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欠這個。”易莎莉那倨傲臉,冷像冬夜裡寒冷的霜雪。
“你是從山頂洞人直接過渡到人類的嗎?不知道什麼是涵養……”薇姬還沒說完,那邊易莎莉再次擡起了手。
然而更快的,“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再次響起。
但是這一次不是打在我的臉上,更不是打在薇姬臉上。
而是打在易莎莉的臉上。
我收回自己有些痠痛的手,漠然的望着易莎莉臉上那半邊臉上漸漸凸起的掌痕。
“你……”易莎莉全身抖動如風中枯葉,眼神裡的屈辱順着晶晶閃亮的淚水流涌出來。
怕是她從小也沒人掌摑過吧。
那麼就讓她置換一下角色,品嚐下掌摑人和被掌摑,有何不同之處。
“映雪……”薇姬也被我嚇到了,她從未見到我這樣強悍的樣子,吃驚自是難免。
很多時候,我都是善良,並不代表軟弱。
“不錯吧,作爲老同學重逢的禮物,你一送我一還,算的上禮尚往來,印象深刻了吧!”我冷笑着說完,昂首挺胸拉着薇姬撤離戰場。
“天哦,好意外,你居然肯還手收拾那個死妖精?”薇姬對着我大呼小叫。
如果易莎莉不是要打薇姬,那一掌的恥辱,我未必肯去向易莎莉要回。
打我可以,但是欺負我的朋友,絕對不行。
只是,這是我心底的話,不會跟薇姬講的。
“人善被人欺,善良是送給那些好人的,不是給那些囂張的惡人。”
曾經我以爲我容忍一切,讓自己變得渺小,就可以得到神的庇護,讓我安穩無憂,但是很顯然這是個錯誤。
在我容忍了易莎莉那麼多年後,她何曾對我有半分敬讓之心?
“頂你,說的好對,映雪!”薇姬對我豎起大拇指,眼神中氾濫着對我敬佩之情。
一時間,倒讓我有點不自在了。
還沒打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過。
下午放學,學校門口居然看到金元淇等在那裡。
突然有一陣心慌,他不會正巧等我吧。
因爲我打了他的——“女朋友”?
所以專門找我算賬來的?
哼,算就算,我還怕他不成?
單車直衝他騎過去,然後“嘎……”的一聲,就在他的腳下停止。
“幹嘛?等着找我講道理呢,還是幹嘛?”我的臉色一凜,目光咄咄的望向金元淇。
而金元淇卻並不說話,直接坐到我的單車後面,聲音慵懶的說,“好累,偏偏我家司機遲了,你載我回家吧。”
啥?
我暈了。
他有毛病嗎?
讓我送他回家?
“那個易莎莉呢,怎麼不讓她載你?”話剛說完,一雙手臂卻圈繞住我的腰,嚇得我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_⊙?)
天?
我要得心臟病了嗎?還是突然重感冒發燒呢?
怎麼心跳的那麼快,臉那麼燙呢?
全身血液似乎沸騰了,並且一股腦的上衝頭頂,我要暈了。
“你想讓更多人的看見,那麼我們還可以來的更刺激的。”金元淇打着哈欠,說的話,卻是讓我差點扶不住單車。
雖然不知道他所謂的更刺激的是指什麼,但是以這個天殺的缺德德行,誰知道他會怎麼着,好吧,我惹不起。
急忙蹬着單車,盡我最大的力氣,離開校門口。
本能的依照我自己家的方向騎車。遠離了學校門口,纔開始問金元淇,“喂,你家在哪裡呢?”
“翠微路8116號。”金元淇依然懶懶的嗓音。
暈死,翠微路?
離這裡好遠的說。
要是我一個人騎單車,估計也要一個小時。
現在還載着這頭豬,不累死就怪了。
“好遠,我給你付車費,你打車走好了。”我停下車不願送他了。鬧不好,這是他故意整我呢。
因爲我打了他的易莎莉,所以故意折騰我。
怎麼就多他家司機一會兒,他就不肯呢。
坐單車時間又長,而且又哪裡比的上坐車舒服呢?
