後果。回想了一下，能夠記起一些過程，開太快了竟然飛出了公路。
路人報警後把自己送了急救，然後自己的助手也來了，再把他安排到了這間病房……腦袋還是正常的。
身體只是受了創傷，腿斷了估計要躺牀一陣子。但相比起這些能夠好起來的，好不起來的才讓他難受。
哪怕現在能冷靜下來了，依然覺得這就是放浪過度的懲罰。常在河邊走，終有一天溼了鞋啊！
可應了那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太浪了難免會栽在女人肚皮上，現在沒錯。可關鍵他還能笑出來，只是很痛苦，笑自己面對死亡一樣的脆弱和膽小。
唉！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考慮後面怎麼做。艾滋也並非必死，NBA球星約翰遜都活蹦亂跳27年了還沒死，何況他還有優勢。
對了！
“有人嗎？”楊銘叫人，聲音不高但外面一名護士立馬進來了。
“楊先生！您別動！您車禍受傷了，有事情都跟我說！”高端服務還是很到位的。
“我需要手機！”楊銘說。
“可是我沒有您的手機。”護士犯難。
“你的手機給我，”楊銘感覺說話真的累，“快給我！錢你自己去跟我助理要！”
小護士的水果機給了他，楊銘用來打電話，黑卡客服依然是冷冰冰的迴應，針對他的治療病症提問，回答死板——
“項目存在均可兌換，沒有的提升級別，開放更多內容。”
之後短信重新抵達，楊銘仔細查找着……然而沒有！
這一刻真是有點無藥可救的意思了，但沒忘了剛纔的提醒，再升級會開放更多的內容，事情到此沒有選擇餘地了。
“我要升級額度到兩億。”
每月額度立即刷新，楊銘繼續在查找這方面的內容，如果沒有，他要升級到五億、十億……先保住命再說，別的慢慢還。
抱着這種心態瀏覽下去，一個項目讓他停頓“免疫系統升級”，介紹說能讓全身的免疫系統增強，對大量病毒都有天然抗體。
詳情裡面有不少介紹，越往下看就越確定這是隻想要的，相對於黑科技的水準和積分要求，HIV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
售價一萬五千積分，自從他把額度提高到一億後，積分總算存了不少，這關鍵時刻足夠救命了。
“使用！”
效果是同步作用的，跟他當初強化一樣，之後感受到一股疲倦，介紹說會進行爲期十二個小時的調整。只想睡覺。
……
再一次醒來時，外面已經天黑了，肚子有點餓，正打算叫人時，門外隱約傳來了聲音——“李女士，他就在這邊！”
“情況很糟糕嗎？”
“已經穩定了，目前是需要休息，您請！”虛掩着的門打開了，楊銘扭頭就看到了匆忙走進來的李薇。
“你怎麼來了？”
他有點驚訝，這個時間地點實在無法跟她的出現聯繫在一起。而且也不想這時候讓她見到自己的慘狀。
“我接到你電話後就趕來了！你怎麼樣了？”
李薇放下東西趕到牀邊坐下，看到他這副模樣時，神色難安：“怎麼會這樣？感覺好點了嗎？”
“小事故而已，你看！”楊銘擡起了自己的左腿，“明天我就能開車兜風了信不信！”
“我知道你能，但先別亂動！”她眼睛裡還是寫着擔心。
“其實沒事了的，看起來嚴重但小傷而已。”楊銘卻想到昨晚自己就嚇呆了，語氣全是絕望，哪有現在裝的輕鬆。
“我知道。”李薇順着他來。
“好吧。”楊銘露出了微笑，其實看到她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眼前，心裡的感動已不能用語言描述。
“沒休息好嗎？”楊銘見她一臉的疲倦。
“沒關係。”她心在他身上。
“辛苦你了。”楊銘看到她的憔悴了，“嚇到你了吧？”
“嗯。”
她這次沒有掩飾自己脆弱的一面，是真的被嚇到了，飛機過來的途中想打電話卻不能，完全沒有外界消息，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就像坐牢一樣煎熬。
“對不起。”楊銘望着她說。
“沒關係，現在看到你就好多了。”她抓着他的手安心了很多。
“我真的很抱歉。”
楊銘指代的不只是眼前，分開了這麼久，連帶着她都有想法過新生活了，自己依然糾纏不清，耽誤別人還毫無愧疚。
“我昨晚坐在車上，車一半在懸崖上，我想了很多，最後都忘了害怕只有後悔，太多事情沒來得及做，家人、夢想，還有總甩不掉關於你的影子。”
“嗯。”她抓着他的手，“都會好起來的。”
“當時我並不害怕車掉下去，真的。我害怕的是才完成一半的，想要做卻沒有勇氣做的事。”
楊銘看着她，其實早在上次就想跟她和好了。
只是那時候公事纏身，她的態度也朦朦朧朧，自己給了暗示，她卻拒絕，讓他沒這個膽子繼續。隔太久了已經陌生，陌生帶來了害怕。
但從鬼門關爬回來，他就不要臉了：“我昨晚說的都是認真的，在我認爲快死了的那一刻，我知道了心裡真正的想法。”
李薇依然看着他，抓着他的手。
“我想追回你。”他很認真的說，“我害怕以後再沒機會了。”
“嗯。”她出聲。
“這代表？”楊銘猜不懂她總是一個音節。
“答應了。”她眼眶紅了，“我昨天就答應了，我想過哪怕今天見到你涼了，我也要去完成。”
“我還熱着呢！”楊銘笑了起來，只是鼻頭髮酸，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老天沒讓我死是要見這一幕吧，感謝！感謝！
“我很蠢是吧？”她笑着擦了擦眼角。
“是啊！”楊銘笑出了眼淚，“讓我抱抱你！我這次再讓你走，就乾脆地解決我好了！媽的！但爲什麼總是你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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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4的打賞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