金元淇居然不說話,只是雙臂圈我的腰更緊了,而且連他的頭都靠在我背上。
“噗通……噗通……”我的心狂亂的跳着。一種無法言語的曖昧,就凝聚在此刻。
“喂……,聽……到……”我口吃了,急促的呼吸卡着我的嗓子,我無法流利的說完一句話。
“你幾天沒洗澡了,身上有汗水的味道。”金元淇開口了,卻是說的這樣一句。
氣炸肺了。
就算我超級厚臉皮,也不能沒事讓他拿着消遣啊。
我憤怒的去撥開他抱住我的雙手,特麼的給我滾一邊去,少拿我當傻瓜耍着玩。
“生氣了麼。”金元淇輕笑着的聲音。
我更惱了。
他是故意的。
不讓我生氣,他就沒樂趣了吧。
“金元……”我怒火的扭頭,準備好好的羞辱他一頓。
(╰_╯)#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hellokitty啊。
可是更意外的,他昂起頭,原本摟住我腰的手,轉而攏住我的頭,然後……
我木然的瞪大眼,儘管眼前並沒有焦距。
他的脣溫熱滑過我的臉頰,導出一股電流,讓我中午被易莎莉掌摑的的左邊臉頰,泛起麻麻的癢。
“還痛嗎?”金元淇聲音輕的像羽毛,溫柔像潺潺涓溪。
~(@^_^@)~
完蛋了,我算是死定了。
=.=
“本來長得夠醜的了,瞧你臉上弄的這些傷痕,非要嚇死幾個人,才行嗎?”他的呼吸淡淡的襲到我發燙的臉頰上,那淡淡薄荷的氣息,讓我一陣窒息似的的迷幻。
突然想起以前和他的那個戲謔和報復的吻……
全身都像散架似的,酥軟無力了。
他,是我的魔咒。
只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吻上我的脣。
當他家的司機找到我們,我的單車被放進那輛車的後備箱。
金元淇慵懶的依偎在前座,而我像是魂飛了似的坐在後座,發呆的望着車窗外。
“二少,莎莉小姐和易夫人,已經提前到了,易先生也會準時參加宴會的。”司機對金元淇彙報着。他嘴裡的那個熟悉的名字,讓我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顫。
“嗯,知道了。”金元淇似乎是很疲倦的樣子,嗓音透着種呢喃的味道。
“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都佈置好了。一定能讓莎莉小姐度過一個美好快樂的生日宴會。”
“嗯。”金元淇似乎睡着了,聲音夢囈似的從鼻子裡哼出來。
生日宴會?
我的瞳孔不斷放大,陡然驚憾。
是了,今天是易莎莉的生日。
金元淇今天要幫易莎莉過生日。
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又被金元淇戲謔了。
一種淒涼順着我的胸口不斷下沉。
“求婚戒指,就藏在蛋糕裡,就在那朵粉色的玫瑰花裡。二少記得先將那塊切下來,只讓易小姐吃到……”
“……”
什麼?我全身神經都繃緊了。
求婚戒指?
原來,金元淇要和易莎莉訂婚了?
那麼爲什麼還要招惹我?
既然他和易莎莉的關係都親密到那種程度了,爲什麼還要招惹我?
淚水,屈辱,所有與傷害有關的情緒,都瞬間掌持住了我。
我的肩膀開始不住的顫抖,雙手緊握緊按在脣邊,然後牙齒狠狠的咬痛了左手食指的指背。
“停車!”我冰冷口吻卻依然遮不住聲帶的抖瑟。
“夏小姐,還不到您的家。”司機疑惑的轉頭。
“停車。”這一句卻是金元淇說的。
他的頭依然偎在座椅裡,彷彿真的疲倦到不行。
金元淇?
如果傷害我是你這個富家公子哥的業餘愛好,那麼就讓我陪你玩到底。
哼,你還能怎麼傷我?
還打算怎麼傷我?
眼淚?卑微的眼淚,不值錢的眼淚,流個屁呀。
除了代表你夏映雪的軟弱可欺,還能代表什麼?
滾開懦弱的淚水,我不需要你。
我僵挺着背,騎上單車,心情平靜的像一灘死水。
第二天,鋪天蓋地的大新聞席捲了整個學校。
金元淇和易莎莉訂婚了。
“我要自殺,嗚嗚……”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居然真的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了……”
“老天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才高中生,他們怎麼就訂婚了呢……”
“是呀,訂婚有什麼用?他們離法定結婚年齡還早着呢……”
“你們不知道吧,金元淇的早就加入英國國籍了……”
“天,我不相信,一定是要過愚人節了,所以有人惡作劇……”
“聽說這是兩家父母的意思,而且那個易莎莉一直死纏着金元淇……”
“其實這也不奇怪,上層社會,都是利益聯姻……”
“聽說,金家好像遇到什麼困境了,只有金元淇和易莎莉訂婚,易家纔會出手幫助金家……”
“啊?那麼易家也太不要臉了,他們家女兒沒人要嗎?爲什麼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逼迫我們淇少聯姻……”
“是呀,太卑鄙了……”
“我們可憐的淇少……,嗚嗚……”
“難道淇少這一輩子就這樣毀了嗎……”
“被那個死狐狸糾纏一生,然後沒有幸福的生活……”
“嗚嗚……”
“嗚嗚……”
……
校園裡處處充滿着傷感的氣息。